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張金老謀算 元光不怕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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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和張龜對視一眼。

他兩人不是張道將能比的,一個老謀深算,一個足智多謀,幾乎同時,都敏銳地察覺到,報復「張景威殺張家奴」的落腳點,似乎可從「莘邇出討」此事中找出。

張金說道:「長齡,思得對策了麼?」

張龜掐著胡子,用心地想了會兒,說道:「龜有上下兩策。」

「說來。」

「君侯去信,令且渠配合莘府君;郎君則從軍,佐助於府君左右。圖圖,小部耳,滅之易也。圖部既滅,憑且渠的助攻,以及我家的族望,論軍功,郎君必為首。已為首功,名動郡縣,郎君可挾眾議,再進言,黜張景威、代以我家吏接任。如此,不僅牧胡之職可得,而且張景威被黜,君侯亦可隨意拿捏。此上策。」

「下策呢?」

「去信且渠,告以府君將擊盧水胡諸部,迫其響應圖圖;並將府君的軍事部署,潛告與之。如此,即便府君兵不致敗,折損過多,也勢將影響聲譽;君侯再去書張公,於朝中上言,請大王調他離郡。此下策。」

張道將轉怒為喜,說道:「阿兄,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上次才對你講過,你這回毫無長進,怎又是分不清何為上、何為下?」對張金說道,「蜍以為,下策才是上策!」

張金心中想道:「長齡的這兩條計策。頭一條,光明正大,乃是王者之師,對郡中、對我家都有好處,確然上策。隻是,太便宜莘阿瓜了!」

如用下策,不僅莘邇會聲譽受損,還會牽連到無辜的兵士,倘若莘邇戰敗,更是會對郡人大不利。可是,這又與張家有何關係呢?

不止沒有關係,而且隻要略對此策作些修改,對張家的名望還會大有好處。

張金徐徐說道:「有我家在,便是府君失利,亦可轉敗為勝。」

張龜問道:「君侯的意思是?」

「先由他敗上一場,我家再出來收拾局麵。」

張道將大喜,說道:「阿父此策,高明之極!」問張龜,「阿兄,比你的兩策是不是妙得多?」

張龜說道:「是,是,妙極。」

當下議定,張金不願自降身份,不肯親筆寫信,吩咐張龜將給拔若能的信寫好,挑了幾個能乾的心腹,叫他們一人兩馬,連夜出城前去且渠。

次日一早,拔若能收到了信。

展開讀罷,大驚失色。

他繞帳來回,彷徨無措,想起元光聰明,立即令人去召;又派人去找他的弟弟麴朱。

元光、麴朱與他不在一地,等了一天多,兩人相繼應召來到。

看完張龜手寫、下落張金印款的信。

麴朱與拔若能一樣,也是神色大變。

元光卻心中狂喜,心道:「我計成矣!」抖得信紙嘩啦嘩啦響,臉上作出「吾早料到」的模樣,擠眉弄眼,哼哼的,說道:「阿父,我早說了,莘阿瓜是在騙你!你還不信?怎樣?現在信了吧?任你率善邑長?嗬嗬,郡兵馬上就要來打了!」

麴朱怒道:「兔崽子!瞧你那小人得誌的嘴臉,給誰看的?如今是說這個的時候麼?」

元光收起得意,坐在馬紮上,猶按不住喜悅,晃盪著小腿,心中想道:「我聽說圖圖部殺掉了兩個郡府的胡騎,阿瓜這時動兵,定是為此。

「我得趕緊回去,馬上派人和張掖、酒泉的胡部勾通,隻說大王眼看收胡推行不動,急不可耐,索性要興兵動武。隻待阿瓜發兵,張掖、酒泉的胡部說不得,就會半信半疑。

「我就可再作挑動,嚇唬他們一並起兵!即使有那膽小不敢動的,聲勢隻要造出來,我便不信大王是豹子膽,還會打收胡的主意!」

他這邊暗自盤算。

麴朱一邊思忖,一邊說道:「我聞圖圖部劫殺了兩個郡府的胡騎。莘府君動兵,會不會與此有關?郡府內徙胡落這事兒,咱們可從未作梗。……,莘府君?」

拔若能問道:「莘府君怎麼?」

「他要打的,是不是圖圖?其實與咱們並無關係?」

元光哪容麴朱壞了他苦心謀劃的大計,跳起嚷道:「如與咱們沒有關係,張侯會在信中那麼說麼?……阿父,張侯會哄咱們麼?他哄咱們對他有什麼好處?此事肯定不假!退一步說,就算阿瓜真的是隻打圖圖,阿父,我部素得各郡盧水胡諸部的擁戴,理應也該相助,難不成,坐觀麼?『唇亡齒寒』啊阿父,圖圖如滅,阿瓜如果下一個來打咱們,可該如何是好?」

麴朱說道:「你這話也有點道理。」

「什麼是有點道理?是很有道理!阿父,無論阿瓜是不是隻打圖圖,咱們都必須、也隻能與圖圖聯手,共抗郡兵!」

「話是如此。……打不過怎麼辦?你們忘了十餘年的那場亂事麼?」

十餘年前的那場胡亂,隴地各地皆有胡落參與,規模著實不小,聚騎數萬,可最終的結果如何?全然不是定西國軍隊的對手,被令狐奉、索重等血腥鎮壓。

數萬騎都打不贏,以建康郡的區區四個胡部,如何反抗?

可如不反抗,此事若真,部內的牧民、奴婢、羊馬勢被擄掠一空,下場卻也與戰敗沒甚區別。

拔若能猶豫難決。

那場夷亂起時,元光才隻幾歲,印象不深,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盡心盡力,為拔若能「排解憂心」,說道:「阿父,張侯信中講得明白,來犯我境的唐兵,隻有阿瓜的本部與郡兵,即使他盡起來之,亦不到四千;我等集四部丁壯,可得五六千騎,加上張侯在信中暗示,阿父如不甘束手,決計相抗的話,他顧念這些年與咱部的交情,願為阿父內應,通風報訊;咱們不是沒有一戰之力。阿父,你擔心什麼打不過?」

「如果隻是郡兵,我何必擔憂。」

「阿父擔憂朝廷會增兵麼?」

「不錯。」

「阿父,還是我那句話,大王剛即位未久,內郡不穩,外有強敵,當此之時,他絕不敢大興兵戈的。我料隻要挫下阿瓜的銳氣,讓他、也讓朝廷明白到咱盧水胡不是好欺負的,這場仗,也就到此為止了。到時,阿父再給阿瓜個台階下,上書朝中輸款下忠心,不就行了麼?」

拔若能還是難以決定。

元光轉了轉眼珠,問道:「阿父,張侯的人走了麼?」

「留了兩個沒走。」

元光心知,留的這兩個人,是用來供己部與張金通消息的,便說道:「兒子去見一見他倆。」

「見他倆作甚?」

「問問詳情。」

拔若能揮手隨他,與麴朱在帳中再議此事。

元光出了帳外,先寫了封信,隨後見著那兩人,說道:「多謝張侯傳信,鄙部將來定有厚禮獻上。我這裡有封信,請你們哪位呈給張侯。」

一人接信,自歸縣傳遞。

當晚,這人回來,急求見拔若能,入到帳內,又奉上張金的一信。

拔若能打開來看,信很短,隻有兩句話,還沒有看完,他就如五雷轟頂,眼前發黑,差點站不穩。那信上寫道:莘邇聽信讒言,疑心平羅給拔若能潛送消息,將他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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