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奪權(九)(2 / 2)
魯停鶴隻當作沒瞧見,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可不比吳管家,要是惹怒了王爺,吳管家不會有事,他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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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若樓,鄞都頗負盛名的秦樓楚館,白日裡人煙稀少,樓中隻有幾個灑掃的小廝。
蕭牧川一踏進去便能覺出一種萎靡的氣息,令人極為不適。
他微皺了下眉頭,徑直問道:「他們人呢?」
魯停鶴忙道:「在下去叫一下他們。」
須臾,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從後院快速趕了過來,臉上震驚又恐慌。
「王、王爺……您怎麼來了?」
蕭牧川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也看得出那二人分明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
他「嗯」了一聲,也不廢話,在魯停鶴的指引下,上了二樓廂房。
房中薄紗輕帳,色澤華麗,宛若錦繡溫柔鄉,哪裡像是什麼酒樓的廂房?
蕭牧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也冷厲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眾人。
魯停鶴察覺到他的目光,四下環顧,避開他的目光,吳管家則是神色坦盪地回望著他,看起來像是完全不知情。
蕭牧川冷冷地盯了他們片刻,少頃,才在房中的檀木桌邊坐下,冷聲吩咐:「吳爺,你在門口看著,不要讓人靠近。」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紛紛圍了過來。
「如今雲州的巡鹽禦史秦泗已經下馬了,沒人可以替我們藏住那些糧草,新任禦史還不知道是誰,但如今在那邊主事的人,恐怕不那麼好對付,我們需要先把糧草轉運出來,免得到時候被扣住。」
圓桌上攤開雲州輿圖,蕭牧川伸手點了在某處上。
他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冷厲果決,「這裡,天平穀。之前我們曾經想要把糧草藏在此處,但是因為這裡地勢比較低,容易積水生黴,就換成了現在的地方。但是現在沒時間了,隻能先暫時挪到這裡來,再想辦法找一找其他地方。」
「雲州那邊現在還有我們的兩支暗衛,七日之內,要把這批糧草全部轉移走。」
「運糧不要走官道,走山間小道,避開眼線。」
……
時間緊,任務重,沒有人敢耽誤。
諸事安排妥當後,那兩人迅速回房拎上包袱,匆匆離去。
蕭牧川這才緩緩收起輿圖,冷冷將房間環視了一圈,盯著魯停鶴,聲音森森。
「這是酒樓?」
「額……這個。」魯停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神躲躲閃閃,想要裝作不知情,卻突然找不出借口。
這時,門外突然拍了幾下。
蕭牧川掀了掀眼皮,「進來。」
門推開了,隻見吳管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身形纖弱的少年,看模樣還未到弱冠之年,個個都容貌清秀,楚楚可憐。
魯停鶴都看傻眼了。
不愧是吳管家,好膽魄,就這麼直直把人領進來了?
吳管家嘆了一口氣,走到蕭牧川身側,像是一個長輩在跟晚輩說話似的,語重心長道:「這些年,王爺東征西站的,老奴雖然一直跟在王爺身邊,隻知道照顧王爺的飲食起居,卻忘了王爺已經長成大人了,有些事情也該懂了。」
「王爺自幼失了母妃,又不在先帝膝下長大,這些事情,沒人教你。」
「老奴今天隻好僭越了,特地給王爺挑了四個乾乾淨淨的男孩子。」
……
吳管家沒有注意到蕭牧川越來越黑的臉色,自顧自說著。
旁邊的魯停鶴已經見機不妙,先溜腳了。
「王爺,聽老奴一句,這男人再好看,他也是男人,終究不能娶入家門。王爺若是一時獵奇,玩夠了,放下就行了,沒什麼值得回味的。」
吳管家邊說著,邊往門外走,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偌大的廂房內,隻剩下四個柔弱楚楚的少年,以及剛剛反應過來、滿臉陰戾的蕭牧川。
一個膽子大的少年上前一步。
「公子。」他的聲音掐得尖尖的,似乎在模仿女人的柔媚,可他的喉嚨終究那是男人的,夾著嗓子說話,就顯得格外陰柔可怖。
蕭牧川一眼橫掃過去,漆黑的眼底殺氣頓顯,把那少年人硬生生嚇退了兩步。
其他人更是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蕭牧川暴躁不已,這都是什麼事?
他冷哼一聲,準備抬腳出去找人算賬,誰知剛剛開了門,便瞧見一個濃妝艷抹的男人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外,年紀比裡邊四個少年稍微大些。
見了他開門,立即將他往裡邊拱,「公子可是對我們這裡的少年不滿意?我們這裡的男孩子都是萬裡挑一的,您若是不滿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準備撫上蕭牧川的臉,卻還沒觸及皮膚,當即「啊」地慘叫一聲。
隻見蕭牧川強硬地捏住他的手腕,朝著手臂上的方向折去,那男人幾乎扭成麻花卷的手臂隻聽得骨骼錯位「喀喀」的響聲。
「救命啊——」
「啪!」地一聲,吳管家破門而入,就瞧見了眼前慘烈的一幕。
吳管家當即慌了,連忙上前阻止,「王爺,王爺你不能這樣,他是無辜的,是老奴讓他來的。」
蕭牧川滿臉煞氣,眼神冰冷,半晌才撤了手。
「再有下次,本王剝了你的皮。」
說罷,將他丟到一旁,抬腳往外走去。
吳管家見那人痛得幾乎臉色發白,冷汗直冒,連忙將他扶了起來,連連跟他說了幾聲對不住。
那人扶著吳管家的手站起來,斜眼瞪著蕭牧川的背影,滿臉不忿。
「他是不是不行啊?不行的話,乾嘛還來我們這兒?」
吳管家原本是想跟他好好道個歉的,結果一聽這句,老人立即炸了。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他們王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那人頓時被吳管家突然變臉,吼得嚇退了幾步,立即改口道:「說錯了、說錯了,公子怎麼會不行呢?公子夜禦四人,行的不得了!」
吳管家這才臉色稍霽,「好好說話,別亂說。」
他惡狠狠地瞪了他幾眼,隨後把賬給他結了,快步追上蕭牧川。
誰知兩人剛走出了未若樓,迎麵便撞上了一個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外出公辦的謝含章,從對麵的酒樓走了出來。
兩人從山河祭回來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麵,各自忙各自的事,此時一見麵,彼此都頗為意外。
隨著謝含章一道出來的,還有朱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