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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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溫殊色盯著他肩頭下像蟲子一樣爬行的傷口,不知道以後會恢復到什麼程度,但也不抱希望,兄長後背的那一刀,比這個淺小多了,如今還有一塊傷疤呢。

越想越後悔,滿臉遺憾,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兒,仿佛錯過了天大的好事。

謝劭錯愕看著她臉上明明白白的嫌棄,月匈口的氣息又開始不穩了,自己都癱在床上不能動了,她還在意什麼完璧無瑕。

他明白了,想要和小娘子呆在一起需要一顆強大的心髒,可他如今有傷在身,暫時強大不起來,毫不客氣地攆人, 你出去!

「我不是嫌棄郎君。」溫殊色看著又偏過頭去的半張臉,知道他又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郎君放心,無論郎君變成什麼樣,我都要。

她戳起人來,能把人心都戳穿,哄起人來,又能甜如蜜糖。

但他如今有病在身,經受不住這樣的起起落落,無奈道: 「你隻管上藥,把嘴巴閉上。」

溫殊色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忙點頭,不再胡思亂想,專心替他換藥,一張嘴雖有些靠不住,但做起事來,卻很仔細,生怕把郎君弄疼了,動作很輕,藥膏塗完,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來,一圈一圈地替他綁上新的白紗,今兒早上軍醫換藥她就在旁邊,瞧著簡單,如今才知道這是一門技術活兒,自己綁的紗布和軍醫綁的完全不一樣。

很醜,像隻蟬蛹。

不能說話,隻能靠眼神交流,抱歉地看向郎君。謝劭讀懂了, 無礙,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溫殊色一愣,看著郎君閉上了眼睛,她下去,她下哪兒去?這房間還有這床不是她的嗎……如今他回來,頂多也是他們的。

她不想分房睡,奈何自己張不了嘴,隻能上前輕輕饒了一下他搭在被褥外的手背,待他一轉過頭,便動了動嘴,委屈地看著他。

謝劭無力地道: 「有話就說。」

嘴巴一解封,立馬劈裡啪啦, 郎君夜裡離不得人,我得留下來陪你,床這麼寬,且我睡覺一向都很規矩,郎君放心,定不會影響到你……

她睡覺規矩?還是算了吧。

沒去揭穿她。

倒也不是怕她吵到自己,昨夜她已經陪著

自己熬了一夜。傷口上的麻藥一過,疼起來撕心裂肺,擔心夜裡忍不住,驚醒了她, 你還是送我回隔壁院子吧。

見他如此,溫殊色隻能退而求其次, 我在地上鋪一張床還不行嗎?

謝劭作勢要起身。

好吧……」溫殊色隻能放棄, 「我出去,郎君好好躺著,夜裡要是疼了,恐怕郎君就得自己忍著了,即便你叫我,隔太遠,我也聽不見……

任憑她怎麼說,郎君閉上眼睛,都沒動容。

風水輪流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郎君趕出去,但能有什麼辦法,人家受了那麼重的傷,就該捧在手上,有求必應。

讓,應該讓。

拿上了換洗的東西,去了郎君之前的那間屋,床榻上回晴姑姑偷偷收拾過,除了沒有主屋的床大,褥子和墊子都一樣。

且被褥還是郎君睡過的,揉在懷裡一抱,昨夜陪郎君熬了大半宿,今兒白日也沒鬆懈,一躺下去,困意立馬襲了上來。

一覺到了天亮,翌日早上剛起來,晴姑姑便進來稟報: 「裴公子過來了。」昨日在軍營,裴卿便來看了一回,知道人沒事才回到了靖王府。

兩個難兄難弟,從鳳城出來,一個肚子上戳了一刀,一個肩膀上挨了一箭。九生一死,都去閻王跟前走了一遭,能活過來,這會子想必有很多話要說。

溫殊色沒急著過去,洗漱完,便開始忙乎。

昨日她同郎君說的那句, 大難不死,後福無疆。並非虛言,今日起,郎君剩下的隻有好日子了。

他好好當他的官,自己來管家。

一件一件地吩咐晴姑姑: 「今日恐怕得要晴姑姑多跑幾趟了,來東都的這些日子全靠姑姑一人忙裡忙外,往後宅子的事隻會更多,姑姑先去牙市挑兩個機靈點的丫鬟,再選三五個婆子回來給姑姑打打下手,再去聘兩個馬夫,人要穩妥的,馬匹和馬車讓文叔幫忙置辦,都要選上等的。等過幾日郎君傷好了,往後要上朝,不能失了體麵,打聽一下東都哪家的裁縫鋪子最有名,價錢好說,把人叫過來,帶上花樣和顏色,我自個兒挑……

宅子住著還算舒心,暫且不用挪動,等將來謝老夫人和公婆過來了,再一塊兒搬也不著急。晴姑姑得

了話後,立馬去辦。

知道今非昔比,姑爺進京後雖得了一個從五品的官職,但甚少與人來往,多數人礙著前太子的關係,不敢上門來。

如今一場兵變,前太子徹底沒了指望,太子換成了靖王,姑爺也成了聖恩正濃的大功臣。從三品的大官,還是殿前司的指揮使,那可是日日陪在皇上左右。往後這門檻恐怕都要被踏破。晴姑姑點頭,匆匆去了牙市,先挑了幾個丫鬟和婆子回來交給了溫殊色,自己再出去接著跑。

郎君那兒有閔章和裴卿看顧著,溫殊色不用擔心,給買回來的幾個丫鬟和婆子講完規矩,親自帶著人到宅子各處分配活兒。

花了大半日的功夫,院子從裡到外都漿洗了一遍,再擺上了花盆擺件兒,這才張羅人把牌匾掛到了宅子上。

簡單的兩個字:謝宅。

沒成想,頭一個登門的會是宮裡的公公,身後領著幾名太監,手裡捧著一堆的布匹和箱匣。見到溫殊色後,那公公弓月要問安,一臉笑容, 「謝指揮的住處,可讓奴才好找。」今日早上皇上便下了賞賜,除了千兩黃金之外,又讓人挑了綢緞和金玉首飾登門來探望。公公巳時出的宮門,浩浩盪盪的隊伍穿梭在巷子裡,挨家挨戶地打聽,尋到午後了才終於扌莫到了門、

大熱天,此時腦門上都出了一層水。

兩人來了東都後,確實沒告訴旁人住處,今兒才剛收拾好,溫殊色一臉歉意,一麵致歉一麵把人引進來, 辛苦公公了,公公裡麵請,先吃盞茶歇息片刻,我這就是去知會郎君。

公公急忙製止, 夫人不必客氣,陛下特意交代過,謝指揮身上有傷,不能打擾驚動,謝指揮盡管安心養傷,等傷好了,陛下再親自設宴相邀。

溫殊色謝了恩,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門。

人剛走不久,魏公子又帶著魏家大夫人攜禮上了門,原本冷靜的巷子,一日之間突然熱鬧了起來。

消息傳進溫家,一家人正在用飯,都在場,大夫人捧著碗,久久沒有反應,整個人癡呆了一般。

溫家的大奶奶埋著頭念叨, 聽附近宅子裡的人說,宮裡的公公親自登門,一行五六人呢,捧著好幾匹貢緞,還有狐狸皮,手裡抱著的漆木箱匣……」比了個懷抱的手勢, 有這麼大,足足兩個,抱在懷裡沉甸甸的,當是裝了不少瑪

瑙翡翠,金玉首飾……

光是聽著,就能讓人眼紅,更別說親眼見著了。

按理說,謝三公子是溫家的姑爺,如今立了大功,得以高升,溫家應該高興。

可一桌子人,沒有一個高興的起來,個個都埋頭不說話,大夫人嘴裡的幾粒米,半天都沒咽下去。

天殺的,她哪裡知道,他謝家還能有如此造化。那日溫殊色上門來討住處,明擺著就是個兩個托油瓶。

自己為了這個家她操心,拒絕得合情合理,大爺竟然還出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一哭二鬧三上吊,是當真不想活了。

第二日卻從老二那裡得知,謝劭的告身是從五品。

自己的大兒子能在翰林院謀一個候補的空缺,每月拿著十來貫銀子的補貼,都讓不少人生了羨慕。

那謝家的三公子,竟然剛來東都,便是個從五品。

馬軍司都虞,掌著二百多人的兵權,實打實的官職,知道是靖王向陛下替他討好的後,大夫人總算看出來了點苗頭。

怕不是靖王要得勢了。

那時心頭便隱隱有些後悔了,自個兒是不是做得太絕了。

萬一謝家二房翻了身,她豈不是自斷了後路。

怕什麼來什麼,才過了兩日呢,前太子突然造反,元氏全族覆滅,靖王被封為了太子,謝家的三公子成了頭等功臣,直接一躍成了從三品。

殿前司指揮,比大爺的侍郎可威風多了。

她要早知道,那日就該聽大爺的話,把兩人接來府上,那今兒的那些東西,包括賞賜的千兩黃金,進的便是他溫家的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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