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有點瘋(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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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傷勢未愈,受了重傷的雙腿本應好好靜養,卻被他咬牙拒絕。

距離時玉被帶走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星期。

再不接回他沒心沒肺、隨遇而安的小外甥,他會瘋的。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時玉的薄情。

兩年的時間,那雙眼裡依舊沒有他的影子。

這是莫大的悲哀。

也是催生他心底陰暗麵的根源。

他令人窒息的掌控欲、恐怖的獨占欲,隻是想把時玉鎖在身邊。

見不到別人,那時玉的眼裡就隻能有他。

……可沈拓卻不知死活的擄走了他的小外甥。

盛家勢力全數出動,耗費兩天終於找到了位於a城與b市交界處,占據數千畝的沈拓基地。

偌大的基地無聲無息的建設落成,沒有引起外界的一絲注意。

沈拓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何種程度,不言而喻。

天色昏沉。

清晨薄霧冥冥。

偌大的客廳內開著明亮慘白的白熾燈,亮的刺眼。

氣氛是詭異的平靜,猶如暗潮洶湧的平靜海麵,即將迎來可怖的狂風暴雨。

輪椅在距離沈拓數米之遠的近處被攔下。

黑衣成員冷酷的抬起手,止住了仍在前進的一行人。

管家輕聲問道:「先生。」

盛懸的聲音聽不出一分情緒:「停下。」

身後的保鏢們立刻停下動作,不動聲色的呈環圍狀將他保護在中央,神色無異。

客廳內一片壓抑的死寂。

輕的呼吸可聞。

盛懸緩緩抬頭,隔著空中的慘白的燈光,看向那兩年前曾被他踩進了泥濘裡的男人。

時光如梭,當年他甚至不屑於放在眼裡的所謂的「情敵」,如今竟也成了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時玉在哪。」他沒有廢話,冷冷道。

沈拓垂眸看著他,眉眼沉斂,堪稱有問有答:「在臥室裡。」

臉色驀然變得恐怖,盛懸氣息不穩:「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說過了,他身體不好。」

沈拓輕輕一笑:「所以你就把他關在盛家,除了上學,再也沒有任何私人空間?」

麵色毫無變化,盛懸幽冷的與他對視:「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他在哪?」

沈拓眸色也沉了沉:「我說過了,他在臥室。」

「盛一,」盛懸不再看他,而是垂下眸,漠然道:「上樓找。」

身邊嚴正以待的黑衣保鏢利落應道:「是!」

話落,他立刻帶著身邊一眾黑衣男人,目不斜視的傳過中間這片被人禁止的空間,一身肅殺之氣,即將氣勢洶洶的沖上樓梯。

無數雙眼睛的凝視下。

沈拓麵色終於變得陰冷:「風良。」

不冷不淡的話一出,早已在沈拓身邊準備已久的男人緩緩眯起眼。

「哢噠」一聲。

清脆整齊的手/槍上膛聲同時響起,慘白的光線下,基地成員們聚在一處,紋絲不動的,舉起漆黑□□,如看死人一般對著樓梯口一眾即將闖上樓去的盛家保鏢。

僵冷的客廳內,涇渭分明。

楚河漢界般形成鮮明兩個陣營。

氣氛一觸即發。

推著輪椅的管家從容一笑,不急不緩的打破了這片死寂。

「沈拓先生,我們隻是來接我們盛家的小少爺,小少爺的母親也等了他許久,您不妨讓他下來,看看他願不願意和我們走。」

「當然了,」管家笑著補充:「他若是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求。就像您剛剛說的那樣,總要給小少爺一些私人空間,強壓在別墅裡的行為,如您所說,真是卑劣至極。」

沈拓冷漠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像在看一粒塵土,毫無情緒。

他身邊恭敬侍立的基地成員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他的神色,頓時笑了起來,自然道:「就像你們說的那樣,萬一宴先生隻是回家看望母親,轉而又被某些人用卑劣的手段強壓起來了怎麼辦?你能保證宴先生人身自由嗎?應該不能吧,據我所知,你隻是一個管家罷了。」

管家麵色不變:「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能問一下小少爺的意思呢?」

「當然可以,」組織成員微微一笑:「隻是你們為什麼不能等宴先生睡醒呢?」

管家麵色冷了下來。

基地成員也撕掉溫和的假象,冷厲的看著他們。

情況再次陷入死局。

沒有一方選擇退步。

兩隻如爭奪伴侶般鋒芒畢露的凶獸終於扯下了麵上最後一片麵具,他們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猙獰獠牙,陰鷙森戾的盯緊對麵讓自己恨不得除之後快、礙眼至極的敵人。

沈拓:「兩年了,你真是毫無變化的自私,控製他的交友、生活、學習,盛懸,他是你的小外甥,不是你的玩具。」

「你又好到哪去?為了得到他不擇手段,竟然造出那麼大的車禍,在你眼裡,是不是隻要得到他,不管他是死是活都可以?」盛懸冷嗤。

沈拓寒笑:「至少我不會讓他像個金絲雀一樣依附我而存在。」

「而我也不會讓他的生命受到一點威脅。」盛懸道。

「他是你的小外甥,你有為他考慮過半分?外界會怎麼談論他、嘲笑他,為了一時的歡愉,你真卑鄙。」

「總比你裝出一副假象,悄無聲息的利用這種憐憫哄騙他的感情高尚。」

……

客廳內頓時出現了兩股粗重急促的呼吸。

陣營雙方的首領眼神是同樣的陰冷恐怖,毫不掩飾殺意的直直的盯住對方,幽深晦暗的瞳孔深處,是無機質的恨意與冰冷燃燒的妒火。

明明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可對方居然還在貪婪的渴求更多。

……貪得無厭,真令人恨得不得除之後快!

沈拓忍無可忍,一看到盛懸那張臉,他就會聯想到這兩年自己不在時玉身邊的空白時光,明明已經和時玉朝夕相處了兩年,親口勿、擁抱、睡覺、做曖……他擁有了小狗渴望的一切,現在居然還敢囂張的在他的地盤上搶人。

眼中劃過一絲殘忍陰冷的暗光,沈拓抬手,下一瞬,無數把手/槍流暢的空中轉了個彎,黑洞洞的槍口剎那間對準了盛懸本人。

「先生!」

管家駭然,迅速撲到盛懸身前。

下一秒,無數黑衣保鏢快如殘影般將盛懸重重圍住,不遠處本準備趁亂搜房盛夏保鏢霎時掏出別再褲月要的手/槍,同樣一個眨眼的瞬間,齊刷刷對準了沙發之上的沈拓。

□□成員訓練有素的將沈拓團團圍起,亡命之徒的身上總也流露出一絲不怕死的瘋狂,沈拓嘴角噙著冷笑,順著人潮的間隙看向對麵同樣冰冷的凝視著自己的盛懸。

他一字一句的說的清晰,毫無畏懼:「你以為我怕死嗎?」

「我死了,他就能永遠記住我,」他聲音不大,眼神偏執幽沉:「……沈拓將永遠刻在他的心底。」

盛懸忍無可忍。

眼神中的暴戾森冷有如實質,嗤道:「你想的美——我能殺了你,就能讓他永遠忘了你。」

「沈拓,你不過比我先占了幾分先機,」冰冷的妒火仿佛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他殘忍道:「你以為你在他心底有多重要?兩年來,我可從未聽他提起過你。」

時間徹底僵硬在這一刻。

兩人眼中你死我活的殺氣燃燒著頂點。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心底察覺到了一個信息——

今天這裡,必須有一個人死。

……

時玉急匆匆從樓下跑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空氣中不容忽視的凜冽殺機,分立客廳兩邊的兩個同樣權力在手的男人。

白襯衫黑西褲,坐在真皮沙發上眉眼優雅沉斂的沈拓;

西裝革履修長風衣,坐在輪椅上氣勢雍容沉穩的盛懸。

以及兩人身邊,各自舉著黑壓壓一片□□對準對方的手下們。

他站在樓梯的拐角的陰影處,呼吸急促。

心跳的頻率出奇的快,快的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一切發生的都很突然。

跑了一路的腿腳突然變得酸軟無力。

大腦因為緊張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那團纏繞著他思緒已久的白色煙霧再次繚繞而上,勾纏的脆弱的神經,散發著令他頭暈目眩的斑斕色彩。

世界是大大小小、一片五顏六色的圓點。

身體不知何時仿佛被吸鐵石吸住了般徹底定在這片陰影中。

他瞳孔渙散,努力想要保持一份清醒,從四肢百骸升起的疲乏無力感頓時充斥全身,呼吸忽然變得衰竭起來,鼓膜嗡嗡作響,他清晰的聽見了月匈腔裡心髒的跳動。

一切都在拉長,變得緩慢。

天地旋轉的速度卻變得越發的快。

下一秒,「咚」的一聲——

劇烈炫目的眩暈徹底攪亂了身體平衡。

他急促的、顫抖的跪倒在地,烏黑瞳孔恍惚茫然,盯著虛空中的一點。

……

渙散的視線裡的陡然混亂起來的情景。

猛地起身朝樓上跑來的沈拓,和撐著輪椅卻重重摔倒在地的盛懸……

「滴——」

時間像被摁下了暫停鍵。

熟悉的冰冷無機質的係統音淡淡響在腦海中,猶如審判一切的神祇。

「——宿主編號2047,世界編號099,正式進入劇情節點——」

「宴時玉之死。」

……

【那個晴朗的夏天,沈拓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超市裡人頭攢動,熱鬧噪雜,他站在蔬菜區挑選著菜品,準備回家犒勞忙碌了一天的自己,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懸頂而掛的電視機正字正腔圓的播放著城內最近發生的大事件——「今日午時,昏迷一年之久的宴家獨子久治不愈,重病身亡,年僅23歲,願一路走好,天堂安息。」

冰冷的女聲毫無情緒,超市內依舊熱鬧喧囂,推著推車走來走去的路人們無人駐足,也沒有人在意這條與他們生活無關的消息。

唯有生鮮區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停頓了許久,才不緊不慢的裝好最後一塊土豆。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略顯僵硬蒼白的笑容,很快又消失於平靜的表情下。

——這場經年不息的噩夢,終於在此刻消散。

從此以後,塵歸塵,土歸土。他和宴時玉,再無關係。】

【……

盛懸疲憊的從宴會出來透口氣,衣香鬢影的宴會中華爾茲優雅纏綿,他站在後花園毫無光線的陰影下,抽出一支煙,漫不經心的點燃吸了一口。

煙頭猩紅,白煙裊裊。

男人的麵上毫無波瀾,猶如最堅固冰冷的大理石雕刻而成。

身後不疾不徐跟上來的商場好友笑道:「你那個小外甥真是英年早逝。」

「算什麼英年早逝,」垂眸盯著燃燒的煙頭,盛懸頭也不抬,語氣淡漠:「從小到大都在惹事。」

「行了,人都沒了,」好友擺手:「逝者安息,你也少說兩句吧。」

盛懸這才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也是。」

好友笑著從口袋裡也掏出一根眼,這個昏暗的角落,兩個同樣疲倦的男人無聲相對,抽完煙後回到宴廳,繼續這些索然無味的社交。】

「劇情回放完畢——世界結算中——」

「編號2047號宿主時玉,您的時間還剩下——二十一天零七個小時。」

……

時間剎那間恢復正常。

昏迷前,時玉聽見了兩道毫不掩飾恐慌的男聲。

「時玉!」

抱住自己的懷抱寬闊溫暖,透過沈拓肩膀的空隙,時玉看見了樓下麵色慘白的盛懸。

剛被手下從地上扶起來的男人空前狼狽,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緊盯著自己。

耳邊是粗重低啞的喘息,帶著男人壓抑的慌亂,「……主人。」

再也沒有精力想這些,時玉徹底閉上了眼。

世界變得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宴時玉是昏迷了兩年才死,所以玉玉隻剩下二十多天了

保證不虐玉玉子,兩個臭男人才該被嘎嘎虐

明天結束這個世界

下個世界暫定,下鄉療養身體的病弱小少爺x大字不識沉默寡言黑皮體型差忠犬獵戶

and陰鷙冰冷(假)殘疾鍾愛精神控製輪椅小叔

老實人沉默寡言的忠犬壯漢被治的死死地,小少爺哪裡都碰不得,親都不能親重一點,老實人還手腳粗魯、笨手笨腳……

明天見寶子們,我興奮了!感謝在2021-09-02 18:48:57~2021-09-03 18:47: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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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老那 36瓶;嶼柚、就是小垃圾、歪猴、荔枝還是珍珍好、大事 20瓶;可可愛愛周星星 18瓶;嚴小攻 12瓶;倪安雅、奚映 10瓶;groot、草莓小席 5瓶;羅渽民以食為天、幾何、lc&xx 3瓶;54662068、霜和 2瓶;每日想催作者更新、季雨星、我家道侶已失蹤、nc罷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大廳內沒有多餘的聲音。

「先生不要亂動,你的傷——」

「醫生!醫生,先生的傷口又撕裂了——」

那頭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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