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220 這是她身為千淨之主的逼格(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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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一路跑一路砍,麵具人一路掉一路爬一路追,適才還緊張激烈的戰鬥竟是變得莫名有些好笑。

有了林隨安這個活靶子一路引怪,花一夢那邊的戰況輕鬆了不少,伊塔和四聖抓住時機護著兩名娘子避到了牆根,圍攻他們的麵具人動作漸漸變慢了,好像失去了指示信號般,最後竟是停了下來,隻是圍著,不再攻擊,四聖鬆了口氣,伊塔還能抽空為林隨安喊兩嗓子「豬人威武!」

眼看林隨安砍人的速度越來越快,擋在蘇飛章前方的麵具人越來越少,馬開成坐不住了,飛快退到蘇飛章身後,低聲道,「百花茶市場廣闊,前景無限,花氏一家絕對吞不下來,我們大可以與花氏合作,共同經營百花茶,何必喊打喊殺,趕盡殺絕呢?」

蘇飛章臉色白得嚇人,雙手緊緊攥著,骨節發青,聲音從他的牙縫裡鑽出來,帶著刺骨的寒意,「事已至此,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馬開成愕然:「何至於此?!」

蘇飛章死死盯著林隨安,看著那個乾瘦的小娘子越來越近,手中的刀光越來越亮,倒在地上的麵具人越來越多,一種來自本能的恐懼湧上心頭。

這就是所謂的「破軍」嗎?!

最後一層麵具人被攻破了,千淨攜風帶煞盪了過來,馬開成尖叫著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墨綠的刀光劈到了蘇飛章額頭半寸,停住了。

林隨安渾身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瞳孔縮成了針尖,蘇飛章勾起嘴角,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十幾名護院從身後的廳堂走出,每個護院都用刀逼著一名人質——是那些茶坊掌櫃,個個嚇得痛哭流涕,腿腳發軟。

蘇飛章:「放下刀。否則,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林隨安牙關咬碎,甜腥的血腥氣充滿了口腔,持刀的手一動不動。

馬開成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竟然想用人質威脅千淨之主,蘇飛章這是吃錯了藥嗎?

一眾人質更是絕望,他們聽過淨門林隨安的名號,是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狠人,他們與林隨安素不相識,林隨安怎麼可能為了陌生人受製於他人?他們這次死定了!

莫說他們不信,林隨安自己也不信,現在的她隻需輕輕動動手指,砍了蘇飛章,便能破了這生死局。更何況,她身後還有花一夢、伊塔、四聖和雪秋娘子——至於眼前這些個茶坊掌櫃,關她屁事——

「嗤——」

一道血漿飈上半空,幾點猩紅落在了千淨的刀刃上,滑落,滴在地上。一個人質的頭顱咕嚕嚕滾了出去。

千淨驟然綠光大盛,林隨安猛地撤刀,踉蹌後退幾大步,不可置信看著蘇飛章,「你瘋了嗎?!」

蘇飛章的目光定在林隨安的臉上——林隨安唇色發白,雙瞳赤紅,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心中不由欣喜,看來傳聞是真的,所向睥睨的千淨之主是不能殺人的!

一柄不能殺人的刀,再鋒利也是廢品!

蘇飛章抬起第二根手指,護院揪起第二名人質,刀刃劃破皮膚,鮮紅的血漿汨汨流了下來。

「林隨安,放下刀。」

身後花一夢和伊塔似乎大聲喊著什麼,林隨安聽不太清了,千淨在的掌中發出低低的嗡鳴,刀刃上沾染的血刺得她眼瞳劇痛,恍惚間,那些鮮紅幻化成了血腥殺意,纏繞著鑽進了掌心,順著筋脈流到了心裡,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快,仿佛拚命催促著什麼。

林隨安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突然,手指一抖,千淨脫手,掉在了地上。

蘇飛章開始爆笑,向前一指,「廢了林隨安,要活的。」

四名護院沖了上去,四柄刀同時刺進了林隨安肩膀大腿,頓時血流如注,林隨安痛苦地彎下了身。花一夢嘶聲尖叫,伊塔和四聖怒吼著沖出,靜止不動的麵具人倏然開始攻擊,伊塔躲避不及,被砍了一刀,青龍將伊塔拖了回去,麵具人又安靜了下來,高高舉著刀,很明顯,隻要他們敢動一步,便會毫不留情斬殺。

「不許過來!」林隨安大喝,猛地抬起了頭,淩厲的目光比千淨的刀光更為駭人,四名護院大驚失色,同時後撤,插|進林隨安身體的刀被帶了出來,血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雪秋娘子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花一夢淚流滿麵,伊塔和四聖眼赤似火,卻是一動都不能動。

護院們持刀的手不禁有些發抖,茶坊掌櫃們跪在地上,看著渾身浴血的林隨安,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林隨安卻笑了,這四刀刺的很好,劇烈的疼痛逼退了血腥殺意,喚醒了她的神誌,現在的她,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血流的有點多,視線有點模糊,不過問題不大,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在無意識間幫她避開了要害。

林隨安慢慢挺直了月要杆。

不能倒下去,這可是她身為千淨之主的逼格!

蘇飛章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去,「你和傳說中的破軍很像,又不像。」

林隨安眨眼,「你是三爺?」

蘇飛章的表情好像吃了一隻蒼蠅。

林隨安冷笑道:「原來堂堂隨州蘇氏的家主也隻是三爺腳下的一條狗。」

蘇飛章臉青了:「砍了她的手腳!」

護院們猶疑著上前,可麵對林隨安駭人的殺意,全身的骨頭都在害怕,根本不敢動手。

林隨安舔著嘴角的血,笑出了聲。

蘇飛章怒發沖冠,搶過一柄刀不管不顧朝著林隨安砍了過去,豈料就在此時,後方的馬開成突然慘叫起來,蘇飛章餘光一瞥,就見六道鬼魅殘影仿若蓮花在人群中轟然綻放,護院和人質同時應聲倒地,幾乎同一時間,蘇飛章手腕哢嚓一聲,碎了,手裡的刀被人奪了去,橫了自己的脖子。

林隨安的笑聲響在耳邊,猶如來自地獄的催命咒,「沒人告訴過你,接近我很危險嗎?」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蘇飛章全身抖得幾乎站不穩,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嗚咽,一半因為斷手之痛,一半因為眼前的駭人之景。

所有護院都倒下了,隻有馬開成還站著,臉上掛著狡黠的笑,瘦小的身材仿若雨後春筍一般節節拔高,蘇飛章這才注意到,這個「馬開成」的身後還躺著另一個不省人事的馬開成。

「馬開成」揪住腦門上的浮皮扯下來一塊,嘆了口氣,「我隻不過來遲了片刻,你怎麼狼狽成了這般模樣?」

林隨安也嘆了口氣,「你不能早點出門嗎?」

「馬開成」抹了把臉,臉上多了一張銀麵具,「上次的麵具被你劈壞了,做新麵具花了不少時間,能及時趕過來已經算你命大了。對了,這張新麵具花了我足足十貫錢,你要賠給我哦。」

林隨安無奈,「堂堂天下第一盜雲中月,當不至於這麼摳門吧?」

「不賠錢也行,算你欠我個人情如何?」雲中月晃悠過來,用手指戳了戳林隨安持刀的手。

林隨安怔了一下,雲中月已經抓住了刀柄替她抵住了蘇飛章的脖子,「蘇家主,讓他們放人嘍。」

蘇飛章狠狠閉眼,咬牙切齒擠出兩個字,「放人!」

麵具人齊刷刷轉過頭來,眼球齊刷刷動了一下,好似身體裡的什麼東西被喚醒了,同時殺向了林隨安。

雲中月:「餵餵餵?」

林隨安心頭一沉,腳尖勾起千淨握在手中,如離弦之箭迎了上去,「伊塔,趁機帶大家走——」

可伊塔和四聖露出驚懼之色,花一夢紅著眼大喝,「林娘子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林隨安隻覺一團風罩住了她,嗖嗖嗖幾個飛旋淩空落地,雲中月的麵具出現在身側,叮一聲豁了一塊,露出半條眉毛,林隨安這才意識到剛剛是雲中月救了她。

雲中月飛快收回環住林隨安月要的手,低聲問,「你還好嗎?」

林隨安晃了晃腦袋,腦袋有些發蒙——剛剛她竟然沒發現有人偷襲,難道是因為失血過多,反應變慢了嗎?

「不太好。」林隨安道,何止不太好,簡直糟透了。

牆頭再次爬滿了麵具人,數量雖然不多,但造型更詭異了,皆是四腳著地,弓月要仰頭,像一群人形蜥蜴。林隨安不禁想起了誠縣的裘老莊主——破軍20版。

雲中月又嘆了口氣,「若是隻有你一個人,我定能帶你逃出去。」

林隨安:「你若是貪生怕死,就不會來救我了。」

雲中月歪頭,「你就這麼信我?」

林隨安耳朵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笑了,「我是信我身後的人!」

話音未落,無數羽箭攜著厲嘯破空而至,射|入人形蜥蜴麵具人的額心,麵具人慘叫著墜落,血漿和腦漿流了滿地。

「吾乃揚都狂人花四郎,見過三山五嶽遊過五湖四海,勘破六道輪回四界八荒,來如風,去如電,最是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犯我者,大卸八塊,傷我家人者,挫骨揚灰!」

眾人順聲望去,但見廳堂的屋脊上開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花,花瓣是極致的白,夜風是極致的黑,無數的弓弩從他腳下升起,襯得一張俊麗明亮的臉煞氣四溢。

花一棠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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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月:艸,我好容易帥一回,風頭又被這個的花哨的紈絝搶光了。

林隨安:這貨的前搖也太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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