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三十一)(1 / 2)
他該怎麼跟禪院直哉解釋,他把對方的男朋友給親死了?
五條悟呆滯地感受著懷裡的人瞬間失去了呼吸和心跳,頭一歪身子軟了下去,整個人都懵了。
「五條悟!」身後傳來一聲充滿殺意的怒吼。
五條悟回頭,正看到因為和西鳥羽進介待在一起,平常都是一副陽光又囂張的表情的禪院直哉,瞬間變得和什麼陰暗墮落的邪魔一樣。
那種被侵犯了地盤的殺意和憤怒。
然而五條悟卻絲毫不懼,他微微皺眉道:
「他突然死了,不是我殺的。」
「還有你最好老實點,你根本打不過我,不要自取其辱。」
「你覺得我會信嗎?」禪院直哉一臉猙獰地看著他,眼圈紅了起來。
「西鳥羽進介!西鳥羽進介!……你給我起來!」
然而西鳥羽進介絲毫沒有反應。
他閉著眼睛臉色微微蒼白,靜靜地依偎在五條悟懷中,發絲如瀑垂落。
宛如一個剛逝去的美人。
禪院直哉激動地猛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呼吸困難地捂著月匈口,跪倒在地,然而他還在不屈不撓朝著西鳥羽進介伸出手,試圖去扌莫扌莫他的臉。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他現在大腦還一片嗡嗡的亂。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太離去了,他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但看著禪院直哉這幅要瘋掉了的模樣,五條悟決定還是讓人家看看愛人的遺體的好。
五條悟輕輕抱起西鳥羽進介來到禪院直哉麵前,禪院直哉立刻連滾帶爬地抓起西鳥羽進介的手往自己臉上貼。
五條悟看著禪院直哉呼吸困難、瞳孔放大的模樣,他垂眸微微思索。
他向來就不看好西鳥羽進介和禪院直哉。
不說身份注定對立的問題,但是壽命不對等的問題,就足以讓一個死掉後另一個痛不欲生地瘋掉了。
五條悟皺眉,他覺得西鳥羽進介有些明知故犯了。
也不知道西鳥羽進介要是知道自己死後禪院直哉會崩潰掉的事情後,會不會後悔。
因為西鳥羽進介揭開了兩人之間的麵紗,才使得兩人之間的離別注定要到來。
……真是任性又不負責任。五條悟想著,淡淡地看了懷中的西鳥羽進介一眼。
然而這一眼讓他一下子愣住了,禪院直哉也愣住了。
隻見在兩人的注視下,那緞子般漂亮的黑色發尾,突然仿佛被霜雪侵蝕了般生生地白了一小截。
五條悟蒼青色的眼瞳一陣顫動,立刻沉聲道:
「他可能還活著。」
禪院直哉立刻抬眼,眼睛紅紅地看著他,眼神充滿了絕望的希冀。
五條悟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我們現在就回高專,找硝子看一下。」
「這大概是一種咒術上的假死,或者是真的死亡,」家入硝子黑著臉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還能再醒過來。」
「因為這大概是他使用咒力被抽取壽命的後遺症。」
家入硝子給西鳥羽進介蓋了蓋被子,然後捏緊了被角。
曾經說要拯救他的,不管是什麼病她都能治好,結果到頭來,她誰也沒救到……
現在就連進介,她也要失去了。
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家入硝子一臉麻木,眼底青黑一片,沒有回頭。
「休息一下吧硝子,西鳥羽醒來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那個清亮柔軟的聲音輕聲勸道。
「五條,」家入硝子搖搖頭,「你與其勸說我,不如勸勸他。」
家入硝子朝著對麵努努嘴:
「他再這樣熬下去,我看他身體垮掉之前就會率先瘋掉。」
五條悟聞言一頓,看著病床旁趴著的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西鳥羽進介,抓著他的手貼在唇邊,臉上是一副瀕臨崩潰的神情。
他另一隻手緊緊捏著一個梅樹的陶塑,因為太過用力,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隙。
而禪院直哉注意力全在如同死去了一般靜靜地睡著的西鳥羽進介身上,沒有注意到陶塑快碎了。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隻是把陶塑從他手裡拿了出來,和床頭桌子上的狐狸陶塑擺在一起。
好巧不巧,狐狸陶塑上也有一道裂隙,那是西鳥羽進介瞬間失去呼吸心跳後脫手掉到地上造成的。
此刻這兩個陶塑成雙成對,歪扭又親密地站在一起,讓人莫名有種艷羨的感覺。
然而那對裂隙又讓人沉默。
五條悟別過頭去,不想去看那對裂隙,然而夏油傑的身影卻在他腦海中遊盪。
那種莫名其妙無法挽回的日漸冷淡,讓五條悟恍惚地有種沉悶的陣痛感。
這種感覺就像……
五條悟抬頭看了眼床邊神情癲狂的禪院直哉和西鳥羽進介。
這種感覺就像這兩人之前的狀態,那是一種弊病潛伏著,暗中悸動著的不詳預感。
而西鳥羽進介今天的倒下仿佛預兆著那弊病凶猛而赤衤果的爆發。
西鳥羽進介隱瞞著、回避著的壽命問題,避無可避地來到兩個竭盡全力想要和彼此相守的兩人麵前。
五條悟看著禪院直哉不時喃喃呼喚著西鳥羽進介名字的樣子,不自覺抬手捂住了口鼻。
六眼極佳的視野能讓他清晰地看到那兩個雕塑上幽深不詳的溝壑。
五條悟大腦混亂地感覺那道黑色的裂隙在戲謔著猛然張大了數倍,最後有如一道決裂般的天塹朝著他猛然撲了過來。
五條悟受不了了,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2007年6月,西鳥羽進介終於醒了過來。
同月,五條悟成功做到了無時無刻地維持著無下限術式,成為了唯一的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