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苟雄索司隸 孟朗忍為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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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了姓杜的那唐人,待其走後,苟雄撇著嘴,滿臉的鄙夷,說道:「瞧他那德行,唯唯諾諾,我當他麵訓斥趙宴荔,他身為使者,不為他的主人說話,居然還賠笑,連連道歉。我養隻條狗,也比他強!」說著,他拿眼瞄孟朗,哼哼地又對帳中的胡將們說道,「這就是唐兒!丁點用處沒有,靠不住!」

孟朗隻當未聞他的後半句,沒有生氣,坐在胡坐上,拈著胡須,略微低頭,若有所思似的。

他的那個唐人幕僚,城府不如他遠甚,聽了苟雄的話,如同自己受辱,漲紅了臉,欲待辯解,而那姓杜的確實低三下四,卻發現無從辯說,隻好也裝作未聞,問孟朗,說道:「明公在想什麼?」

孟朗抬起臉,望了望帳外。

營壘尚未築成,秦軍的兵卒們在連夜趕建,外頭火光通明,遮蓋住了春夜的月光與星光。軍官喝令、指揮的聲音,和兵士們掘土、壘牆的聲響混作一處,傳入帳中,甚是喧嘩熱鬧。

孟朗望了稍頃外邊,示意幕僚去把帳幕放下,然後大約是已然思量清楚,微笑著,頗有把握地對苟雄等將說道:「我看這個杜琅,沒準兒是趙宴荔故意派來的。」

苟雄問道:「什麼意思?」

「趙宴荔向有狡詐之名,不是昏庸之輩,杜琅是他的帳下吏,他豈會不知此人習性?既知此人習性,他又豈會不知派杜琅為使,來見我等,必會丟他的臉麵?」

苟雄好像聽懂了些,問道:「你是說趙宴荔乃故意遣他為使,為的就是好讓他給自己丟臉?」

「不錯。」

「對他有什麼好處?」

孟朗笑道:「會讓咱們小看他啊。」

苟雄想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孟朗分析的有道理,轉對胡將們說道:「這趙宴荔,不似咱們胡人,倒像個唐人。咱們胡人,直來直去,都是耿直人;唐人則個個肚子裡一堆花花腸子!」

孟朗仰臉,瞧了下大帳的帳頂,觀其此舉動,似乎是在平復心緒,他旋即放下目光,笑對苟雄等人說道:「兵不厭詐嘛。打仗此事,不就是你哄我,我哄你,誰能把對方哄住誰就贏麼?」

苟雄「哼」了聲,問孟朗,說道:「在膚施的時候,我就問你,這場仗,你想怎麼打?你神神秘秘的,不對我說。而今我軍已至朔方縣外,你有何籌略,總可以說了吧?」

孟朗答道:「苟將軍誤會我了。在膚施時,我不是不說。

「《孫子》雲:『夫兵形如水,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製流,兵因敵而製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當在膚施之時,我軍與趙宴荔部尚未對壘,他會如何應對我軍?是固城自守,還是邀我野戰?你我皆不知曉。是故,我沒辦法回答將軍。」

「那你現在可以回答了麼?」

「趙宴荔收河外、諸縣、部落之兵,集於朔方,顯是要守城自固。他的戰術已明,我軍的對策自也就隨之而有。」

「是什麼?」

「他守城,我軍攻城自可。」

苟雄說道:「趙宴荔經營朔方日久,朔方縣的城牆高大堅固,外有壕溝,他又在城的東、西分設大營,城西復有遊騎數千。不說金湯之固,以我不到三萬的兵力,攻之亦難。你打算怎麼攻?」

「將軍所言甚是。如果強攻的話,城不易下,並且我軍的傷亡可能會不小。」孟朗回答說道,「所以,我不打算強攻。」

「不強攻?那如何打?」

「試試看能不能把趙宴荔誘出城外,我軍設伏,與之野戰取勝。」

苟雄哂笑說道:「趙宴荔如個烏龜也似,把河外的兵馬都召到了朔方縣,明顯是要堅守城池,不與我軍野戰的。且如你所言,趙宴荔此人狡詐,斷不會輕易中計。老孟,你怎把他誘出來?」

孟朗不僅有治國理政之能,他熟讀兵書,並知軍事,最重要的是,盡管此前他很少上戰場,更沒有過獨立領導作戰的經驗,但他的這個「知軍事」,卻絕非紙上談兵。

孟朗有兩個傑出的優點。

一個是思慮縝密,顧全大局。

一個是年少貧寒的經歷,造就了他對人性的洞察。

打仗這東西,再說什麼天時、地利、人和,講什麼妙算、謀略、戰法,說到底,其本質無非是領著一群人、與另一群人戰鬥。戰鬥的勝負,主要還是看「自己的人」與「對方的人」誰更給力。誰能把自己的人團結一致,把對方的優劣了解透徹,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孟朗思慮縝密、顧全大局的優點,使他能夠團結本軍,他對人性了解的優點,使他能夠抓住對方可被自己利用的地方。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孟朗可謂是「知人」而「自知」,他對自己的優點和能力很清楚,因是此戰雖為他的初次大戰,卻不影響他對自己的信心。

信心反應在表麵,便是他的侃侃而談。

孟朗笑道:「誘敵之計,說也簡單。」

「哦?」

孟朗拽住右臂的袖子,伸出右手,在帳中朝東北方點了一下,說道:「隻等拓跋的兵馬到,誘敵之計便可行矣。」

苟雄怔了下,說道:「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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