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有點瘋(37)(2 / 2)
楚易修頓時像被觸了眉頭的凶獸,憤恨的回瞪著他:「那你來殺了我啊,你以為我會怕死?」
「我不殺你,」黑發男人呼吸緩緩歸於平靜,似乎又帶上了那副麵具,淡淡道:「今天走廊上我的人來不及趕到,你幫了我一次,我給你一個機會。」
楚易修表情一頓,顯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臉色又是古怪扭曲一瞬,揮散掉腦海裡忽然出現的那張臉,不耐煩道:「什麼機會?」
「明天早上你要是還活著,我就放了你。」
楚易修眼眸陡然睜大,捂著小腹處可怖的刀口,眼前一陣陣眩暈黑暗:「我操你媽……你他媽折磨我是吧?要殺要剮隨你便,別給我裝模作樣——」
下巴陡然被狠狠鉗住。
劇痛從下頜骨傳來,似乎快被生生捏碎。
楚易修顫抖的哀嚎一聲,渙散的瞳孔終於凝聚,看清了臉前麵上覆著一層冰冷暴怒的男人。
沈拓的聲音透著刻骨的冷,一字一句說的陰鷙:「——我不殺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有這個運氣。」
下一秒他便厭惡至極的甩開手,接過手下遞來的白色毛巾,看著癱軟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的男人,冷冷的道:「盯緊點,明早八點要是還活著就丟出去。」
手下頭皮發麻:「……要是死了呢?」
沈拓頭也不抬:「餵狗。」
手下:「是……是!」
他吞了口口水,看著那頭的楚易修。
……流了這麼多血,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活啊。
還用等到明天早上嗎?
也就半個小時的事了。
……
夜幕裡暗無聲息的清算以極快的速度落幕。
這個縱橫北美的勢力組織在今天正式換了新的首領。
組織內早有預料的長老們選擇了沉默。
少數不滿發聲的小頭目們也被新上任的暴君以雷霆手段清算。
新首領比之上任首領更要心狠手辣、唯我獨尊。
組織內頓時人心惶惶,卻在一夜過後發現,新首領根本不屑於理會他們這些小囉囉。
真正手握實權出聲反對的頭目在□□脆除掉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敢觸這個黴頭。
唯有少數幾個長老,在通過跨國會議的視頻看到那頭語氣平淡的下達著命令的男人時,會透過模糊的時光,想到多年前那個雨夜。
在爛泥中扌莫爬滾打了許久的年輕男生,身形瘦削,臉頰染血,帶著一身血氣,提著不停滴落著血跡的刀敲響了組織的大門。
「我通過考驗了嗎?」風雨大作,他垂著眼漠然道:「我不怕死,什麼都能乾。」
時光匆匆。
兩年中他真的做到了他說的話。
不怕死,什麼都敢做。
靠著無數次的死裡求生,一手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並在今天徹底爆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除異己,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未來是屬於他的。
時光如水,沒有什麼能成為永恆。
他們也終將被埋葬於過去。
*
這一覺睡得很沉。
再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
太陽高懸,陽光燦爛。
時玉坐在大床上緩了會兒神,才慢吞吞下了床,目光無意一瞥,看見了床頭櫃上被做成項鏈的鑰匙。
銀色質地,冰冷且泛有光澤。
眼皮一跳,他登時清醒過來。
抓過項鏈急匆匆拉開陽台門丟了下去。
才鬆一口氣,下一秒,樓下傳來一聲痛呼。
「臥槽啊,那個孫賊亂丟東西呢?有沒有公德啊!」
時玉一愣,低頭往下一看。
綠化極好的小道上,此時一個躲在角落裡抽煙的黑衣男人氣的跳腳,抬頭對上時玉的視線後,他臉上的怒火驀地一滯,下一秒煙消雲散。
「呀,這不韋先生嗎?」男人撓著頭發笑著道:「您東西掉了,哎呀幸虧我給您撿到了。」
「……?」
時玉茫然地頭上看了看,別墅總共就三樓,他頭頂也沒有人。
那這人在跟誰說話呢?
黑衣男人見他不說話,精壯有力的胳膊忽的一甩,剛被時玉丟下去的鑰匙頓時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啪嗒一聲掉到了陽台的地麵上。
樓下的男人笑的豪爽,擺擺手:「不用謝,那韋先生我先走了,前麵還有事。」
他似乎自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沖時玉躬了躬身後,插著口袋悠哉悠哉哼著小曲走了。
連背影都透出了一股快樂。
時玉:「……」
帶善人。
這是帶善人。
時玉幽幽撿起地上的鑰匙。
盯了它幾秒,唇角扯出一分冰冷的笑,再次將鑰匙丟下樓去。
這一次沒有砸到好心人。
那讓他心氣兒不順的鑰匙掉盡茂密的草叢間,再也看不到一絲蹤影。
他總算舒服了,收拾好自己後下了樓。
樓下餐廳裡擺著豐盛的早餐,香氣撲鼻。
沈拓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安靜的坐在桌邊,一邊攪著熱騰騰的鮮蝦粥,一邊聽著手機裡屬下的匯報。
眉眼沉斂,氣場強大。
怎麼也無法和兩年前那個青澀單薄的少年聯係起來。
敏銳的察覺到了另一道目光,他直直的朝樓梯上看來。
看清時玉的瞬間,冰冷的視線頓時放柔,掛斷電話便朝時玉走了過來。
「醒了?」
身前的男人身形挺拔修長,語氣中含著溫柔的笑意。
時玉嗯了聲,有點不想理他。
從他身邊拐了個彎,自顧自朝餐廳走了過去。
沈拓一靜,很快跟了上來。
這次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的跟在時玉身後,和他一前一後坐到餐桌旁。
已經放到不涼不熱的鮮蝦粥被他推向時玉。
男人聲音放得很低,帶著些溫柔小心的哄:「不燙,正好可以吃。」
時玉接過粥,看也沒看他,淡淡的「哦」了聲。
餐桌上再次恢復寂靜。
除卻不時給他夾菜盛粥的沈拓,沒有別的礙事人。
一頓早飯吃的沉默。
剛一結束,一個氣喘籲籲的男人便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手機。
看到時玉後他先是頓了下,然後立刻恭恭敬敬的俯身道:「韋先生。」
已經茫然了快一個早上的時玉:「?」
沈拓也緩緩蹙起眉。
黑衣男人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他彎下身,用著隻有沈拓能聽到的聲音道:「老板,我剛剛接到盛家打來的電話了。」
眼神倏然一冷,沈拓垂下眼皮,看向男人手裡的電話:「說了什麼。」
男人低聲道:「那頭說要找宴時玉。」
「嗯,」沈拓眯起眼睛,「你怎麼說的。」
男人說:「我說我們這裡沒有姓宴的,他們找錯人了。」
空氣頓時一靜。
男人看著沈拓麵無表情的臉,緊張地呼吸都亂了。
「老板,怎麼了?」
沈拓冷冷的看著他,「你……」
他話還沒說出口,另一頭懷疑人生的時玉在思考了半天後,終於想起來自己昨天唬楚易修時說的鬼話。
他簡直快要窒息,深吸一口氣後,努力維持冷靜道:「我有句話想說。」
沈拓轉頭看他。
那邊的黑衣男人也轉頭看向他。
時玉壓著性子,「我其實不叫韋一敏。」
男人頓時瞪大了眼:「???」
時玉忍受著這片令人窒息的尷尬:「我叫宴時玉。」
男人霎時後退一步,看看他,又驚悚的看看手機。
下一秒,他視線裡如燙手山芋般的手機鈴聲陡然大作。
頃刻間劃破餐廳安靜的空氣。
一串陌生來電顯示其上。
男人目光一滯,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隻修長蒼白的大手便從他手中拿走手機,平淡的摁了接通。
電話那頭,是一片無聲的死寂。
這頭,沈拓聽著電話裡冰冷壓抑的呼吸,從容不迫的問:「哪位。」
「——沈拓。」
沙啞陰冷的聲音緩緩順著電流傳了過來。
男人素來雍容沉穩的氣勢在這一刻變為困獸般森寒滔天的殺意,仿佛被奪走珍寶的凶獸,他一字一句中都蘊含著不容忽視的恐怖戾氣:「——你在找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累了orz】
【還是外麵的空氣新鮮jg】
沈拓的手下們對時玉都是,隻知道他長什麼樣,卻不敢打聽姓名的那種
所以韋一敏才一傳十十傳百
關於舅舅,剛活,暫時還下不了床,下章就來了
寶子們明天見~
應該還有兩章真的就結束這個世界了!補充了一些細節,不然不會拖這麼久qaq
寶子們信我!麼麼噠~
感謝在2021-09-01 19:11:16~2021-09-02 18:4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54662068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 3個;三水十二、羽羽叧*^_^*巜、helios、54662068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亮不睡我不睡、熱心市民六道骸 40瓶;麅子菌 25瓶;這白開水沒味兒啊、菇哉 20瓶;拿來吧你!、傻兔子不傻、既望、tabby、雲消雨霽、酷洛洛、江 10瓶;朔歡 6瓶;十二城、十二珵、薄九 5瓶;素風穀好 3瓶;愛吃米飯的派大星、54662068 2瓶;霜和、千塵、木魚、棽桐、雪豹安永遠滴神、蒹葭由樹花、要快樂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朦朧的光影如一層薄紗, 輕籠在二人身側。
他輕聲哄著,戴完項鏈的手卻未鬆開,帶著青年的手一路滑向自己月匈前,隔著一層薄薄的純棉布料,時玉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的觸感。
下麵是撲通撲通的劇烈心跳,如燃燒的火焰,炙熱滾燙,一下一下跳的急促,那是男人心底對他深深的、濃厚的眷戀,不容任何質疑。
「主人, 我早就是你的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