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哭蕭庭(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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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一眾人等被押入大牢,男女分別關押。一時間,牢房裡擠滿了蕭家人,個個叫苦連天。蕭陵、陳夫人和蕭乾的屍體無人收殮,聽說被扔到亂葬崗去了。薑籬和蕭寧關在一處,蕭寧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怎麼一晃眼的工夫,爹死了,娘沒了,蕭家也敗了?

「怎麼會這樣?」蕭寧不停抹眼淚,「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薑籬雙手枕在腦後,兀自歇息,沒搭理她。

蕭寧眼淚汪汪看著她,「都兩天了,他們該放咱們出去了吧。爺爺怎麼可能蓄養惡鬼,劍尊大人一定會還我們清白的,對不對?」

薑籬翻白眼,「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蕭寧:「……」

其實她自已心裡也明白,她隻是自欺欺人而已,她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清楚是誰做的局,要陷蕭家於萬劫不復。覆巢之下無完卵,不知道她們會落得什麼下場。

她越想越害怕,卻看薑籬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哭著問道:「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害怕?」

「害怕有屁用。」

薑籬偏頭看見走廊盡頭出現一堆白衣修者,蕭寧也看見了,兩手不自覺發抖,「我們要被斬頭了?」

「不至於,按照律令,你我和蕭宣隻是被連坐,沒到要斬頭的地步。」薑籬道。

眼看那些修者越來越近了,明顯是朝她們這個牢房來的。

「那他們來乾什麼?」蕭寧很害怕。

薑籬撇了撇嘴,「估計是來找我麻煩的。別哭了,再哭一會兒回來揍你。」

薑籬說得沒錯,那些白衣修者是沖她來的。她被戴上手鐐腳銬,推入刑房。林嫣然坐在靠山椅上,悠悠然等著。薑籬被綁上刑架,繩子在她手腕上勒出紅痕。

林嫣然慢條斯理喝了口茶,笑盈盈道:「敕令已下,你們蕭家完蛋了。你家那個老匹夫要被斬首,你們這幫子輩男的流放,女的為妓。殷家家規森嚴,決不許家中子弟嫖妓納妾。蕭梨,我看你還怎麼嫁給識微哥哥。」

薑籬笑了聲,「怎麼不能?你那識微哥哥愛我如命,還記得那天你登門拜訪殷氏行驛卻被拒門外麼?他知道我愛吃魚膾,不惜違反家規,買了好多生魚親手做魚膾,一口一口餵給我。」

林嫣然聽了,勃然大怒,「撒謊,識微哥哥不飲食,不殺生,豈會餵你吃魚膾!」

薑籬閒閒道:「誰讓他愛我呢。區區家規而已,為了我何足道哉。當了妓女又如何,他必然擲千金贖我。」

林嫣然氣得腦門發疼,「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她揚手抽出軟鐵鞭,啪地一下打在薑籬身上。薑籬身上霎時間多出了一道長長的傷痕,蜈蚣一般橫亙在薑籬月匈口,囚服破了道裂口,鮮血從其中滲出來。

受了這樣重的傷,薑籬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唇畔依舊帶著嘲諷的笑意。

「真可憐啊,」薑籬故意戳她痛處,「林什麼然,殷識微為什麼不愛你呢?話說,他記得你的名字麼?不會跟我一樣,壓根不知道你叫什麼吧?」

「住口!」

又一道鞭落下,刑房裡充滿鐵鏽般的血腥味。

蕭寧抱著膝蓋縮在牢房裡,隔壁每傳來一下鞭子聲,她就發一次抖。一個時辰之後,薑籬被修者們拖了回來,扔在稻草堆裡。蕭寧連忙爬過去看她,她渾身是血,遍體鱗傷,囚服和傷口黏連在一起,看起來甚是可怖。

蕭寧哭道:「你嘴硬什麼啊,都這樣了,服個軟會死嗎?」

薑籬疼得倒抽涼氣兒,說話都沒勁兒了,「都說了,再哭抽你。」

蕭寧用珍珠耳環賄賂了牢役,買了點兒金瘡藥回來。正打算給薑籬上藥,卻聽牢外有人嘖嘖輕嘆,「梨兒,數日不見,你怎麼成這樣了?」

薑籬扭過頭,看見荊楚鴻那張醜臉。

荊楚鴻立在牢外,臉上露出心疼的神采,「唉,天有不測風雲,聽說老太爺六日後便要處斬了,你們也要進勾欄院去。你我畢竟是青梅竹馬,我豈能看你淪落風塵?這樣吧梨兒,我使點銀子疏通關係,讓你入我荊府為婢如何?」

薑籬不顧渾身疼痛,支起身來,懶懶笑道:「手下敗將,你荊家的垃圾劍法太次,不如你跪地磕頭拜我為師,我傳你一招半式,如何啊?」

荊楚鴻黑了臉,「今日我走,你可別後悔。」

說完,他拂袖而去。

他大爺的,這些蒼蠅蹦躂個沒完,若是三百年前的薑籬,早把他們拍死了。薑籬疼得眼前發黑,艱難地盤起腿打坐,運轉天問九章。靈力雖然微薄,但聊勝於無。

天問九章第一章——枯木逢春。

蕭寧在一旁怨她,「為婢總比為妓好啊,你借他的關係出去,說不定還能把我撈出去。」

薑籬閉目運功,懶得搭理她。

若蕭寧仔細看,會發現隨著靈力一遍遍遊走,薑籬身上的外傷一點一點愈合。速度非常慢,但比常人傷口愈合的速度快上好幾倍。一夜之後,薑籬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然而覆著血汙,旁人看不分明。

第二天,林嫣然又把薑籬拉出去鞭打。此後三日,日日如此,每回薑籬回來,都跟個血人似的。所幸薑籬夜夜運轉天問九章,才不至於被林嫣然打廢。蕭寧一邊哭一邊給她上藥,她自已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是鐵打的麼?你不疼麼?」蕭寧問。

薑籬兀自打坐,背誦天問九章的經文:「苦痛鍛我,劫難造我。諸厄加身,皆不毀我。」

蕭寧望著她閉目打坐的寧靜模樣,心裡忽然沒那麼害怕了。蕭梨天天被折磨還能如此從容,她隻不過是被關在牢房裡,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她素來看不上蕭梨,怎麼能被蕭梨比下去呢?

她不再埋怨薑籬不服軟,轉而埋怨殷家,「這麼久了,還不見他們來救你。不是說一諾既出,生死踐行麼?怎麼,看我們蕭家敗了,不肯履行婚約了?」

薑籬毫不在意,殷家放棄她更好。

第六日,再過一日蕭難就要行刑處斬,蕭寧終於不聒噪不流淚了,靠著鐵牢欄杆發呆。薑籬沒空安慰她,繼續打坐運轉天問九章。災禍來得太快,而功體恢復得卻太慢,她必須想辦法恢復功體。

又有兩個牢役前來,蕭寧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猛地站起來攔在蕭梨麵前,「不許帶她走,不許再打她了,要出人命了!牢房裡出了人命,看你們怎麼向上峰交代!」

牢役互相看了看,道:「三姑娘誤會了,我們是受老太爺之托,帶你們去見他最後一麵的。」

蕭寧愣住了,下意識回頭看打坐的薑籬。

薑籬睜開眼,道:「走。」

牢役把她們帶出牢房,薑籬鼻尖翕動,聞到一股香氣。他們把她們帶到一個小屋子,蕭難正盤腿坐在蒲團上,蕭宣侍立在側。隻幾日的工夫,蕭宣瘦了一圈,臉上的肉都沒了,一雙烏濃的眼睛顯得更大了。二人衣著乾淨,看來沒受什麼折磨。蕭家這四人裡,隻薑籬渾身血汙,觸目驚心。

「阿梨,」蕭難指了指自已對麵的蒲團,「來我這坐下。」

薑籬坐下,問:「有遺言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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