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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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歡鬆了一口氣,慕卿所說的懲戒雖有一個懲戒的名頭,但是卻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她放鬆了,臉上的神情也不顯得緊繃,雖然福慶要離去,日後宮中少了一個她喜歡的伶俐小太監,但於福慶來說,卻是好的。

盡管如此,扶歡還是道:「在此之前,還要問一下福慶的意願,他若不願去,也不可強逼。」

「為殿下擔罪,是做奴才的福澤。」

但如此說下來,恐怕扶歡會一直護著那個奴才,慕卿軟下聲音,溫溫和和地同她說道:「 臣見他也算機靈,將他調去禦馬監可好?」

慕卿手中的佛珠在他的掌心停頓了很久,串著佛珠的線又細又有韌性,幾乎能將人的皮膚割破。

夜放孔明燈後,已經是深夜了。這個時辰,宮門早就下鑰了。扶歡見到去往宮廷的路上,漸次地失了燈火,但有慕卿在,她也不怕進不了宮門。

慕卿在馬車內,輕言地對她說著福慶之後的歸屬。

扶歡覺得躊躇猶豫,若不是她的堅持,福慶哪有膽量帶她出來。

她垂下眼,眼睫不安地動了動:「是我的過錯,為何要讓他承擔?」

「鬧出了讓殿下出宮的事,不能一點也不罰,往後殿下宮中宮個個都同他一樣膽大,後果不堪設想。」

他抬起眼,摘掉了臉上的麵具,那樣的好容色就完全顯露了出來,慕卿的眼波流轉到眼尾,靜靜地等待扶歡的話。

即使慕卿說的時候,聲音有些古怪,壓在夜色中,低沉礪礪。

慕卿腕上的佛珠墜腳隨著馬車的行駛也晃了晃,他撫著佛珠的琥珀墜腳,眉間沒有一星半點的陰翳。

慕卿手中的佛珠慢慢轉動,串著佛珠的細繩在他掌心勒出一道細細的紅痕,這道紅痕在蒙蒙的夜色中,厚重氅袍遮掩下,瞧不分明。慕卿的聲色也是淡淡:「宮人進宮前來歷身世都要調查清楚,方能入宮,臣的身世,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家道中落,父親酗酒嗜賭成癮,為了二兩酒錢將我送到宮中。」

「他定會樂意的。」慕卿說,「權財兩字,對太監來說最為看重。」

扶歡抿住唇,慕卿的這句話,是不是將他自己也說進去了。沉默了半晌,扶歡道:「人活在世上,若沒有一點看重的東西,那就是無欲無求的佛祖了。」

她說:「今天我知道了一個故事,福慶到宮裡來,是被他的父母送進來的。家中遭災,難以果腹,隻能懵懵懂懂地進宮。」

扶歡抬起眼,直直地望著慕卿的眼。

「我能問個問題嗎?慕卿——廠臣又是如何入宮來的?」她的問話太直接了,恐怕已經戳到慕卿的傷心事。

「廠臣不說也無事,原就是我冒犯了。」

隻是一句話,並無太多的描述,卻讓扶歡聽著難受得要命。這樣一個風姿玉骨的人,卻被酗酒嗜賭的父親一手斷送了前程,不是因為食不果腹,僅僅隻為了酒錢。

父母之愛,為了身外之物,竟也會涼薄到這般田地。

扶歡不再說什麼了,以己度人,她不願意旁人毫無止境地窺探她的傷心事,自然也不願對他人難以啟齒的事追根究底。

倒是慕卿自己仿佛一點都不在意。

「殿下不必介懷,這些事臣現在想來也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一樣。若是沒有臣父,臣未必能遇見殿下。」

扶歡搖頭:「遇見我並不是一件好事。」

慕卿沒有到宮中,就不會遇見她。所以,慕卿遇見燕扶歡,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看到慕卿在注視她,那層溫柔和煦的假麵此時被撕下,她從未見過眉眼如此淩厲的慕卿,山巔之冰雪也與之相比也不算凜凜。這樣的慕卿,倒比先前戴著麵具的還要恐怖幾分。

很快的,他垂眼溫溫地笑了,之前的一麵仿佛隻是扶歡的錯覺。

「遇見殿下是一件很好的事,那是臣能趴在宣正殿一遍一遍擦拭地磚時的信仰。便是殿下也不能抹消。」

馬車緩緩停在了宮門口,守衛宮門的侍衛拿著□□走過來,厲聲喝問是誰。深夜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宮門城牆在霧氣中起伏,像一座巍峨的山巒。

駕車的番子跳下馬車,平日裡人憎鬼厭的臉也沒有那般凶神惡煞了,他帶著笑,拍了拍守衛的肩,叫出他的名字。

「東廠辦事,兄弟可否行個方便。」

聽到東廠二字,侍衛的神色遲疑了,宮門一旦下鑰,沒有旁的大事,等閒不可再開宮門。但是東廠那些人,為帝王直屬,行帝王秘事,來去自然也不受尋常宮規束縛。

侍衛還在猶疑著,抬眼看到了馬車在那番子身後,便問道:「這馬車裡坐的是誰?」

霧氣繚繞,將這馬車也襯得虛虛實實,看不清楚。

慕卿撩起一半車簾,他向那位侍衛頷首後,解下月要上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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