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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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麼一遭,衛孟喜出名了,至少在煤嫂中間,是成了「傳奇人物」。

一是她居然敢跟小財神爺叫板,還把人整得調離崗位;二嘛,就是她跟李莫愁陸展元的三角戀。

是的,三角戀。當衛孟喜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目瞪口呆,她跟李茉莉就見過一次麵,跟陸廣全至今還沒住一個屋簷下,就這,群眾們就能腦補出愛恨情仇的故事來,要是以後真有點啥交集,那還不離離原上譜?

劉桂花的消息渠道很廣,「小衛我跟你說吧,現在大家都說你配你家小陸正合適,以前啊……「

「以前小陸是一朵鮮花□□這堆牛糞上,是吧?」衛孟喜倒是一點不生氣,這才是正常人的直觀感受嘛。

她衛孟喜除了有張臉,她還有啥?人家「小陸」又是什麼人物,她心裡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清楚,也知道陸廣全不會對她這樣的女人感興趣,所以現在合作養娃挺好的,各取所需,先吃飽肚子再想別的。

說起吃飽肚子,小飯館已經連續兩天,沒有一個客人上門了。

準確來說,自從那天賣出去四碗蛋炒飯,她這幾天的錢包都是隻進不出,也不知道是下雨還是怎麼回事,出來的工人本就不多。

按理來說,剛發工資這幾天應該是生意最好的時候才對,可愣是兩天無人問津。

「哎喲小衛,今兒生意這麼好?」劉紅菊扭著月要,站門口故意往裡張望,那聲調高得像唱戲,生怕別人聽不見。

「哎呀這命好啊就是沒辦法,大白天也能坐著打瞌睡,我就命苦咯,一直有人來吃飯,這一天到晚就沒斷過,我這都累得直不起月要咯……」

衛孟喜翻個白眼,懶得搭理她。古人沒說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以前自己還同情她被嚴老三家暴,被嚴老三逼著偷雞扌莫狗偷工減料,可這段時間觀察下來,這女人也是真……一言難盡。

隻能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吧,人家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一外人也甭操心了。

見挑不起衛孟喜的怒火,劉紅菊失望極了,還想再陰陽怪氣幾句,忽然嘴剛張開,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呲溜」掉嘴唇上,伸手一抹。

居然是泡鳥!屎!

「吃鳥屎啦,吃鳥屎啦!」大枇杷樹上的小鬼頭們,都快樂瘋了。

「小臂崽子給老娘滾下來!」

「就不下就不下,有本事你上來呀?」建軍騎在樹杈上,得意得很。

「略略略,活該!」其他孩子也說。

當然,衛東四個是不敢說話的,因為他們媽媽正用眼神警告他們呢。

那麼光滑的樹乾,劉紅菊自然爬不上去,又不能砍掉,隻能罵罵咧咧著走了。

話說,這枇杷樹已經讓他們爬得油光水滑,蒼蠅上去站不穩,水蛇上去能直接墜崖的程度,就連樹杈子也讓他們坐得光溜溜的,衛孟喜有幾次被衛東氣急了想揍他,都直接抓不著他。

甭管生意如何,該做的準備工作也不能少,天剛亮,衛孟喜兜上小呦呦又出門了。

窩棚區的人家大多數還沒起床,在這裡不用種地,為了省一頓早飯,煤嫂和孩子們基本都是睡過的。走到盡頭是一條小路,順著往上走在林間小路上,山風清涼,偶爾還有露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衛孟喜自己倒沒事,主要是怕崽受涼,忙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想把她的小腦袋蓋起來。

可小丫頭現在有自己想法了,搖頭晃腦的不讓,「媽媽。」

「乖,露水涼涼的,淋了會感冒哦。」

小丫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認真聽,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的四處看,山上還沒人帶她來過喲,連最棒棒的小四哥也沒有。「媽媽。」

「哎,真乖。」

這丫頭,你要是不答應,她能一直叫,叫到你答應為止,這種固執也不知道隨了誰。

家裡兄妹幾個的排序是這樣的:按照孩子們的實際出生年月和時辰,也不強行一定要讓男娃當哥哥,根花大姐,根寶二哥,衛紅三姐,衛東就是小四哥。

對於最咋呼,個子最高的衛東來說,他接受不了自己居然隻能當個小老弟,嗷嗷叫了好幾天,怪媽媽為啥不按身高排,不按膽量排,這麼長時間他已經習慣當帶頭大哥了餵!

「媽媽。」小姑娘拽了拽她的衣服,「媽媽。」

「咋啦?」

小姑娘拿手指著不遠處,「媽媽,花花。」

那是幾朵粉紅色的小蘑菇,開了的像一把小傘,沒完全開的帽子還包著「傘把」,十分漂亮,難怪崽會當成花花。石蘭省靠山吃山,夏秋山裡最多的就是蘑菇、木耳、銀耳之類的山貨。

不過,也有句老話,越是鮮艷的蘑菇越毒,像這種粉紅色的一點雜質也沒有的菇,連蟲子都不敢靠近,肯定是毒菇。「有毒,不能吃,咱們小呦呦要想吃蘑菇的話,媽媽找點兒別的,啊。」

說著就想走,可小姑娘不樂意啊,急得小口水泡都冒出來了:「媽媽,花花,花花……」

衛孟喜心頭一動,這娃的眼神好像天生就比常人好,上次的大草魚就是她率先看見的,這次莫非也是看見了「花」?

於是,她順著孩子手指走過去,仔仔細細的找起來,那是一棵大鬆樹下的草地,因為常年照不到陽光,草也不夠綠,是淺黃色,也不深,能一目了然。

真的啥也沒有。

可小姑娘就跟復讀機似的叫「花花」,甚至急得都快哭了,兩隻小腿掙紮著想要下地去,媽媽真笨笨,是花花鴨!

衛孟喜被她搞得快沒耐心了,今兒不是上山來摘野花的,她打算去背後的金水村酒廠看看,小飯館的顧客群主要是煤礦工人,有個共同的愛好就是喝酒。而且石蘭人都不愛喝那些果酒啥的,必須是老白乾,度數越高越受歡迎。

她了解過,嚴老三家的直到現在還能有生意,最大的賣點就是酒不錯。

工人們在井下待了十幾個小時,上來交了燈,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睡一覺,醒來最想做的肯定是喝兩盅小酒唄。

其實飯菜可以不用多講究,不用搞得花裡胡哨,隻要能滿足客人最核心的需求即可。而這附近,最好的酒廠就在金水村,她自然是要去問問的。

正想著,忽然草叢裡「窸窸窣窣」,衛孟喜頓住腳步,「誰?誰在那兒?」這個時節上山采蘑菇的人不少。

可野刺堆動了動,居然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灰黑色的小東西。

「花花!花花!」小呦呦已經興奮瘋了,瞪著小腿就要下地去抱。

原來真是「花花」,衛孟喜想笑。嚴老三家養了一隻小土狗,叫「花花」,矮矮小小的,身上的毛白一塊黃一塊,孩子們就叫它「花花」。

小狗子見人就搖尾巴,又喜歡跟孩子玩耍,儼然成了整個窩棚區的小明星。而呦呦跟根寶就是它的忠實粉絲,平時一沒事就要二哥抱她去看花花,趁人不注意還要去抱人家,摟著狗脖子玩兒。

衛孟喜真是頭疼,花花比嚴老三一家還髒,他們抱一次身上就要爬一群跳蚤,每晚給他倆捉跳蚤都快把眼睛捉瞎了,還得防止傳給其他三個,督促他們洗澡搞衛生也怪累。

「這不是花花,這是別的狗,咱們走吧。」很小,很瘦,頂多二十多天的小奶狗吧。

「不不,花花,媽媽。」

衛孟喜知道她是想把小狗帶回家,可她真沒時間打理,每天光忙家務和五個崽的吃喝拉撒就夠了,不想再多一個小祖宗。養娃這事的累吧,誰養誰知道。

「媽媽,花花。」小丫頭摟著媽媽脖子,用腦袋拱啊拱的,她還太小,表達不了自己的想法,一急就會哼哼唧唧,像個小嬌氣包。

大大的眼裡蓄著淚水,晶瑩剔透的,小嘴邊扁著,仿佛她是全天下最委屈的崽。

終究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崽,衛孟喜也舍不得她著急,隻能妥協:「這樣吧,咱們先去後麵看看酒,等轉回來的時候,如果小狗還在這兒,咱們就把它帶回家,怎麼樣?」

小呦呦還真是個聰明寶寶,居然給聽懂了,「嗯嗯」點頭。

得吧,就看緣分吧。

翻過山就能看見一片密密麻麻的民房,粗略估計有二三百戶,這裡就是金水村。

衛孟喜上輩子也來過幾次,知道民風彪悍是真的,但熱情好客也是真的,至少在這兒她沒聽過誰家孤兒寡母的被欺負,相反更多聽到的都是村裡社員們對孤寡老弱病殘的照顧。

村辦酒廠在村西頭,一路上遇到幾位老太太,看她麵生還主動跟她打招呼,問是來誰家走親戚,知道她是煤嫂,還麵露欽佩。煤礦工人啊,在康敏那樣的「上等人」眼裡不是人,可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那是一份十分光榮的職業。

酒廠銷量歷來不錯,一聽她沒酒票且每個月隻要一二十斤,無異於是蒼蠅腿的利潤,價格自然是談不下來的。別看這種村辦酒廠不正規,但談的客戶都是鄉鎮裡頭的國營食堂,或者是誰家紅白喜事需要,量很大,還真不愁客戶,也看不上幾斤幾兩的銷量。

不過衛孟喜也不失望,慢慢找就是,本來進貨渠道就不是一次能成熟的,得多嘗試,貨比三家才行。

小呦呦不喜歡熏乎乎的酒廠,一心隻惦記著小狗,在那兒「花花」「花花」的哼唧。

「好好好,咱們往回走。」衛孟喜點了點她翹乎乎的小鼻子,「真是個小嬌氣包。」

三個閨女,衛紅是傻大姐,根花是小懂事,呦呦是個嬌氣包,真是怎麼看怎麼愛,難怪後世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她現在有點信了。

當然,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無論兒子還是女兒,那都是心頭肉。狗狗也不例外,剛才那隻小狗狗,衛孟喜嚴重懷疑怕是沒娘的孩子,不然怎麼會跑到山裡,還渾身髒兮兮的呢?

估計是流浪狗下的兒,山下就是公路,運煤的大貨車晝夜不停的跑來跑去,也不知道壓死了多少流浪狗。

想起這麼一小隻以後說不定也要喪生車輪下,衛孟喜有點不忍心,撿回去吧,就當給崽崽們積福了。

原路轉回,果然小髒狗還在原來那堆野刺叢裡躲著呢,聽見她們的聲音探著腦袋,搖著尾巴,跌跌撞撞就出來了。

小狗子實在是太髒了,尾巴和屁股毛上還沾著不明物體,雖然理智上來說要等它適應了環境才能洗澡,可剛到家小呦呦就爭著要抱,衛孟喜沒辦法,隻能先燒水,用自己都不舍得的肥皂給它洗了兩道,再拿乾淨衣服擦乾水汽,提溜到太陽底下曬著。

小狗子還沒滿月呢,毛髒的時候看著虛胖,結果洗乾淨就是瘦嘰嘰一架骨頭,跟小鵪鶉骨頭似的。

而它的毛色也不是剛開始以為的灰黃,而是雪白,居然是一隻漂亮的小白狗,還是個女孩子呢。

衛孟喜心想,這生意還沒起來,就又多一張嘴要養活了。

「小白!」

「白白!」

「花花!」

「白狐!」

崽崽們在那手叉月要的吵起來,誰都覺著自己取的名字世界第一好聽,就連小呦呦也嘟著嘴的哼,就要叫花花,她也有自己的花花啦!

吵不過,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是千聲萬聲叫媽媽,讓媽媽來評理。

衛孟喜快被他們吵死了,她養的真的是孩子,不是鴨子嗎?

再一看地上還有幾個大土豆等著她削,這土豆再吃就要吐了,真想吃塊紅燒肉啊,甜滋滋油漉漉的,入口即化。一怒之下,「就叫紅燒肉,誰要是不同意,以後都不許吃紅燒肉。」

得吧,崽崽們咽了口口水,這名字真好吃,哦不,真好聽。

紅燒肉的加入,不僅衛東幾個喜歡,就是整個窩棚區都多了個小明星一樣,畢竟這可是通體雪白的,耳朵尖尖的像兩個小三角形的,能聽懂人話的小家夥呀!

這狗子很會看人臉色,對著喜歡它的人,它那尾巴能搖斷,不喜歡它的,它遠遠的就能避開去,任憑嚴老三家孩子怎麼叫喚引誘,它就是不去湊熱鬧。

當然,它最愛的地方還是大枇杷樹,烈日當空照,它就靠著樹乾擦癢癢,打個哈欠,昏昏欲睡,活像一個會享受生活的精致小老太。

「小衛你說你這狗咋這麼像個人呢?」劉桂花從隔壁探頭過來問。

窩棚區的牆都很矮,所以隻要門不關,就沒啥私密性可言。此時衛孟喜正在自家這邊往臉上貼黃瓜片呢,「它這叫假精致,是被那幾個孩子折騰怕了。」

她最近忙著找白酒進貨渠道,幾乎天天往外頭跑,又沒個防曬的,臉都曬紅了,得趕緊補救補救。上輩子她皮膚本來很好,可一直疲於奔命,好好的底子都丟了,等到有條件護膚的時候,就是貼片鑽石上去也沒用了。

所以,這輩子她就得從現在開始,好好愛惜自己。孩子和男人固然重要,但自己活得漂漂亮亮的,不也更重要嗎?

劉桂花咂吧咂吧嘴,真精致的在這兒呢,「你在自個兒身上可真舍得花錢。」上次倆人一起上市裡逛百貨商場,小衛直接一口氣買了兩件月匈罩。

那玩意兒,尖尖的,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裡頭塞了啥,反正穿上以後整個人挺拔了,月匈是月匈,月要是月要的不說,要是外衣一脫,還不得把男人給美死?

可那價格也不是她能想的,要是咬咬牙狠狠心也能買下,可她大兒子上中學,花錢多,丈夫掙錢也辛苦,小兒子為了雙綠膠鞋都不知道哭過幾次,她這心裡就愣是狠不下。

一件月匈罩,夠給大兒置辦一套壯棉花的鋪蓋,夠給建軍買五雙綠膠鞋,夠她男人少上半月班……好像也沒那麼美了。

但衛孟喜不一樣,她不僅買月匈罩,她還買牙刷牙膏,買那種三角形的褲衩子,每次晾出來,多少婦女偷著看哩!現在能穿得起的都是自己扯布做的老太太大褲衩,誰見過三角形的啊?那是又羞人,又誘人。

「桂花嫂我跟你說,這女人該對自己好的時候就不能含糊,總覺著現在沒錢,能省一分是一分,等以後日子好過了再買不遲……遲了,怎麼會不遲?」她在躺椅上翻個身,眼睛依然閉著,「你想想吧,等你五十歲再來穿月匈罩,你那月匈是在肚臍眼上還是在大腿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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