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戰前的小日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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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行政官府前廳裡,兩排衙役整齊站立兩旁。

一群人站在下首,彼此互相爭執著。

唐玉良和牛勇從後麵走進來。

一名衙役喊道:「肅靜!」

唐玉良在上首桌案後坐下,牛勇站在她身邊。

唐玉良看看訴狀問:「原告是誰?」

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上前跪下,他三十歲左右,體態較胖,衣服穿得很光鮮,神態卻顯得很卑微。

男子跪著說:「小人魯和拜見行政官大人。我就是原告。」

唐玉良問:「你告的是蘇洪嗎?」

魯和答:「是。」

唐玉良問:「被告蘇洪來了嗎?」

一名秀才打扮的年輕男子走上前,他長相英俊,舉止優雅,站立拱手道:「晚生蘇洪拜見行政官大人。」

唐玉良問:「你是生員?」

蘇洪答:「是。」

生員,包括秀才、舉人、貢生、進士等等,麵對官員時是不須下跪的。

唐玉良問:「魯和,你的訴狀說,你與黃家女黃欣兒有婚約在先。後黃欣兒與蘇洪又私立婚約。請求解除黃欣兒與蘇洪的婚約,準許你娶黃欣兒為妻。是嗎?」

魯和答:「是。」

唐玉良問:「你與黃家簽有婚書嗎?」

魯和答:「沒有,隻是口頭約定的。」

唐玉良問:「你給過黃家聘禮嗎?」

魯和答:「給過,給過白銀一百兩。」

唐玉良問:「有媒人嗎?」

魯和答:「有,媒人是劉巧。」

唐玉良問:「劉巧來了嗎?」

媒人劉巧上前跪下答:「賤民劉巧拜見大人。」

唐玉良問:「你能證明魯和與黃欣兒定有婚約,並送了聘禮一百兩白銀嗎?」

劉巧答:「是的,我可以證明。」

唐玉良問:「他們何時定的婚約?」

劉巧:「兩年前。」

唐玉良問:「兩年前就定了婚約,為何如今還未嫁娶?」

劉巧答:「當年女方年紀還小,說是等長到十六歲再娶。」

唐玉良問:「被告蘇洪,你有媒人嗎?」

蘇洪答:「有,媒人是我的同窗郭尚。他就在這裡。」

唐玉良:「郭尚回話。」

郭尚走上前,站立拱手道:「晚生郭尚拜見大人。」

唐玉良問:「郭尚,蘇洪與黃欣兒訂婚,是你做的媒嗎?」

郭尚:「是的。」

唐玉良問:「你知道黃欣兒之前與魯和有婚約嗎?」

郭尚答:「知道。

唐玉良問:「知道了,為什麼還給她做媒?」

郭尚答「因為黃欣兒不認可與魯和的婚約。」

唐玉良問:「蘇洪給過黃欣兒家聘禮嗎?有聘書嗎?」

郭尚答:「給過二十兩白銀。黃欣兒的父親黃濤不收,但黃欣兒自己收下了。有聘書。」

郭尚從懷裡掏出聘書,雙手捧著。牛勇接過聘書交給唐玉良。

唐玉良問:「黃濤和黃欣兒來了嗎?」

黃濤和黃欣兒父女一起上前跪下:「小民拜見大人。」

黃欣兒長得非常美麗。

牛勇輕聲對唐玉良說:「這女子長得太美了。」

唐玉良笑笑。

唐玉良:「一女許配兩家,你們知罪嗎?」

黃濤:「小民沒有準許女兒與蘇洪私定婚約啊。」

唐玉良說:「那麼說,是黃欣兒一人之罪咯。」

黃濤趕緊說:「不不,小民我願意承擔罪責,求大人不要責罰小女。」

唐玉良問:「黃欣兒,你為什麼不顧與魯和的婚約,又與蘇洪另立婚約?」

黃欣兒說:「當初家父和魯和訂下婚約時,小女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小女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不願意嫁給魯和,而與蘇洪相識相知,因此訂下婚約,彼此起誓,永不分離。」

唐玉良說:「事情都清楚了。本官現在就作出裁判。

首先,黃欣兒與蘇洪自願結親,他們的婚約是合於律法的。準許他二人嫁娶成婚。

其次,魯和送給黃家的聘禮受律法保護。所以,黃家須將聘禮一百兩白銀退還給魯和。

再有,媒人郭尚明知黃欣兒有婚約在先,還給黃欣兒和蘇洪做媒。違反了律法。杖責五十。」

蘇洪道:「大人,小生願替郭尚受罰。」

黃欣兒也說:「小女也願替郭先生受罰。」

唐玉良說:「那就這樣,蘇洪和黃欣兒各替郭尚二十大板,郭尚受十大板。」

唐玉良拍下驚堂木下令:「行刑。」

衙役將郭尚、蘇洪和黃欣兒架出去。黃濤起身退出。

魯和沮喪地站起來往外走。唐玉良叫住他:「魯和,過來。」

魯和來到唐玉良麵前。

唐玉良問:「我看你不服我的裁判,是嗎?」

魯和說:「不敢。隻是覺得有些委屈。」

唐玉良說:「我知道,那麼美麗的女子得不到了,當然委屈了。可是,你想想,要是她不願意,硬讓你娶回家,人是你的,心卻是別人的,日子能好過嗎?」

魯和說:「大人說得有理。您放心,我不會再想著她了。隻是有些恨他們,過幾天也就好了。」

唐玉良說:「知道你恨他們,所以我要打他們的屁股給你出氣啊。」

黃欣兒、蘇洪和郭尚分別趴在長凳上。

三名衙役手持木杖走上前,揮杖打向他們的屁股。

郭尚和蘇洪被打得嗷嗷叫。

打黃欣兒的木杖隻是碰到她的裙子便收住了。

衙役輕聲對黃欣兒說:「你倒是叫喚啊。」

黃欣兒說:「不疼啊。」

衙役說:「你非要我把你屁股打爛才叫嗎?」

黃欣兒明白了,趕緊大聲叫喚起來。

魯和走過庭院,看見三個人被打得慘叫不止,滿足地點點頭走了。

唐翰坐在客棧門口,客棧門頭掛著一麵幌子,上麵寫著「四海客棧」。

馬克騎著一匹馬,還牽著一匹馱著幾個大箱子的馬。

馬克在客棧門前下了馬,一名夥計接過馬韁。

唐翰站起來說:「馬克先生,今天生意好嗎?」

馬克說:「很好,東西差不多都賣完了。」

唐翰說:「我特意在等你呢。有事情和你商量。」

馬克:「哦,什麼事情?」

唐翰說:「想請你為我們采購一些火炮之類的。我們進去說吧。」

兩人一起走進客棧。

天一黑,戲園子大大小小的燈籠都點亮了。

戲園子就在四海客棧的街對麵,此時裡麵燈火通明,樓上樓下坐滿了人。

舞台上正在上演川戲《打焦贊》。

曹淳和潘萍坐在前排,麵前有一張小桌子,放著茶水、點心等。

牛祥、牛瑞和殷明珠坐在觀眾席間。

牛祥入迷地盯著台上的楊排風看。

張鳳兒扮演楊排風。她麵容俏麗,身材頎長。在台上翻騰跳躍,動作剛勁而優美。

牛祥看得非常陶醉。

戲演完了,演員們謝幕後退到後麵去了。

牛瑞和殷明珠起身準備退場,卻發現牛祥不見了。

殷明珠問:「你弟弟呢?」

牛瑞說:「不知道啊,什麼時候跑了?」

牛祥已經跑到後台邊上,遠遠地盯著正在獨自卸妝的張鳳兒。

東北平原一片平整寬闊的地方,一個用木料搭建的祭壇高高地矗立著。

努赤凱爾站在祭壇中央,八名道士合掌站立在祭壇周圍。

努赤凱爾身著黃色鎧甲,頭戴金盔。

台下整齊地排列著數萬名士兵。

努赤凱爾的兒子們亦身著鎧甲和頭盔站在隊伍前列。

努赤凱爾手捧檄文單腿跪下。

台下所有官兵也一起單腿跪下,低下頭。

努赤凱爾大聲朗讀檄文:

「大真國主努赤凱爾詔告於皇天後土曰:

我之祖父,未嘗損成國邊一草寸土,成國無端起釁邊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

成國雖起釁,我尚修好,設碑立誓,凡大真人等,無越疆土,敢有越者,見即誅之,見而顧縱,殃及縱者。詎成國復渝誓言,逞兵越界,衛助葉赫,此恨二也;

成國人於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歲竊逾疆場,肆其攘奪,我遵誓行誅,成國負前盟,責我擅殺,拘我廣寧使臣綱古裡方吉納,脅取十人,殺之邊境,此恨三也;

成國越境以兵助葉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適蒙古,此恨四也;

柴河三岔撫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土之眾,耕田藝穀,成國不容留獲,遣兵驅逐,此恨五也;

邊外葉赫,獲罪於天,成國乃偏信其言,特遣使遺書詬言,肆行淩辱,此恨六也;

昔哈達助葉赫二次來侵,我自報之,天既授我哈達之人矣,成國又擋之,脅我還其國,己以哈達之人,數被葉赫侵掠,夫列國之相征伐也,順天心者勝而存,逆天意者敗而亡,豈能使死於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還乎?天建大國之君,即為天下共主,何獨構怨於我國也?今助天譴之葉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為剖斷,此恨七也!

欺淩實甚,情所難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

朗讀完畢,努赤凱爾站起身,麵對台下的官兵們大聲說道:「大真國的勇士們,七恨檄文已昭告天地。為了大真人不再受屈辱,不再被欺淩,向大成帝國進攻!」

數萬官兵齊聲道:「喳!」

大真國軍隊浩浩盪盪推進到扶順城下,隨即發起猛攻。

在弓箭的掩護下,士兵們將一個個裝著沙土的布袋拋到城牆前,布袋越壘越高,漸漸接近牆頭。

士兵們沖上布袋堆,殺進城裡。

攻占了扶順城的大真軍,馬不停蹄繼續進攻清河城。

不到一天,清河城也被大真軍踏在腳下。

皇帝已經五十六歲了,此時,他斜靠在榻上在看《沖虛真經》。精神狀態不佳,臉色慘白。

劉嘉在旁邊伺候。

一名太監來報:「稟報陛下,內閣大臣張琛求見。」

皇帝有些不耐煩地勾了一下手指。

劉嘉揮手讓太監出去,自己走到門口,示意張琛進來。

張琛進來跪下道:「微臣張琛拜見陛下。」

皇帝看著書道:「起來吧。」

張琛致謝後站起身。

張琛:「陛下,有緊急軍情。那努赤凱爾公然反叛,發布討成檄文,並且興兵攻占了扶順和清河兩城。」

皇帝放下書,憤怒地說:「他先前立了個什麼大真國,朕就沒有與他計較了,現在竟敢公然反叛!實在可恨。」

張琛說:「事關重大,內閣請陛下示,當如何應對?」

皇帝說:「教關外各部嚴陣以待。內閣速速選定總兵官,擬定討逆方略,擬旨來看。」

張琛:「遵旨。」

牛祥坐在客棧門口的長凳上,呆呆地望著對麵的戲園子。

殷明珠從遠處走過來。

殷明珠問:「祥兒,你怎麼在這裡?不去兵營練武嗎?」

牛祥回答:「二嬸,我……今天不想練了。」

殷明珠在他旁邊坐下,關心地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牛祥答:「沒怎麼,挺好的。就想在這裡坐一會兒。」

殷明珠:「是嗎?那好,想坐就坐著吧,我進去幫忙了。」

殷明珠走進客棧。

戲園子的門開了,張鳳兒和另外兩個女孩走出來,手裡端著盆,盆裡盛著些衣物。

牛祥趕緊轉過頭去。

三個女孩朝戲園子旁邊的小路走去。

牛祥起身,躲躲閃閃地遠遠跟隨著女孩們。

張鳳兒和兩個女孩來到河邊,脫了鞋,卷起褲腳,蹲在一塊石板上開始洗衣服。

牛祥遠遠地看了一下,突然轉身跑去。

牛祥跑到客棧門口,殷明珠正在門口寫水牌。

牛祥問:「二嬸,有髒衣服要洗嗎?」

殷明珠感到奇怪,指指門內說:「髒衣服?有啊。在那個盆裡呢。」

牛祥跑進去,端著盆出來。

殷明珠問:「你要乾什麼啊?」

牛祥說了句:「洗衣服。」就向街對麵跑去。

殷明珠很是吃驚,自語道:「大少爺要洗衣服?這是中魔了。」

牛祥端著盆跑到河邊,在離著張鳳兒幾步遠的石板上蹲下,在水裡胡亂地擺弄著衣服。

三個女孩偷眼看著牛祥,忍不住地笑。一個女孩輕聲說:「男人洗衣服,頭一次見,哈哈。」

殷明珠正在把寫好的水牌往牆上掛。唐玉良騎馬過來。

唐玉良下了馬,把韁繩栓在柱子上。

唐玉良:「妹妹,辛苦了。」

殷明珠轉頭見是唐玉良,便拉著她說:「你兒子是不是中魔了?」

唐玉良不解地問:「怎麼了?」

殷明珠說:「他去河邊洗衣服去了。」

唐玉良說:「啊?他洗衣服?長這麼大,他也沒洗過一塊布。你弄錯了吧。」

殷明珠說:「他把一大盆客棧的髒衣服端到河邊去洗了。」

唐玉良不禁笑了,說:「稀奇。讓他洗吧。我累了,來這裡休息一下。」

唐玉良和殷明珠走進客棧。

小河邊,張鳳兒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牛祥,想了想,把一條裙子扔到河裡。

張鳳兒指著裙子叫了一聲:「我的裙子跑了。」

牛祥一看,一下子跳進河裡,河水淹到他的月要部。

牛祥抓起裙子,蹚水走到張鳳兒麵前,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他把裙子遞給她。

張鳳兒接過裙子用戲腔說:「謝謝公子。」

另兩個女孩哈哈大笑。

牛祥擺擺手說:「我……不是公子。」

張鳳兒問:「那,你是什麼?」

牛祥說:「我……什麼都不是。」

張鳳兒收起笑容,故作嚴厲地問:「你打什麼壞主意?」

牛祥說:「沒有。我隻是……幫你撿衣服啊。」

張鳳兒說:「不老實!讓你知道姑娘的厲害!」

說著,張鳳兒一拳向牛祥揮過來。

牛祥躬身躲過。

張鳳兒又揮出兩拳,都被牛祥閃躲避開。

張鳳兒急了,側身一腳蹬出去。

牛祥雙手一擋,抓住了她的腳,自己被蹬倒在水裡。因為他抓著張鳳兒的腳,張鳳兒也被帶到水裡。

兩人起身站在齊月要深的水裡,張鳳兒拳腳並用地向牛祥攻擊。牛祥隻是躲閃,並不還手。

岸邊圍起了看熱鬧的人,張鳳兒的兩位同伴大聲地位她打氣:「鳳兒,使勁!」「鳳兒,狠狠揍他。」「鳳兒,用腳踢他!」

張鳳兒停下了拳腳,累得喘氣。

牛祥問:「停戰了?」

張鳳兒問:「你怎麼不還手?我看得出你有功夫。」

牛祥說:「還手打你?不,我永遠不會打你。」

張鳳兒聽了,有些感動,一時不知說什麼。

牛祥向岸上的人喊:「別看了,我們鬧著玩呢。」

岸上的人便都散開了。

張鳳兒問:「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

牛祥說:「我叫牛祥。昨晚上我看了你的戲,我……很喜歡。就想跟你認識一下。真的沒想做什麼壞事。你放心。」

張鳳兒微微一笑,有些羞澀,也有些興奮。

張鳳兒說:「我們上去吧,衣服還沒洗完呢。」

兩人到了水邊。

張鳳兒伸手說:「撐我一把。」

牛祥一躬身,把張鳳兒高高舉了起來放在石板上。然後撐著石板跳上岸去。

一個女孩拍手道:「公子好功夫!」

張鳳兒嬌嗔地說:「誰讓你抱我了。」

牛祥說:「對不住,對不住,別生氣。」

張鳳兒說:「生什麼氣?我沒那麼小氣。你今天晚上還來看戲嗎?我今天演穆桂英。」

牛祥說:「我一定來,隻要你演戲,我天天來。」

晚上,牛祥如約而至。

台上在演《穆桂英掛帥》,張鳳兒演穆桂英。

觀眾滿場。

唐玉良和牛祥坐在其間。

牛祥附耳問唐玉良:「媽媽,您看演穆桂英的女孩怎麼樣?」

唐玉良說:「演得挺好啊。」

牛祥說:「我是問人怎麼樣?」

唐玉良說:「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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