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1 / 2)
《燈》那一部電影,拍了五個月。它拍了多久,解宴就往返兩地了多久。來的次數多了,桑暖也就隱約知曉了一點解宴的背景。就好像周全每次見到解宴,臉上的笑容都會顯得更真實一點,沒有那麼虛偽,又比如劇組的人,每次見到解宴都很客氣。
可能對於他們來講,解宴並不單單隻是她的朋友,還有其他的,更能讓他們收斂起脾氣的一個身份。
助理姐姐有次偷偷地問桑暖,那個經常來看她的小男生是什麼來頭,感覺他每次來,片場的氣氛就變得不太一樣。
「好像都安靜起來,每個人似乎都想表現出最好的一麵出來。」助理姐姐捂著嘴笑,「要不是他年紀太小,我都以為他是我們這部戲的投資人了。」
桑暖當時正用彩色水筆劃出自己的台詞,聞言抬起眼,導演曾不止一次稱贊過她的眼睛,眼型漂亮,眼眸澄澈,像一塊乾淨的玻璃,或是水晶,能反射出各種各樣的光彩。
是會說話的眼睛。
助理姐姐想,或許導演的這些形容詞,還不足以形容桑暖這雙眼。
「我也不知道。」桑暖說著,忽然淺淺地彎起眼角,「不過在學校裡,我們老師挺頭疼他的,因為他經常打架。」
助理姐姐的眼睛亮了:「真看不出來,我以為他是那種高冷學神範的,沒想到卻是一個高冷校、霸。」
桑暖搖頭:「其實他學習也很厲害。」桑暖那一次回學校參加的考試,老徐盡職盡責的把成績和試卷發給了她,還附帶了一張排名,表格最上麵的名字,就是解宴。桑暖一科一科看他的成績,幾乎都是滿分。
要追上解宴,恐怕她的智商還要再往上竄上一截才行。
幸好桑暖不執著成績,她對自己的要求就是盡力,學多少知識,考多少分。
但是解宴不一樣,他會仔細地和桑暖講題目,分析她錯誤的地方。做這許多事的原因,就是因為有一次他期待地問桑暖:「阿暖,我們考同一所大學好不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在酒店的房間裡,將窗簾拉得大開,室外的陽光落滿了房間,把整個空間照得亮堂堂的。好像這樣也能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坦誠得明亮,沒有那些若有似無曖昧糾纏。
隻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桑暖把碎發撩到耳後,鬢邊有細細的絨毛,被太陽曬成了金色。她在演算紙上寫了一個數字,那是解宴想考的那所大學去年錄取的分數線。
這個分數線對於桑暖現在的成績來說,中間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
解宴在給她講題,他們就在酒店的桌上,把桌上其他的雜物搬到一邊,騰出一塊乾淨的桌麵放習題和試卷。解宴十指修長,捏著一隻黑筆,漂亮的手,連彎曲的程度也是一道優美的弧線。
桑暖的視線從解宴的手移到他清雋的側臉,她這才發現,他們倆靠得太近了。以至於她都能看到解宴臉上細膩的肌膚。
不知道用手按一下,會不會留下紅印。
解宴放下筆,眉眼間的神色不是無奈,而是淺淺的疑惑。
「你是在看我嗎?」
講題開小差被人抓到,桑暖不是第一次,但這是她第一次,抓到她的人不是老師,而是解宴。
所以桑暖也不懼怕,直直地對視著解宴的視線,大方且坦盪地承認:「我是在看你。」
解宴沒有生氣,眼裡反而漾著歡喜的神采,他就這樣看著她,說:「那你多看一會兒。」
我該是有多歡喜,你能迷戀我身上的一部分,隻是一小部分,也能讓我如此感激。
桑暖沒想到解宴會這麼說,她結結巴巴地反問:「你、你就這麼縱容我?」她忽然想到什麼,點點桌上的卷子,然後繼續說:「看來你說想讓我和你考一樣的學校,也是騙人的。」
完全是無理取鬧式的話語,卻被她說得頭頭是道。
解宴撐著下頷,安靜聽她說話。這個模樣,好像她說任何沒有邊際的話,也會被他慎重地放在心底。
在她說完後,解宴回道:「都是真的。」
還沒等桑暖皺起眉,他輕笑著解釋了一句:「縱容你是真的,想讓你和我考一樣的學校也是真的。」
少年掃了一眼桌上堆積的試卷,神情裡帶了些微的漫不經心:「不論如何,你總能考上的。」
無論過程是怎麼樣,他和桑暖一定會在同一個學校,這是既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