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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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上的人發出一聲清淺的「嗯」,殊麗沒有聽清,扌莫黑走過去,彎月要靠近,「有沒有?」

驀地,月要間一緊,她被元佑攬住月要肢摁在了塌上。

「啊。」短促的一聲驚呼後,整個人陷入一方麝香味道的懷抱,鼻尖磕在那人月匈膛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氣,「元佑!」

「別吵。」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被叫醒的不悅,不容置喙地將人圈在自己領地。

殊麗推搡不開,俏臉癟得通紅,「有蚊子,你放開我。」

「蚊子愛咬我。」元佑屈膝壓住她亂動的腿,無意中領略到了香培玉琢的嬌軟感。

殊麗被他無賴的行徑惹怒,抬手去推他的臉,「說了,放開我!」

她就知道元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不,沒裝上幾個時辰就原形畢露了,可恨那個狗皇帝還讓他們同行同車,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麼。

若不是有木桃在宮裡,她真該趁機逃跑,再也不回那個是非之地了。

雙手手腕被抓住壓於枕頭旁,她呼吸變得紊亂,掙紮的力氣消失殆盡,如砧板的魚等待野獸的啃食。

元佑支起一側膝,懸於她上方,耳畔除了蚊蟲聲還有劇烈的心跳聲,似要跳出月匈膛。

「老實點。」

他拽下車簾子的係帶,在她手腕上纏了幾圈,才起身去燃燈。

殊麗被燈火晃了眼,慢慢睜開時,聞到一股濃香,應是驅蚊蟲的熏香。

她站起身,被男人一推,又倒回塌上,「你」

元佑坐在長椅上,撣了撣指尖的灰,「燃香了,蚊子不會再咬你,安心睡吧。」

「給我解開。」

元佑抱臂後仰,後腦勺抵在車窗旁,感受著夜風徐徐吹向後頸,「再吵,腿也給你綁了。」

以他的厚顏無恥,肯定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殊麗沒再動彈,側身蜷成一團,閉上了眼。

那香裡有安眠的成分,殊麗本就睡眠不差,相輔相成後更是一宿好眠。

一覺醒來,腕上空空,連個勒痕都沒有,殊麗動動眼皮坐起身,發現自己睡了足足四個時辰。

清早鳥語花香,伴著絲絲涼風,是一日最清爽的時段。元佑和欽差們聚在食桌前吃著油潑麵,紆餘的氣度在眾人中極為顯眼。

禮部官員是各大府衙公認最有氣度的一群人,可在元佑麵前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殊麗收回視線,拿著洗漱的皂角、牙具去往溪邊,男子們出行不會在意細節,但姑娘們不行。

來到溪邊時,殊麗瞧見了由小廝陪同的龐諾兒,再定眸一看,那名小廝長相秀麗,是個女兒家。

也是,大小姐出行怎會不帶婢女。殊麗沒多在意,距離她們一丈外站定,蹲身鞠起一把溪水。

潺潺溪水清冽清涼,打在臉上很是舒服,殊麗浸濕帕子擦起脖頸。

龐諾兒瞥她一眼,氣不過她站在自己上遊,帶著婢女往上走,站在了殊麗的另一邊。

殊麗沒去較真,洗漱後準備離開。

「等等。」龐諾兒叫住她。

殊麗轉身,「龐姑娘有事?」

「陛下讓你跟著元佑同吃同住,是有意將你送給他做妾嗎?」

問話時,她語調帶笑,明顯帶著雀躍和戲謔。

殊麗眸光轉冷,「陛下作何打算,不是你我能揣測的,還望龐姑娘掂量輕重。」

從兩人初見,她就句句不離「陛下」,龐諾兒哼一聲,挖苦道:「元佑是新貴不假,也未娶妻,但官宦最講究門當戶對,他也逃不過世俗,不會給你正妻名分的,你啊,一輩子都是任人擺布的物件罷了。」

這話雖難聽,還有些刻意,但的確在理兒,殊麗沒有反駁,也不想爭口舌之快,況且,元佑是個徹頭徹尾的斯文敗類,她可不想與之有牽扯。

龐諾兒終於扳回一局,得意地揚起下巴,帶著小廝離開。

回到車隊前,龐家幾位兄長招呼龐諾兒來食桌前坐,「諾兒,別光吃乾糧,吃點熱乎的。」

龐諾兒在人前要保持端莊溫婉,故而沒有拒絕,忍著嫌棄拿起木筷,夾起碗裡的油潑麵。

又油又辣又廉價,她從未吃過這麼差的夥食,要不是太後姑母勒令她前往榆林鎮,以此攢些口碑,她才不想遭這個罪呢。

她皺皺眉頭,將油菜和蔥薑全部挑了出去,換成自己帶來的醬料,又掏出一對玉筷,勉強吃了兩口。

隔桌的禮部尚書伸長脖子瞧了一眼她碗裡的昂貴配料,笑道:「你和我家丫頭都這樣,被養嬌慣了,口味極為挑剔,這不吃,那也不吃。」

其餘官員打起哈哈,話裡話外帶著嘲諷。

龐諾兒扯扯嘴角,心道你個老家夥就不能裝作沒看見麼!

坐在禮部尚書對麵的元佑瞥了一眼龐諾兒碗裡的食材,又看了一眼她想要掩飾又忍不住流露嫌棄的嘴臉,淡淡收回視線。

一名年輕官員看不過去,嗆道:「吃不了苦就趁早打道回府,別在這裡出醜態。」

話落,龐諾兒漲紫了臉,龐六郎立即瞪了過去,「嗬,我當是誰這麼大的脾氣,原來是連認識都不認識。」

一個名不轉經傳的禮部小官,比起功勛赫赫的大將軍府,算個什麼東西!龐六郎滿眼不屑,損盡了對方臉麵。

禮部尚書雖不滿龐六郎的話,但也不願與大將軍府交惡,笑著充當起和事佬,「出門在外,別傷了和氣,都少說兩句,快吃完也好趕路。」

龐六郎冷笑一聲,拍拍妹妹的腦袋,「別理他,你吃你的。」

被懟的年輕官員輕哼一聲,「如此矯情的女子,怎配做皇後的候選。」

「啪!」

龐六郎拍了筷子,不顧其餘庶兄的勸阻,走到年輕官員旁,二話不說拽住他衣襟,皮笑肉不笑道:「再說一遍。」

官員們相繼勸解起來。

那年輕官員也是個倔脾氣的,強道:「說就說,怕你」

話未講完,瞳仁裡突然出現拳頭的虛影。

龐六郎揮拳砸去,正對年輕官員的鼻子。

「砰!」

拳頭砸下時,眾人目瞪口呆,眼看著一旁的元佑出手扣住了龐六郎的重拳。

兩人力量相搏,眼底帶著較量,龐六郎身高不及元佑,又因沉迷享樂,疏於鍛煉,力量上也差了許多,被元佑捏著拳頭向外一翻。

「啊!!!」

一聲慘叫,驚飛路邊樹枝上的雀鳥。龐六郎趔趄倒地,被庶兄們扶了起來。

因出手的人是天子近臣,龐家幾個庶出郎君沒敢直麵與之起沖突,帶著龐六郎回到自己座位上。一旁的龐諾兒氣得直哭,狠狠剜了元佑一眼,卻不敢嗆一句,頗有些欺軟怕硬。

慘叫聲同樣驚動了馬車裡的殊麗,她看向那邊,目光落在元佑那張刀削斧鑿的俊臉上,萬萬沒想到,他還挺仗義。

元佑拍拍年輕官員的肩頭,讓攤主又煮了一碗麵,拿到了馬車上。

殊麗猶豫了下,接了過去,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車隊啟程,因車廂悶熱,不少官員選擇徒步,元佑也不是鐵打的身軀,太過悶熱時,他扯開衣襟,鬆了月要封。

對麵的殊麗警惕道:「你做什麼?」

元佑嗤一聲,解開衣衽,將外袍丟在小塌上,抽出殊麗手裡的緙絲流蘇團扇,自顧自扇起來。

這人總喜歡欺負她,殊麗伸手去奪,「還給我。」

她還熱呢。

元佑抬高手,誘她站起身去搶,仰頭欣賞著她生氣的樣子,「用冰飲跟你換,如何?」

殊麗愣住,這種時候冰飲彌足珍貴,「你帶了?」

元佑用扇麵遮住她的臉,將她推回對麵的長椅,從小塌底下拽出一個木箱,木箱裡裝著一個散發寒氣的冰鑒,他打開冰鑒,舀出裡麵的酸梅湯,遞給殊麗,「喝吧,特意給你準備的。」

特意給她準備的?殊麗可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脫口道:「你跟誰都這麼說吧。」

好心當成驢肝肺,元佑不自然地別開頭,冷了語氣「「到底喝不喝?」

「不喝。」

誰要他的假好心。

從未對誰用過心,甫一用心還被回絕,元佑麵上過不去,伸手將人拉到跟前。

殊麗掙紮起來,覺得他莫名其妙,「說了不喝唔」

唇齒忽然嘗到酸甜的口感,還稍稍帶澀,是酸梅湯的味道,冰冰涼涼,極為降暑,可殊麗不想接受他強行的好意,扭頭吐在車底板上,沒有去看黑了臉的男人。

元佑掐住她的雪腮,逼她看向自己,「陛下是否叮囑過,路上不許浪費食材?看看你乾的好事。」

殊麗氣不過,「是你硬要餵給我,要怪就怪你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元佑月匈口像被堵了一團棉花,又悶又脹,加上被拂了好意,一時氣極,舀起一勺酸梅湯自飲一口,隨即扣住殊麗的後腦勺,作勢要餵她。

眼看著那張菱唇就要靠近,殊麗使勁兒往後躲,耳畔傳來「咕咚」一聲。

男人喝下了那口酸梅湯,凸起的喉結因為吞咽上下滾動,極具誘/惑。

殊麗別了別頭,還是躲不開他的手。

緊接著,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是葫蘆瓢沾著酸梅湯貼上了唇。

她緊緊咬唇,卻還是被男人以兩指掐開。

深色的湯汁從嘴角流出,滑落至下巴,殊麗被徹底激出脾氣,狠狠推開他,奪過葫蘆瓢舀起酸梅湯,揚在男人身上。

以牙還牙。

看著雪白中衣上暈染開的湯漬,元佑漠了臉色,周身迸濺出威嚴,一字一頓地砸在殊麗的心弦上。

「洗乾淨。」

殊麗哪會依他,起身想要坐到對麵繼續刺繡,卻被捉住腕子。

實在是氣急敗壞,她不管不顧地拿起繡針,刺了過去,傷到了元佑的手背。

骨節分明的大手徒然多了一條血粼粼的口子,元佑壓了一下發脹的顳顬,奪過繡針扔到馬車外,按住殊麗背後的蝴蝶骨,不讓她逃離。」

他抬起手,顯露出傷口,語氣夾了霜,「兩條路,道歉或嘬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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