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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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燕寢的宮人前來傳喚禾韻時,剛好周太妃也在,她皺眉問向禾韻:「陛下為何召喚你?」

這是殊麗搭的橋,怕節外生枝,禾韻沒敢同周太妃講實情,「奴婢也不知。」

周太妃以為天子終於想起了跳艷舞的禾韻,喜上眉梢,讓宮女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去禦前,講話要注意分寸,不該說的別說,隻回答陛下問你的話就行。」

「奴婢記下了。」

隨燕寢宮人來到禦前,禾韻將被龐家兄妹欺辱一事稟告,還添油加醋了一些,比如龐六郎起了歹意,她死也不從,才逃過一劫。

殊麗站在一旁,聽著禾韻欲泣欲顫的嗓音,都有些酥麻入骨,可再觀天子,依舊是漠著臉沒有半點觸動。

不愧是惡龍,毫不憐香惜玉。

殊麗附身在陳述白耳邊說了句什麼,隻見陳述白略一點頭,像是聽進去了。

禾韻跪在外殿的屏寶座前,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心口微澀,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坐不到殊麗的位置。

接過馮連寬遞上的涼茶,陳述白平靜道:「退下吧。」

他沒有給予任何承諾或指令,隻是一句簡單的「退下吧」,讓禾韻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分量,那兩支艷舞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天子根本不屑於垂憐她。

不過,還是能讓龐諾兒在天子心中減分,也算是一種慰藉。

等人退下後,陳述白捏捏眉骨,就有一雙冰涼的小手按在了他的顳顬上。他閉眼問道:「你與這名宮婢有私交?」

殊麗笑道:「奴婢仗義出手罷了。」

「你倒挺仗義。」陳述白放下茶盞,揮退馮連寬,大手錮住殊麗的月要,將人按在懷裡,「朕怎麼覺得,你是一石二鳥?」

剛剛那個宮婢分明是周太妃身邊的人,此番來訴苦,無疑於激怒太後,等同於攻敵一千自損八百,大有攪弄是非的嫌疑。

殊麗明麵是在幫她,實則更像是設局讓她在主子麵前原形畢露。再者,殊麗和龐諾兒也不和,莫不是一箭雙雕?

想到此,陳述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錮住她月要的手臂再次收緊。

殊麗僵在男人懷裡,感受著脖頸傳來的癢感,漸漸失了淡定,「陛下」

她呼吸變急,聲音愈發的嬌,帶著求饒。

陳述白埋首,嘬著她脖子上的軟肉,喉嚨發出愉悅的笑音,可這份愉悅還是敵不過心口的鼓臊,他忽然意識到,殊麗或許是哪裡來的狐妖,敗他的定力。

這麼想著,他卻伸手勾住了她的腿彎,將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放鬆。」

殊麗也不想繃著,除非忍不住,她不想逢迎,眼前卻浮現出先帝拿到砍殺廚娘的景象,又控不住地顫了起來。

陳述白察覺到她的抗拒,重吐一口氣,將人放了下去。

殊麗坐在地上,懵了半晌,後知後覺地鬆口氣,自打有了提前出宮的念頭,她越發不想委身惡龍,很不喜歡脫離掌控又無能無力的感覺。

「三日後,你隨禮部前往榆林鎮,要時刻聽從元佑的安排,不可擅作主張。」

殊麗揉了揉發紅的臉頰,反應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她不是該聽禮部尚書的安排嗎?

「陛下,元佑此人信得過嗎?」

身為有經驗的宮人,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好比告狀就要慎之又慎,不能讓天子覺得你是在搬弄是非。

故而,她不對元佑妄加評語,隻用疑惑的語氣詢問。

陳述白嗬了一聲,「怎麼,你在懷疑朕的眼光?」

「奴婢不敢。」殊麗假意臣服,心裡卻不服氣,元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自己還要與他同行,不是羊入虎口麼,天子何時眼光變得這麼差了?

為了自保,她在行囊中放了一把匕首。

*

出發當日,風和日麗,殊麗被馮連寬送至午門外。

馮連寬遞給她一個鎏金月要牌,「行程較遠,一路謹慎,這是陛下賜給你的,緊急關頭可保命。」

殊麗沒想到陳述白會用心對她,一時情緒難辨,跪地後抬起雙手接過月要牌,「謝主隆恩。」

禮部加上騎兵,一路千餘人,光馬車就出動了三十駕,十駕拉人,其餘都是拉運物資的,包括尚衣監連夜趕工所製的上千套夏衣。

隊伍浩浩盪盪地駛離京城。

然而,令殊麗意想不到的是,此行中還包括了內閣、六部、九局等衙門的外廷官員,其中竟還有官職不高的元利康。

在城外歇腳時,元利康訕訕走過來,有些無地自容地咳了咳,「以漁啊,陛下委任你重任,你得用心辦才是。」

其實,殊麗不知天子和元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夏衣已趕製好,完全沒必要委任她為欽差。

跟一群陌生男子呆在一起,即便帶著麵紗,也覺得別扭。

沒再與元利康虛與委蛇,殊麗踩著腳踏上了馬車,擺明了與他無話可說。可就在她撩開簾子時,發現不遠處駛來十多輛世家大族的車馬。

原來這次出行,不止有欽差,還有自告奮勇去慰勞將士的士族子弟們,這些人都是經過朝廷審批的,人數控製的極為嚴格,不過,殊麗還是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龐諾兒。

還真是冤家路窄。

該不會是太後有意讓她去榆林鎮出風頭,得個美名吧。如此一來,也確有入宮為妃的資格了。

太後和龐家主母還真是用心良苦,培養這麼一個蠢蛋。

冷了眼眸,殊麗坐進空盪盪的馬車,從啟程至今,三個時辰過去,她還未見到元佑的人影。五品的員外郎竟比二品的尚書還要架子大嗎?

又過了兩個時辰,車外響起整齊的馬蹄聲,殊麗掀簾向外看,見一身蓮灼錦衣的元佑帶著十來個鐵騎侍衛趕了過來。

禮部尚書鑽出馬車與他寒暄,恭敬地像個跟班。

元佑已經在老臣那裡這般有威嚴了?

殊麗極為不解,直到那身錦衣出現在自己麵前。

妖冶昳麗的男子鑽進馬車,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坐在對麵的長椅上,岔開長腿,懶散無骨。

清淺的麝香源源襲來,殊麗並攏雙膝,側頭看向窗外,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兩人僵持許久,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霞光拂疏簾,玉磬聲聲聞,伴著夕陽和磬樂,隊伍停在一處荒蕪之地,周遭除了兩三個攤位冒著炊煙,再無生氣。

夜幕拉開,時而傳來獸鳴,令沒有野宿經驗的人們毛骨悚然。車隊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遠行,既新鮮又膽顫,他們圍坐在攤位前,聊著奇聞怪談,口若懸河。

隊伍中隻有龐諾兒和殊麗兩名女子,高傲的貴女怎願與宮人為伴,寧願獨自一人坐在車裡,吃著從府中帶來的飯菜,也不願同殊麗聊天解悶。

元佑步下馬車,跟官員們圍坐一起聊著閒事,留殊麗一人在車裡餓肚子。

幸好殊麗有所準備,拿出木桃給她做的豆餡饅頭,小口吃起來。

比這些臉薄的官員不同,禮部尚書早盯上了這麼個大美人,親自端著熱飯走過來,敲了敲車壁,「殊麗姑姑,用飯吧。」

殊麗笑著拒絕,沒有接納。

禮部尚書也不多做打擾,他是場麵上的人,不缺女人,做不出強求的事,再說,殊麗是天子的人,他再糊塗也不敢僭越,最多打量打量,過過眼癮。

「那你餓了就跟車夫說一聲。」

殊麗道了謝,繼續咬手裡的饅頭。

這時,元利康捧著一碗湯麵走過來,「以漁啊,吃點帶湯的,別噎著。」

殊麗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撂下簾子隔絕了彼此。

元禮康失了臉麵,悻悻回到座位上,吃了兩碗麵。

出發前,天子親自叮囑車隊不可揮霍浪費,這麼多雙眼睛監督,他隻能硬著頭皮把兩碗麵吃光。

對麵的年輕官員打趣道:「元大人和殊麗姑姑是何關係,怎地這般獻殷勤?」

對方比自己的品階高,元利康好脾氣地解釋道:「看她一個人可憐,憐愛罷了。」

還能怎麼解釋,難不成承認自己是她舅舅,再道出當年將她賣了的實情?那不得讓在場的官員們吐沫星子淹死。

怎地就又得寵了,讓他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

*

紫禁城內,馮連寬對著燕寢外求見的官員們笑道:「陛下染了風寒,閉門修養,直到痊愈。諸位大人有何要事可與內閣大學士們商議,再由首輔定奪。若有急奏,可交於咱家,再由咱家呈給陛下。」

前些日子,各衙門通宵達旦,趕上天子的萬壽宴才得以歇息,天子早就估扌莫出,此後一段時日內不會有急奏,除非洪澇等災害。

眾臣散去,馮連寬笑意不變,轉身時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裡嘀咕著陛下可真是給了他個好差事。

推開門,他走到正在下棋的元栩和宋老太師麵前,躬身作揖:「陛下離宮這段時日,就辛苦兩位大人坐鎮朝廷了。」

元栩溫和道:「同辛苦。」

宋老太師落下一顆棋子,暢快道:「老夫贏了!」

元栩淡笑,「未必。」

兩人又埋頭對弈起來,直到夜深人靜也未離開寢殿

*

夏日行旅艱難,有欽差笑稱想買幾頭駱駝拉車,元佑坐在眾人中,聽著他們天南海北的暢談,沒有流露出任何興趣。

回到馬車時,他將一袋麵食丟給殊麗,懶散地倚在小塌上,指著車廂犄角的箱櫃,「那裡有果飲,自己拿。」

殊麗那會兒隻吃了半個饅頭,自然沒有飽腹感,聞著香噴噴的包子和餃子,掩於麵紗下的唇輕輕一抿,更為飢餓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還有那麼遠的路途,殊麗摘掉麵紗,捏起一個包子吃起來,等吃空了紙袋,耳邊傳來一聲哼笑——

「還挺好養活。」

殊麗沒理他,拿起繡棚開始刺繡,她琴棋書畫皆不通,唯繡工一絕,穿針引線時,素手來回翻轉,很快繡成一幅群山圖,群山下的食棚裡,幾夥人聚堆閒談,表情各異,正是欽差們剛剛的狀態。

小塌上傳來男子均勻的呼吸,殊麗收起繡棚,靠在側壁上小憩。

別的欽差都是擠塌共眠,或乾脆宿在官道旁的柳樹下,隻有他二人例外。

殊麗倒也沒計較元佑沒有風度,為婢久了,早已不記得被謙讓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殊麗被刺癢擾醒,發現車內的風燈已經燃盡,漫開無盡黑暗,耳畔傳來嗡嗡的蚊蟲聲,隨後一拍,就是好幾隻。

手背上被叮了兩處,她使勁兒撓了撓,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癢了。

出發前,木桃為她準備了驅蚊的線香和塗抹的膏藥,奈何沒有光亮,尋扌莫不到。

「元佑,有火折子嗎?」

才不管對方睡著了麼,她快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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