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個褲衩(2 / 2)
喬治安娜偷偷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護士長,發現她正在給人縫合傷口,一時騰不出手,因此她心安理得地抽出了男人的月要帶。
「!」
希刺克厲夫雖然身體有些脫力,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一點知覺。
他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震驚中又夾雜著一絲羞恥,他的雙臂奮力在地上一撐,勉強支起了上身,急切地說出了見到喬治安娜後的第一句話。
「你別脫我褲子——」
希刺克厲夫的臉上隱隱發燙,撐在地上的胳膊微微顫抖著,睫毛輕動。
忽然,希刺克厲夫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異常難聽,嗓音沙啞又怪異,他瞬間又合上了嘴,不肯再開口。
喬治安娜聽到了他的話,雙眸一亮,看來他的聲帶還沒有受傷,應該隻是在戰場上吸入煙塵過多導致的。
她注視著男人的眼睛,毫不心虛地開口,「不行呀,你的傷在大腿上,必須得及時醫治,你快躺下!」
然而,希刺克厲夫此時身體微微向右偏了一下,改為一隻手支撐地麵,而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褲頭,仿佛像堅守我方最後的堡壘一樣頑強。
喬治安娜靜靜地凝視著希刺克厲夫,在他漆黑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幾秒,誰也沒有認輸。
倏爾,她不想再和希刺克厲夫廢話,直接伸出手覆在了男人的大手上,想要掰開他的手指。
可是,希刺克厲夫就像在跟她較勁般,怎麼也不肯鬆手。
「那你就自生自滅吧,我去給別人治了!」喬治安娜有些惱怒地說道。
明明是因為擔心而想趕緊給他治病,為什麼搞得好像是她在強迫他一樣。
喬治安娜「啪」的一聲合上了藥箱,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你回來!你敢脫別人的褲子!」
希刺克厲夫沖著喬治安娜喊道,而後喉嚨裡突然湧現了血腥味,他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本來喬治安娜也沒打算真的不管他,她聽到希刺克厲夫的呼喊立刻就停下了腳步。
可是,她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背對著希刺克厲夫站在了原地。
希刺克厲夫的咳嗽聲愈發強烈,喬治安娜的心一下就軟了,她心想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便立即轉身回到了男人的身邊。
她拿起一旁的水壺,遞到了希刺克厲夫的麵前,男人還等著她給自己擰開瓶蓋餵他,而喬治安娜則冷哼一聲,把水壺重重往他懷裡一放。
「自己喝。」她不客氣地說道。
希刺克厲夫此時已經完全坐了起來,他被水壺砸地悶哼一聲,懵了一下,然後緩緩拿起水壺,眼神濕漉漉的像隻小黑狗。
水流順著希刺克厲夫的下頜線滑落,浸濕了他乾硬的衣領,喉結滾動,喬治安娜連忙轉移了視線。
她打開藥箱,準備繼續完成自己的任務。
點燃酒精燈後,她把鑷子和小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後半褪下男人的褲子,看到裡麵還有一件薄褲。
為了方便處理傷口,她打算把子彈周圍的布料剪掉。畢竟她還是要給希刺克厲夫留個褲衩的。
喬治安娜湊到希刺克厲夫的腿邊,開始了手中的動作,神情專注。
感受到少女的呼吸拂過自己的大腿,希刺克厲夫的身體傳來一陣酥麻,他拿著水壺的手一緊,耳朵瞬間變得通紅,連忙又喝了幾口水。
傷口完全暴露在了喬治安娜的眼中,它的四周已經有些發炎,看著鑲嵌在皮肉裡的子彈,喬治安娜的鼻子一酸。
她想先給希刺克厲夫打個麻醉劑,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它在哪,她把藥箱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
望著眼淚都要急地掉出來的喬治安娜,希刺克厲夫問道:「怎麼了,我的腿沒救了?」
喬治安娜看著男人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咬著唇搖了搖頭,「麻醉劑沒了。」
她想起來了,當時由於撤退的情況緊急,她們隻來得及帶一些像消炎藥和酒精這類重要的藥品,以至於現在整個1號處理站的護士都沒有麻醉劑。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2號處理站的護士那裡問問。」喬治安娜焦急地說道。
話說起來容易,可是想要找到2號處理站的護士,首先她需要穿過1號處理站和a連駐紮的區域,其次還要保證對方帶了麻醉劑,這樣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並不算短。
為了避免耽誤時間,喬治安娜沒有和希刺克厲夫詳細解釋,而是打算趕緊出發。
可她還沒站起身,手腕就被男人給攥住了,她詫異地抬起頭,眼角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不用麻醉劑,直接挖吧。」希刺克厲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