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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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誰呢?一步錯,滿盤皆輸。

從出身便身居高位,還是皇上唯一的親生兒子,就算資質平庸,隻要無大錯大過,便會成為下一代君主,沒想到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地牢內,前太子一身狼狽,手腳被鐵鏈鎖了起來,頭發披散在臉上,再無往日的威風,可那眸子的火焰,卻沒滅,一聲一聲地呼道: 「我要見父皇,你們讓他來見我……」

牢頭被他吵得頭疼,謀逆造反,都敢把刀對著自己的父皇了,到了這步,他還想要如何,好心勸道: 殿下還是省點力氣。

「讓他來見我,否則我死都不會安息,必要到他榻前好好問問他,身為人父,他可有半點公允!」說著說著,突然瘋了起來, 「我母親才是大酆的皇後,我才是他的嫡子,他周謙算什麼東西,就是個私生……

「你這個孽障!」話沒說完,突然被一句嗬斥聲打斷。牢頭一驚,回頭忙跪在地上, 陛下。周延也立馬住了嘴,一臉驚恐,朝著那道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皇上身上還穿著寢衣,匆忙之中,隻披了一件大氅,此時雙目通紅,怒視著前太子,自己的這個曾經也付出過心血努力培養的兒子,恨其心性不正,屢教不改,更恨他不孝不義,敢把刀對上自己了。

他今夜是想攻入東都,殺了自己,他登上皇位嗎。

前太子周延終於回過了神,看著皇上,激動地喊道: 「父皇,父皇您終於來見兒臣了,是兒臣錯了……」雙腿「噗通」一聲,跪了地上,膝蓋並行地爬到門口,攀住牢門,失聲痛苦, 父皇,孩兒錯了,您就原諒兒臣吧……

皇上一聲冷笑, 朕原諒你?你都敢舉兵來要朕的命了,你要朕如何原諒你?

「父皇,是兒臣一時糊塗,兒臣怎

可能會謀害父皇……」知道自己乾了什麼,也知道皇上不會再原諒他,可依舊存了一絲希望,他不信,不信小時候抱著自己笑得開懷的父皇,會當真要他的命,腦子一閃,突然道: 「是,是母後,是她勸說兒臣,說若是兒臣再不把握住機會,不把那個野種除掉,父皇便不會要兒臣了,兒臣隻有死路—條……

皇上看著跟前,恍若得了失心瘋一般的人,眉心突突兩跳,不敢相信,他是自己的兒子。

今夜他是念著父子一場,才前來見他一回,想聽他到底是有何苦衷,是沒得吃沒得穿,還是沒地方住了,能比他逼到舉兵造反的份上。

如今聽到他這一番,也不需要問了。

本以為他這回無論如何也知道錯了,卻沒想到,他不僅有弒父之心,還有誅母之意。

元氏固然有千般不是,但對她的這位兒子無話可說,從小極為寵愛,費盡了心思,甚至臨死的前一刻,還在為他求情,求自己給他一條活路

可他呢,是何等的狼心狗肺?

為了開脫自己,居然把錯處都推到了元氏身上。他自問從小對他的管教,並沒有半點疏忽,怎麼就養出來了這麼個不是人的東西。

氣血猛地竄上來,皇上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也踉蹌了幾步,被身旁的劉昆及時扶著, 「陛下當心身子………

周延見他如此,以為他不信,還在繼續訴說, 「父皇,還有元民安,是他慫恿兒臣,告訴兒臣,隻要國門一開,兒臣便有五成的把握……

他還在狗咬狗。

「你混賬!」皇上猛地吼出一聲,罵完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抬起手指,虛弱地指向太子,「你看看你,你可有半點我周家的血性,你要是承認了你自己想造反,朕還高看你一眼,你不知悔改,這時候還在為自己推托。百善孝為先,萬惡淫為源,你三歲之時,我便手把手教你寫下了這幾個字,如今你二十有三,有妻有兒了,竟還沒學會……

皇上顫抖地上前兩步,把手中那份元氏留下的血書,扔到他麵前, 虧你母後為了替你求情,寧願自縊於寢宮,也要朕留你一條性命,你做了什麼?竟然還想要她的命!她是你母親,連父母都容不下之人,何配為人?你又有何資格來肖想這天下。」皇上滿目都是對他的失望,痛聲道: 「朕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便是,廢了你的太子之

位。

周延震驚於皇上的話。

聽到那句母後自縊於宮中之時,便沒了半點聲音。

愣愣地看著皇上手中那塊寫滿了血紅字跡的白錦,輕飄飄地落在了自己麵前,麵色一陣恐慌,雙目無神,良久才伸手,顫抖地拾了起來。

皇上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轉身吩咐道: 「即刻送他到荊州,沒有朕的允許,不能踏進東都半步,若再犯,不必再留。

即便到了這時候,念在元氏以死護子的份上,皇上終究還是留了他一命。

今日除了那幾道明麵上的賞賜聖旨之外,馬軍司所有人都得到了賞賜。

包括許指揮,升為禁軍副統領,官階上調一級。

馬軍司的侍衛不僅拿到了真金白銀,每個人的頭上都記了一道軍功,有的人已在馬軍司乾了五六年,一直沒機會出頭,這回總算揚眉吐氣了。

大夥兒心頭也都明白,若非謝都虞,壓根兒就沒他們什麼份。

昨夜謝雖說都虞提前通知了殿前司,可那幫子人堵在城門上,架勢做得足,一見到底下的是人是太子和元相後,手裡的箭便開始猶豫,真正動手的都是馬軍司。

馬軍司將近三百人傾巢而出,自有折在內城門再也回不來的,能上馬軍司的人,從來不怕死。即便是死,也立下了頭等大功,為家族爭了光。

他們怕的隻是蹉跎了歲月,離開軍營的那一刻,依舊默默無聞,再也沒有了施展自己的機會。知道謝劭來日便要去殿前司,不少人都想跟隨。

黃昏時,等溫殊色替謝劭穿好了衣衫,準備接回宅子養傷之時,趙淮最先進去,到了跟前,二話不說,直接拱手跪下, 頭兒,你帶我走吧,我想跟著頭兒,能乾大事。

謝劭覺得他找錯了人,這會子他什麼大事都不想乾,隻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朝廷的賞賜一下來後,他便徹底鬆了一口氣,無論是賞錢還是官品,都滿足了小娘子所說的價位。

瞧得出來小娘子很滿意,小娘子滿意了,他才能放鬆。

他特意向許荀打聽過了,殿前司指揮一職,每個月的俸祿為五百貫,這還不是所有,算上服飾,糧食等各種補貼。

一個月有一千多貫。

一千多貫便

是一千多兩…應該夠餵小娘子這隻吞金獸了,暫且他不想再奮鬥。

傷口太疼,昨夜要不是周圍有這些人時刻盯著自己,為他們樹立好榜樣,還有小娘子在身邊瞧著,他恨不得大聲痛呼。

——痛煞我也。

鐵箭頭鑽進肩胛骨的瞬間,他險些沒暈過去,那樣的經歷,誰會想再來一回。如今他是有了錢有了官,餘生他隻想陪著小娘子安穩地過日子。

但如此不求上進,影響軍心的想法,是斷然不能說出口的,且小娘子還在身旁,婦憑夫榮,一臉自豪地等著他回話,於是坐在榻邊,忍痛擺正了身子,看著跪在跟前的趙淮,逼不得已拿腔作勢,「待我傷好,凡是願意跟隨我的人,都可前來,大酆外患一直不斷,缺的便是爾等這腔熱血,放心,隻要你們有真本事,我便不會讓你們埋沒。

趙淮神色激動,目光感激又崇拜,再次把手拱到了頭頂,朗聲道: 「多謝謝指揮。」謝劭點頭,作勢要起身,小娘子反應迅速,立馬上前攙住了他胳膊, 大人當心……從三品,那是大官,擔得起一聲大人。

傷者為大,且還升了官,帶了一千兩黃金回來,怎麼也沒理由再讓他再住偏房。回到宅子後,溫殊色一路把人領到了自己屋內, 郎君躺下,小心,別扯到傷口了……

府上沒有軍醫,且已經熬過來最危險的那陣,餘下換藥的活兒,便落到了小娘子身上。

溫殊色挺樂意,到了夜裡,拒絕了閔章的幫忙,備好了剪子和藥膏,上前親手去扒拉郎君的衣裳。

不得不說,小娘子在脫人衣裳這事上天賦異稟,謝劭看她那架勢,似乎恨不得要把他扒光,分明她才是小娘子,卻讓他突然有了一種自己吃虧的感覺。

奈何自己動不得,隻能讓她擺布。

扭過頭不去看就好。

衣裳褪乾淨了,小娘子卻半天沒動,謝劭心頭一跳,回頭防備地看向她,便見小娘子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傷口,以為是又出了血,皺眉問道: 「怎麼了?」

小娘子沒應,突然問道: 「郎君以後會留疤嗎。」

這不是廢話?

那麼大個血窟窿,怎可能不留疤,且估計還不小。

不等他回答,小娘子又輕嘆了一聲, 「早知道上回郎君

讓我看,我就不應該客氣,這下好了,我都沒見過郎君完璧無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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