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2 / 2)
因為他忍受不了分離。
不過這些話,桑暖聽不見,她隻是重新把遊移的視線放回到試卷上,小聲說:「你心真大。」連她自己都不敢把握她能考上那所學校,解宴卻奇怪的信心滿滿。
解宴來看她的時候,他們度過時間的方式通常是做題,講題,無比正常的,比高中生還要高中生的生活,但偶爾的時候,桑暖會帶解宴去看這座城市的夜景。
桑暖其實除了片場所在的區域,對其他地方也很陌生。這座北方的城市,夜晚的燈火尤其瑰麗,不是市中心繁華的地段,也有漂亮的燈光秀。
光影變化,明明滅滅,映在看燈人的眉眼。這比燈光更好看。
解宴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桑暖回頭看他時,聽到少年問她:「我可以親你嗎?」
瞧,沒談過戀愛的青澀學生,連是否親口勿都要過問對方的意見。但這又何嘗不是最真摯的心意。
她眨眨眼睛,應該要害羞,但是解宴的這一問,那些害羞全沒了蹤影。
「為什麼不可以。」她說。
高中的女孩總是想過,自己的初口勿會在什麼時候,毫不例外,遐想中的場景十分羅曼蒂克,沒有漫天的星光也應該有滿天的煙火,又或者是白雪茫茫,鮮花簇擁,
這裡什麼都沒有,是一個最平常的夜晚,唯一不平常的是高樓上的燈光秀,還有一個低下頭,想親口勿她卻不敢親口勿的男孩。
解宴的手托著她的臉,指尖竟然不是冰涼的,而是顯得溫熱。
他垂下頭,漸變的光線在他眼睫上跳躍,唇齒之間的觸碰極其短暫,就僅僅是皮膚與皮膚之間的相碰,竟然會有那麼奇妙的化學反應,讓桑暖覺得目眩神迷。
解宴碰了那一下就離開,仿佛是極不好意思地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桑暖拽著他的手臂,臉也很紅,她湊近解宴的耳朵,小聲說:「再、再來一次。」
如果說神明什麼時候對他是溫柔的,那一定是在今夜,在這個女孩的眉梢唇角。
每年的高考都在六月,炎熱的天氣、煩躁的蟬鳴和搖晃的風扇,似乎成了這個季節的代名詞。桑暖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兩天以來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情終於放到了實處。
她現在還是個不出名的小演員,不用走到哪裡都是墨鏡加口罩。後來她無比懷念這段日子,不用在這麼熱的夏天戴上悶熱的口罩。
那個時候,還需要估分填報誌願,桑暖把全部科目的分數估出來加在一起,發現自己竟然超出了去年的錄取分數線。雖然能不能考上還是一件玄乎的事,但這並不影響她高興地抱住解宴,將自己寫得大大的分數遞到他麵前給他看。
而解宴笑容淡淡,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
夏天太熱,解宴的白襯衫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所以當桑暖從解宴身上起來時,眼角的餘光能掃到他的領口。那裡透出來的肌膚白皙,肌膚延伸至鎖骨的地方,有隱隱的痕跡藏在襯衫下。
像是紋身。
桑暖記得,之前這是沒有的。她挑開那裡的衣物,下麵的痕跡更清晰了,繪著兩個英文字母。
是她名字的首字母。
她去看解宴,卻發現解宴在看著她。
「不用想太多,隻是一個名字而已。」他說。
可是真的不用想太多嗎?
桑暖不安地說:「萬一……」但是解宴認真的眼神,讓她將未完的話語吞到肚子裡。
「我們沒有萬一,是嗎?」
她喜歡的男孩,對著她鄭重地點頭。
那是才高考完後的幾天,夏天最熱的時候還沒有到來,大學時光也沒有到來。未來還是那麼遙遠,說起這個詞時,眼裡還能充滿幻想。
那麼就尚且相信明天是美好的,未來是美好的,她和解宴,也一定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