第149章 第 149 章(2 / 2)
星馳子輕哼:「薛家主這套不必拿來對付我,我隻喜歡修煉。」
薛凝:「……」誰愛勾引一個老頭子了,她要雙修,也選些容貌姣好,身型挺拔的男人。
礙於對方常家人的身份,薛凝沒有發作:「之前說的還算數吧,我幫你們找那卦中白衣女修,你們給我龍目做報酬。」
星馳子:「自然算數。」
薛凝笑了:「那我現在告訴你,那白衣女修你們都知道,甚至明畫小子還見過。」
星馳子與常明畫一對視,皆怔怔然。
既是見過,為何沒有認出來?
「她到底是誰?」
薛凝:「你們知道前幾天鬧得風風雨雨的錦羅城嗎?」
常明畫心髒微縮,有種不詳的預感。
薛凝:「她就是錦羅城新任城主,打下殷陽城的那個祁鎮鎮長——初霽。」
星馳子猛地坐直。
轟的一下,常明畫像被天雷炸過,往事一幕幕閃過,從他和叔父兩人遇到初霽,再到第二次相遇,最後到初霽教導他畫畫,帶他解決吳珂玉。
沒想到,她就是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人。
難怪他們在錦羅城,一直鬼打牆似的轉。
星馳子:「畫侄子,你先別哭,坐下來。」
被他說了,常明畫才發現自己滿臉通紅,居然在掉眼淚。
星馳子:「你和叔父說,她到底是誰?」
常明畫委屈湧上心頭,至今不願相信,初霽從頭到尾都在騙他。不僅騙了他,還騙了叔父。
可他與初霽結交,全是真心的。
他將錦羅城發生的一切道來,星馳子亦是震驚不已。沒想到真相曾與他們擦肩而過
薛凝指尖點著紅唇,輕嘲道:「現在知道了,人心隔肚皮,你把她當朋友,她隻想利用你。」
常明畫沉默著,雙手捏緊膝頭衣料。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扭頭跑了出去。
「畫侄子!」星馳子喊道。
但孩子大了留不住,常明畫頭也沒回,沖進人群,失去蹤影。
星馳子擔心他出問題,剛要起卦占卜,被薛凝輕輕按住。
「道友,何必呢?」薛凝笑道,「他跑過去,我們跟上,不就知曉初霽在哪裡了嗎?」
「你利用他?他可是我一手帶到大的!」星馳子本要發火,但靜了靜,緩聲道,「走。」
薛凝暗中默念,這兩人真是麻煩。
然而,他們穿街走巷,被貢品砸了一身,卻沒有追到常明畫。
星馳子幾次開盤,盤中星象都隱沒在混沌中。
薛凝嗤笑:「這就是常家星馳子?」
星馳子頭發炸起:「你休要小看我那畫侄子。」
薛凝心道不就是一個小孩,最多有兩下天賦。天賦好的人,世上多如牛毛,薛凝見過不少,但最後還不都是敗在她手下?
「我來。」薛凝走到暗處,取出一枚紫金圓缽,缽體如重重紫金蓮花次第開放,靈氣湧動,如日月運行。
薛凝掐訣道:「現日月,觀乾坤。」
養氣缽中,靈氣飛速流轉。塵埃落定時,薛凝往裡一看。
一片混沌,看不清常明畫去過哪裡。
薛凝臉上閃過一絲扭曲。
星馳子反唇相譏:「果然是薛家家主,名不虛傳。」
薛凝被這麼一說,反而笑了:「雕蟲小技,學藝不精。」
星馳子搖頭:「我畫侄子是天生的卦師,若他不想被被人占到,隻需一個念頭,甚至不用掐訣。也無需什麼壁障法器。」
薛凝眸光流轉,提醒道:「他去找初霽,那我們看看初霽行蹤,不就得了?」
兩人同時起卦舉缽,他們一個人觀古今,一個人看未來,兩人合起來,能將人一生看得乾乾淨淨。
初霽也不例外。
隻不過,她身負靈魔兩氣,魔氣時不時乾擾這二人測算。讓他們看不太真切。
「在東城,我們直接去截路!」-
送走荊恨月後,初霽走出茶館,給老板付了一顆銀珠。
忽然,她感覺不太對勁,打開rd文檔表格。
進階金丹後,她的表格數量翻了一倍。初霽花費整整三天時間,將殷陽、錦羅、祁山和邯城城圖輸入了表格。
可把她累壞了。
但身為城主,初霽覺得花這個時間很值。
能掌控城中動向,大大提高了她的獲勝率。
於是,大約在五息之前,表格突然翻出一塊紅色。
一般而言,城中地圖隻有三種顏色,綠色,白色,和淡紅。
淡紅很正常,初霽也不要求所有人都對她百依百順。
但正紅色非常少見。
初霽盯了兩息,那片區域就回歸綠色,她剛要鬆口氣,距離她更近的一片區域,猛地翻成紅色。
——危險距離她越來越近。
初霽就鑽入人群,朝反方向離開。
不久後,她終於看清到底誰在追她——星馳子和薛凝。
這兩人居然在一起?
初霽沒輕視他們,占卜和養氣缽使成一處,天下就沒有不能看穿的地方。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追上。
初霽想不通這兩人為何突然追她,明明薛凝和她約好過幾日就見。
難道薛凝毀約了?
初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個僻靜的地方打他們一頓問問。
身邊,一個大娘喊:「姑娘,姑娘,你愣什麼?來吃個梨子吧。」
初霽微笑道:「謝謝。」
她拋了拋手中梨子,下一刻,立即鑽進旁邊的小巷。
剛才她走過的地方,星馳子和薛凝低頭占卜:「左邊的小巷,追!」
初霽猛地鑽出巷子,不慎被洶湧的人潮擠得頭暈眼花。但她輕身決修得極好。側身嗖的穿過兩個大漢中間,猛地一矮頭,從盛滿貢品的盤底穿過去。
周遭人一片驚呼:「姑娘!」
「小心別亂跑,跌到了踩到你!」
身後,星馳子和薛凝追上來:「她跑什麼?」
星馳子心中擔憂:「畫侄子又在哪裡?難道他被初霽劫持了,她才看到我們就跑那麼快?」
薛凝無語,這個人真麻煩。但她也著實想不到初霽為何要跑。
「追!」
麵前舉貢盤的人們匯聚成一條長龍,星馳子常年蹲在家中占卜,輕身決不精,一時間竟找不到縫隙差腳。
但他身為常家修士,怎能任由一群凡人擋路?
星馳子正要發作,卻被薛凝一把按住。
「如果你事後不想被初霽千刀萬剮,就別對凡人出手。」
星馳子憋屈死了,強行咽下這口氣,悶頭向前沖。
很快,他們再次找到初霽的身影。
前方神侍塔,垂落喜慶紅幡,初霽掛在上麵,正向他們望來。
星馳子和薛凝提氣禦器飛起,驟然拔升十丈高度,引起熱鬧人群裡一陣驚呼:「快看仙人在飛!」
初霽心中一凜,底下還有好多人,可不能在這裡打起來。
正巧有一艘巨大的花船,載著天蠶神燈路過她腳下。初霽拐進死角,猛地鬆手,墜入船中,藏在縫隙裡。
薛凝和星馳子追上來,繞神侍塔三圈,把紅幡翻來覆去地看,連蒼蠅都沒找到。
他們一扭頭,隻見遠去的花船中,初霽藏在白白軟軟的燈紙間,露著腦袋沖他們眨眼。
可把星馳子氣壞了,藏又不藏好,跑又跑不乾脆。這不是玩他們嗎?
他咬牙追上去,但青天白日的,過祭典的人們發現,竟敢有陌生修士妄圖跳進神燈中,紛紛揮舞雙臂驅趕:「走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不是侮辱我們嗎?我和他拚了!」
星馳子不善戰,也不想戰,隻好咬牙盯著初霽。
她笑得那麼猖狂,一定劫持了他畫侄子!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星馳子從感覺自己如此屈辱。他生長在常家,一輩子隻有別人對他畢恭畢敬,沒有他被人當蒼蠅一樣趕。
好在他有星盤。
星馳子輕輕撥動,隻見盤上顯露滿天星辰。
初霽的身影一點點浮現,星馳子正要仔細去看,下一瞬,整個星盤陷入混沌。
她消失了。
薛凝也是,忽然就看不見初霽去向了-
殷陽城天蠶祭典的最後,人們要將自己做的神燈堆在一處,與幾盞百人高的神燈一起,放火焚燒。
特質的紙在熊熊大火中,會變成蝴蝶一般的灰燼,飛上九霄。寓意著天蠶神飛升時,將他們一同脫離世間苦楚。
雖然天蠶神死了,人們的習俗卻傳承著。
今日殷陽城人滿為患,找個不影響喜慶節日的地方,都很困難。
另一邊,初霽站在十餘艘花船間隙間,頓覺這是一個打架的好地方。
她乾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坐等兩人來。
甚至還閉上眼,享受了一下燈紙床。
軟綿綿的,真舒服。
一道腳步聲響起,神識裡,rd文檔上的正紅色逐漸靠近,最後和初霽重合。
腳步聲停在她身後。
初霽緩緩道:「薛家主,常家真人,你們為何如此心急?」
身後之人沒回她話。
初霽忽然意識到不對勁,扭頭一看,隻見常明畫淚眼朦朧,瞪著她。
「為什麼騙我。」常明畫像個炸毛的大貓,「我拿你當朋友,你卻一直在騙我!」
初霽看了看rd文檔,恍然明白,這次對她有威脅的人,不是薛凝和星馳子。
是常明畫!
初霽嘆了聲:「沒什麼原因,如果一定有,你就當我是個奸商騙子吧。」
常明畫牙關緊咬:「別人說你狡詐,我還替你辯護,你是我離開常家交的第一個朋友,我當初還努力照著你說的畫,沒想到你全是騙我的……真是瞎了我的眼!你是不是看我初出茅廬,就覺得我特別好騙?」
他聲音異常憤怒,但又委屈極了,甚至隱隱帶著哭腔。
初霽扶額:「其實……」
話沒說完,「錚」的一聲,常明畫擲筆化作細劍,猛地向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