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冷戰(1 / 2)
那怎麼行?喬治安娜當即就開口反駁,可她怎麼也掙脫不開男人有力的手,直到希刺克厲夫再次重復了一遍,她才逐漸安靜下來。
男人眼底的平淡讓她心驚,那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和隨意,似乎毫不在意身體上的任何疼痛和傷害。
喬治安娜看著希刺克厲夫有些化膿的傷口,咬緊了牙關,小心翼翼地用蘸著酒精的棉花給他清理了傷口四周。
她拿著鑷子的手微微顫抖,眼皮發緊,但神情專注。
「嗯哼——」
男人的悶哼響起,喬治安娜心一狠,手上一個用力,直接夾出了被血跡染紅的子彈。
她把子彈扔在鐵盤裡,然後繼續給希刺克厲夫消毒和包紮。
此時,希刺克厲夫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他雙手抓著地麵,手臂上青筋和血管凸起,仿佛要把這一片的草坪都連根拔起。
「馬上就好了!」喬治安娜柔聲安慰道。
她看著希刺克厲夫痛到猙獰的麵龐,心裡同樣不好受,感覺就像被人捏住了心髒一樣難受。
終於,她用繃帶包紮好了傷口,並打了一個牢牢的結。
喬治安娜累得坐在了地上,抹了一下額角的薄汗,呼吸起伏不定。
之前給其他任何一個傷員醫治時,她都沒有像這次一樣耗費精力。突然增加的心理壓力讓她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醫生在給自己認識的人治病時會更緊張了。
好在子彈並沒有傷及希刺克厲夫的骨頭和神經,而是打進了大腿的肌肉裡,不然他真的可能會落下殘疾。
她給希刺克厲夫擦了擦汗,讓他躺了下去,準備去河邊洗洗手。
「你乾什麼去?」
希刺克厲夫見喬治安娜要離開,連忙拉住了她的腳腕,語氣急躁。
喬治安娜腳下一滯,即使隔著襪子,她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手上粗糙的繭子。
「我去洗手,然後給你領飯。」喬治安娜回道。
她聽到炊事兵在那邊招呼了半天,其他人估計都吃得差不多了,她怕去晚了就沒了。
「我不餓。」希刺克厲夫倔強地開口。
這時,一陣咕嚕聲從他的肚子傳來,在近距離的兩人之間格外明顯。
希刺克厲夫的話音一噎,臉上染上了緋紅,他沒想到打臉來得這樣快。
喬治安娜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下,沒有點破對方的窘境,「當然是我餓啦,你放心我待會兒就回來。」
她並沒有說謊,從撤退到現在她還沒有吃一點東西,胃裡早就什麼都不剩了,她甚至覺得自己能夠吃下一頭牛。
希刺克厲夫聞言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看著喬治安娜遠去的背影,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不爭氣的胃。
可是,她從炊事兵那裡得到的隻有兩碗用牛骨頭熬的米湯,上麵還飄了幾片不知道是什麼的綠菜葉,外加兩個還沒有拳頭大的小麵包。
「大哥,就這麼點啊?另一份我是幫傷員領的。」喬治安娜問道。
炊事兵攪了攪大鍋裡的米湯,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喬治安娜,開口道:「這就不錯啦,看你們護士嬌氣,還特意用牛骨頭給你們熬的,其他人可沒有這個福分。」
喬治安娜移了移視線,向對方的右後側看去,發現隔壁a連的士兵們吃得確實和她手裡的沒什麼兩樣。
哎,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吧。
她嘆了一口氣,和炊事兵道了謝,把兩個小麵包揣進口袋裡,然後端著米湯回到了希刺克厲夫的身邊。
正當兩個人吃著連粗茶淡飯都算不上的食物時,一道聲音突然傳入了兩人的耳朵。
「達西小姐——」福斯特上校在不遠處朝著喬治安娜喊道。
喬治安娜轉過頭,看到福斯特上校正朝著她的方向小跑來,身上還背著槍杆,整個人氣宇軒昂。
他來到喬治安娜麵前,看到旁邊居然還有希刺克厲夫,意外地開口,「你們認識嗎?」
喬治安娜大方地點了點頭,告訴對方他們是朋友。
福斯特上校雖然覺得兩人的生活八竿子也打不著,但他還是禮貌地沒有提出質疑,隻覺得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
「太巧了!達西小姐,他就是我之前和你寫信說的那個新兵。」福斯特上校說道。
喬治安娜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終於在犄角旮旯處找到了有關於那封信的一些具體內容。
她的雙眸中染上驚詫,「原來是他,希刺克厲夫那麼早就參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