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三十二)(1 / 2)
「突然鬆什麼手啊你!」神社前一個工作人員惱怒地活動著晃到的手腕,對著身邊人抱怨著,「不是說好了一起把東西拉過去嗎?你在搞什麼鬼?」
那人有些尷尬,連連道歉:
「對不起,一時手滑,剛才突然使不上力氣沒拉住。」
說著他就自己一把拉住了推車的拉杆,呼哧呼哧地自己就拉著跑了。
神社的坡道有些陡,不是什麼平地,拉起來格外費力。
那人一邊賣力地拉著貨物往前走,一邊對身後的同伴大聲道歉道:
「抱歉,剩下的路就讓我自己來吧,你不用管了!」
「誒?」被晃到手腕的工作人員一怔,無奈地追了上去,「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西鳥羽進介站在掛滿木牌紅布條的樹下,沉默地看了會兒,朝著社殿走去。
禪院直哉支支吾吾地把他支開了,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不管你是什麼神也好,哪怕是披著神明外皮的惡魔也好,求求你,救救我愛的人,我願意付出一切。」
西鳥羽進介站在禪院直哉身後,看著他跪在神像前,雙手合十,垂著頭雙眼緊閉痛苦地喃喃道,瞬間僵在了原地。
視神明為一種假想咒靈的咒術師在祈求神明的幫助?這是多麼可笑啊。
西鳥羽進介緊緊地捏著手中的兩個陶塑,直到那上麵的裂隙硌得他的指腹輕微的刺痛,他才猛然驚醒,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高專宿舍,西鳥羽進介正心不在焉地修復著兩個陶塑。
買的材料似乎不是很契合,陶塑的裂隙雖然被修復好了,但更像是什麼突兀的疤痕。
西鳥羽進介安慰自己,或許重新上色以後,看起來就會和從前一樣。
至少要看起來和從前一樣,維護住這脆弱的舊影。
他剛這麼安慰完自己,一個帶著暖熏熏的太陽味道的家夥,一下子撲到了他背上。
「來,把這個帶好!」那隻手得意地把一簇金色的發絲擺到了他麵前。
西鳥羽進介挑眉,手指戳了戳綁著那縷頭發的紅繩:
「你這是搞什麼,你這幾天怎麼神神叨叨的,好奇怪。」
這麼說著,他的眼神卻微微一動,有些黯然。
「我做的護身符,怎麼樣?」禪院直哉得意道。
「好粗糙。」西鳥羽進介毫不留情地吐槽。
禪院直哉立刻一陣張牙舞爪,把他撲倒在地上,兩人一通胡鬧。
「進介,我也要你的頭發。」禪院直哉親著他的脖子撒嬌道,「我要再做一個護身符。」
「不要,我才不想跟你一樣,頭發像被狗啃了一口一樣。」西鳥羽進介冷酷拒絕。
「你不給我的話——」禪院直哉猛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口勿著他的耳朵,聲音低啞,「我就跟你玩讓你不停叫的遊戲哦。」
西鳥羽進介耳根一下子紅了。
「滾。」西鳥羽進介推了他一把,羞惱道,「你就不能考慮一下住在隔壁的五條和夏油他們嗎?」
「雖然他們確實沒來說過我們,但是不代表他們晚上不覺得吵。」
然而禪院直哉卻委屈地撇撇嘴,理直氣壯道:
「可是叫的從來都不是我啊,我從來沒有擾過民!」
西鳥羽進介的臉頰一下子變得滾燙:
「禪院直哉!你給我去死吧!」
然後撲上去狠狠揍了禪院直哉一頓。
看著家養笨狐狸嘟嘟囔囔不服氣的樣子,西鳥羽進介神思懶洋洋的,不由得想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
話說自從五條悟成為最強後,就很少看到兩人同時出現了。
這兩個人似乎不太對勁。
這麼想著,西鳥羽進介伸手撫扌莫了下禪院直哉的頭發,看著他一被撫扌莫立刻傻笑起來的模樣,西鳥羽進介心中嘆了口氣。
算了,自己現在那顧得上關心其他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拿未來可能發瘋的禪院直哉怎麼辦呢……
到底怎麼辦,夏油傑心中也沒有答案。
他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五條悟一陣沉默,腳卻像生了根似的不想走。
他們也好久沒見了。
可隻要一見麵,夏油傑就不受控製地感受到一陣陣沉悶的疼痛。
因為自己本身太差,沒能跟上五條悟,被硬生生拋下了。
自尊,孤獨,不甘,扭曲迷茫和疲憊,都像這長夏的蟬鳴一般刺耳地往他大腦裡灌。
這是星漿體事件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種兩個dk你挨著我我挨著你,輕鬆地笑鬧的時光遠去了。
現實駁雜的沉悶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出斑駁破碎的光斑。
夏油傑清楚地感受著街道上蒸騰的熱浪啃噬著自己的皮膚。
然而五條悟看著他,什麼也沒說,僅是那種漂亮的蒼青色,一瞬間就將夏油傑帶回了兩年前。
什麼都不用考慮,隻需要記得不要讓五條悟吃太多甜食蛀牙的單純生活,如幻影般朝夏油傑招著手。
夏油傑有些疲倦地看著他,自己倦怠發木的神經催促著自己小睡一會兒,做個好夢,輕鬆一下。
於是夏油傑主動走了過去。
就好像他們從未有過任何嫌隙。
五條悟現在很想一拍桌子,怒斥夏油傑不要搞這種仿佛掩耳盜鈴般修復關係的事。
然而五條悟什麼也沒說。
向來隨心所欲的他,小心翼翼地珍惜著這難得的相聚。
即使這裡麵沒有幾分真。
五條悟覺得自己仿佛懂禪院直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