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城郊礦山(2 / 2)
花束雪道:「師尊放心,我在外麵會看顧好師兄的。」
戚無憂轉身進入山洞之中。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的同時,方圓百裡如同被覆上了一層透明的薄膜。
草葉邊緣、山石外圍,甚至花束雪和顏如鹿都有一瞬間的重線,就像是有人在透紙上,用筆沿著畫中人物的輪廓勾線,卻不小心把紙蹭歪了一樣。
重線的時間太短,便是有第三人在此,也難以察覺。
空間悄然被扭曲,而顏如鹿和花束雪相隔兩步遠,毫無所覺地交談著。
「師妹,你覺不覺得,師尊最近和以前不大一樣了?」顏如鹿往黑黢黢的礦洞望了一眼,看不到戚無憂的身影,才小聲說道。
花束雪:「……」明擺著的事,顏如鹿卻是一副剛剛發現,還很苦惱的樣子。
她抱劍多看了顏如鹿一眼,有幾分無奈地說:「師兄指什麼?」
「我也說不好,看著倒是和以前一樣,但我總覺得……師尊近來心情都不是很好。」
顏如鹿撓撓頭,「有一次師尊指點我的時候忽然出神,然後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我,我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但是下一刻,師尊的眼神又變了回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花束雪道:「很正常吧。」
顏如鹿沒懂:「啊?這還正常?」
花束雪靜了靜,道:「自洛師兄失蹤後,師尊就一直這樣。」
顏如鹿先是迷惑,過了一會兒,驚訝:「師尊還沒——」
話沒說完,花束雪突然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一把拉過顏如鹿,雲緋出鞘,低聲道:「有人來了。」
顏如鹿一驚,忙從儲物袋中扌莫出符籙,環顧四周。
忽聽前方林木搖響,一個穿著紫色衣袍的修士從林中踏出。
此人身型修頎,穿著打扮卻很庸常,麵上覆著一張幻陣麵具。
花束雪正要出手,便見那人甩了甩手背上沾到的血汙,微惱道:「抓人便抓人,搞這髒汙的幻陣做什麼?嘖。」
說著大喇喇掃過麵前兩人,問:「你們師尊進礦洞去了?」
這聲音語氣,仙宗弟子雖聽得不多,卻都十分熟悉。
顏如鹿快速眨眨眼,驚道:「仇、仇宗主?」
與此同時,同是在礦洞之外,數十名魔修將夢境拓下來的花束雪和顏如鹿團團圍住。
戚無憂已深入礦洞,往前行進幾十米,在一個岔路前停下。
前方有一股不穩當的魔氣震盪,戚無憂道:「人帶來了,你們要做什麼?」
「一回生二回熟,蘭芳君現在賣起自己的弟子來很得心應手嘛。」鬼麵青年自山壁陰影之中踏出。
戚無憂:「……」
鬼麵青年道:「放心,不是讓你殺了他們,要殺也不是現在,他們怎麼也得死在樊一禎和仇三仙之後。」
戚無憂做出逼不得已的惱火模樣:「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乾什麼?」鬼麵少年嗤笑一聲,說道:「自然是折磨膩了仇三仙和樊一禎,送他們上路了。」
「……」
抱一喜歡誅心。
仇三仙生性矜傲,平生最受不得的兩件事,其一是自己變為無用之人,其二是仙宗沒落。
這三年間,戚無憂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在夢境之中摧折仙宗中的好苗子,再一點一點毀掉仇三仙的修為,讓他在變成廢人的同時,眼睜睜看著仙宗日暮西山。
一年前,仇三仙出關後前往歸元宗,便是想拉下臉來替仙宗弟子求得庇護,卻因為十幾名天賦頗高的仙宗弟子遭魔修伏殺,氣急攻心當眾吐血,便是戚無憂的手筆。
折磨仇三仙,便等於折磨樊一禎。
樊一禎的是非觀很含糊,他對逍遙仙宗其實沒什麼感情,平日打理仙宗事務,不過是為了仇三仙。
三年間,他整日忙於仙宗雜事,無暇修行,修為寸步未進,一旦仇三仙身死,他大概也撐不了多久。
在外人眼中,逍遙仙宗已是搖搖欲墜,如此算來,確實是折磨到頭了。
殊不知在「黃粱一夢」掩護下,仇三仙還好好的,隕落的仙宗弟子被藏到了聞青韻拋屍的峽穀之下。
最後受折磨的,隻有時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戚無憂自己。
鬼麵青年道:「聽聞逍遙仙宗一向愛護宗門弟子,依蘭芳君看,若以你師徒三人做餌,邀樊一禎前來,他會上當嗎?」
戚無憂睜大眼睛:「你們是想……!」
鬼麵青年大笑兩聲,聲音在礦洞之中回盪。
「蘭芳君當初不是求義父讓你做仙宗之主嗎?隻要殺了仇三仙和樊一禎,整個逍遙仙宗不就是你的了?」
原來這就是原主體內被中下禁咒的原因。
戚無憂冷聲駁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做仙宗之主。」
「那就由不得你了。」鬼麵青年嗤笑,「你師徒三人被困清溪城礦山的消息已經送往逍遙仙宗,蘭芳君便等著迎戰樊一禎吧。」
他突然想到什麼,抽出佩劍,笑道:「為了騙過樊一禎,還要辛苦蘭芳君受些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