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十三）（1 / 2）
「呼——呼——呼——」西鳥羽進介頭痛欲裂，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寂靜的黑暗中，隻有他掙紮的腳步聲在回響。
大敞著的門口就在不遠處，門外是熾烈的陽光，隻要走出社殿，就脫離了天元「神降」儀式的現場了，自己也可求得一線生機了……
眼前的景象搖晃成明亮的弧狀線，在黑暗的襯托下格外刺眼。
西鳥羽進介痛苦地搖晃著頭，竭力控製身體往外走去，意識深處的記憶卻突然飛旋而出，走馬燈似地在他眼前晃過……
「媽媽。」
年幼的西鳥羽進介小心翼翼地貼著母親的病榻，床上躺著一個溫柔又美麗的女人。
女人麵色蒼白，輕輕地撫扌莫著兒子的麵頰：
「一定要幸福啊，進介。」
……
「進介，別怕，我已經覺醒了反轉術式了哦！」年幼的家入硝子眼睛亮閃閃地看著西鳥羽進介。
「硝子好厲害。」西鳥羽進介微笑著捧場道。
家入硝子「哼」了一聲，一副還算你識相的樣子，走到西鳥羽進介身邊坐下，然後用一副期待的語氣，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道：
「等我再研究一下，到時候，不管是伯母的『肺癌晚期』，還是你的『星漿體』『天與咒縛』，這些病我統統能給你治好！」
西鳥羽進介心中一暖：
「謝謝你硝子。」
「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啊！」
……
最後，是昨天禪院直哉將自己壓在身下的樣子。
禪院直哉把勺子丟到了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雙眼失神，淚光點點的模樣。
「哈——哈——」西鳥羽進介輕輕的喘-息聲在兩人之間回盪，禪院直哉垂眸看著他，長長的睫毛遮掩了他的眸色，讓他看不出情緒。
「西鳥羽。」禪院直哉輕聲道，伸手撥開了他杏色的羽織，解開了他白色襯衫上的紐扣。
「……住手！」西鳥羽進介稍微坐起，半躺在被褥上，抓住了他的手。
西鳥羽進介發絲淩亂，眼尾泛紅，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威勢。
禪院直哉抬眸掃了他一眼，他那雙鳳眸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動作強硬地把手伸了進去。
西鳥羽進介抓著他的手一下子軟了下來。
「唔……」西鳥羽進介顫抖著發出了一聲啜泣。
禪院直哉伸進去的手，正按在他心髒上，感受著他的心髒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動。
西鳥羽進介顫抖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睛，不去看他那雙攻擊性極強的鳳眼。
」西鳥羽，「禪院直哉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有時候真的很在想什麼。」
「你總是太倔強了，什麼都不肯說。」
「有些事，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那是、那是因為我沒什麼好說的！」西鳥羽進介被他按在心髒上的手弄得聲音顫抖，嘴上卻很硬氣，「我們已經是敵人了！」
禪院直哉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了。」
「既然是敵人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說著他一把撕開了西鳥羽進介的衣衫，露出了裡麵玉一般的月匈膛。
「禪院直哉，你要做什麼！」西鳥羽嚇了一跳，死死地抓著他的手道。
「……不知道。」禪院直哉看上去也很困惑，他抬手幫西鳥羽進介理了理淩亂的發絲，「而且我們不是敵人了嗎？我做什麼還要通知你一聲？」
「我就是直覺自己想要這麼做，於是就做了。」
說完，他在西鳥羽進介驚慌的注視中，撥開那片撕碎的衣衫，低下了頭……
啪！
西鳥羽進介猛然掙脫給了禪院直哉一耳光，慌慌張張下了床。
禪院直哉在他背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紅印。
「逃？西鳥羽，你以為你又能逃到哪兒去，你以為我會這麼大度，放任你到處亂跑嗎？」
西鳥羽進介身形一滯。
「雖然我兩年前失手了，但是這一次，你既然敢從橫濱跑回東京來，我就絕對不會再放任你逃走了！」
「……我已經是港口組織的人了。」西鳥羽進介低聲道，「我總會回去的。」
「你回不去的西鳥羽，」禪院直哉起身走到他身後，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這次我一定會抓住你的手的。」
「不會再讓你逃掉了！」
……
「該死的禪院直哉！」西鳥羽進介意識模糊地朝著那片明亮伸出手，「你不是說會抓住我的手嗎？你跑哪兒去了！」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
意識像崩塌的雪花一樣逐漸變得一片空白，這是奪舍即將完成的前兆。
「快點、快點啊，我……我要等不到你了……」
禪院直哉在薨星宮外的樹林中疾奔。
途經的樹葉刮過他的臉頰，有著些許刺痛，帶來了一陣陣煩躁感。
「西鳥羽，你可千萬別犯傻啊……」
禪院直哉心急如焚，連續催動自己早就沒有了力氣的身體，不顧肌肉酸痛以及疑似撕裂的痛苦，發了狠地拚命壓榨自己。
終於，他趕到了薨星宮門口。
他剛到，一眼就看到了門口背對著他的西鳥羽進介。
西鳥羽進介穿著一身黑風衣，站在門口似是在仰頭看著什麼。
一陣略帶寒意的微風吹過，西鳥羽進介那頭長至月要間的長發緞子般地泛起潤澤的水波。
禪院直哉緊張地朝他腳下看了一眼，見西鳥羽進介站在門口外，並沒有進去，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餵，西鳥羽！」禪院直哉走了過去，皺眉道，「還好你沒犯蠢走了進去。」
「走吧，我們回……」
然而他話才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嘴唇哆嗦著，看著西鳥羽進介轉過身的樣子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下來。
「不、你這個笨蛋！」禪院直哉帶著哭腔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