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2 / 2)
如若她此時離開,保不齊設計之人留有後手。她一走,衙官上門,八德定難以應付,再加上小童遇害,到那一步就真的是人贓並獲,死無對證了。這局麵就更難破了。
再退一步,她暈馬。
想明白後,她讓八德騎馬沿街去追。按照小童離開的方向以及他要去的地理位置,不難判斷他所走的路線。
王八德騎馬去追小童,而她則留在了屋中作善後,將屋裡屋外勘察了一遍後,提筆寫了一封遺失狀差人送到縣衙去了。
此舉沒什麼深意,就是為了摘清自己,坐實她是無辜者的身份。
可那小童還是死了。
小童離開客棧到王藍田在屋中發現書箱和錢匣,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騎馬去追至多三兩分鍾便能趕上,可王八德沿街了追了有小半盞茶的功夫愣是沒見著人影。
王八德有些納悶:藥鋪就在主街,走大路應是最快的,那小童既然著急定不會舍近求遠,繞路而行吧?
或是他家公子猜錯了?小童去的不是那家藥鋪?
就在他困惑得騎在馬背上,左右張望尋找人的時候,馬匹突然受驚,撩起蹄子猛地跑了起來,他忙緊攥韁繩控製馬匹:「籲!籲!」
馬前蹄高高揚起,好在王八德抓牢了韁繩沒被甩出去,他見馬匹不受控製,忙高聲喊道:「讓開!快讓開!快讓開!」
人群全都散開去,商販走卒的攤位遭了殃,周圍滿是尖叫聲。
之後就聽「嘭」的一聲,馬匹嘶鳴的更加厲害,撅起蹄子往前跑。
王八德的手臂卻在這時不知為何突然吃痛,隨後一陣酸麻,整個手臂脫了力,手也就握不住韁繩了。
他整個人往後一仰,摔下馬去,抱頭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被攤販的攤子攔下。
「公子,馬受驚之前,那小童真的不在!」王八德舉手發誓道,「八德沿看得仔細,那條路上真的沒有他!」
王藍田點了點頭,回憶了下他方才所說的內容,佯裝不解道:「你那時緊張得自顧不暇怎麼能確定那小童是從天而降再砸下來的?而不是突然出現在馬前被撞倒?或是故意往馬上撞的呢?」
「我看見了啊!馬受驚跑起來的時候八德真的怕得要死。可我眯眼看路的時候正巧看見他從天而降,撞在馬頭上飛了出去。之後我摔下了馬,就……就……」王八德眼神有些閃躲。
「就什麼?」
他怯生生的瞟了一眼王藍田:「就,就……後來那馬好像也……真的從他身上踏過去了。」
王藍田咬著口中的軟肉,疼痛感讓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她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擊著石板,良久,她低頭看向王八德的胳膊:「把袖子卷起來。」
八德依言將袖子擼了起來,兩臂手肘的內側皆有一處青紫色,他有些緊張地看著王藍田:「公,公子怎,怎麼了?」
「沒什麼。」她屈指握拳,伸手將糕點拿過來推到他麵前,麵上又恢復了平日溫煦的笑,「之前在書院你和蘇安提到最喜歡吃桂花糕,我今日正巧看到就給你帶了些。嘗嘗看,要是合口味的話回書院前多買幾分帶著。」
「公子……」王八德身子一顫,看了眼糕點,又抬頭看她,黝黑的眼孔之中映著淺淡的光暈,他問,「公子會救八德出去的,對嗎?」
王藍田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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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藍田從牢裡出來的時候,天已抵暮。
她站在門口轉身仰望高懸的門頭和頗有威嚴的簷角,那張頗為明艷的臉龐迎著暮光,眉眼之間全是清冷疏離之色。
許久,她垂眼理了理起了褶皺的袖子邁著步子從北門出,經大路往南折回衙門,再由衙役領著她去找縣丞。
如此折騰一番倒不是閒,而是因她消息閉塞,毫無案件信息來源,想要知道最新情況,靠的就是衙門的差役以及那位縣丞大人。
這不,在去見縣丞的路上她與差役隨意聊了兩句,就探得仵作的驗屍單還未送至衙門,如果申時末還未送到,驗屍單會壓在仵作那次日辰時再送來。
王藍田拖著長調「哦」了一聲,隨後感嘆道:「各位勞苦功高,餘杭百姓全賴有你們在啊!」
衙役沒怎麼讀過書,對讀書人有種天然的敬佩之情,而藍田雖是士族子弟卻沒甚架子,為人平易,顛覆了往日他印象中的那些跋扈子弟刻板形象,登時對王藍田的好感直達頂端,對她提出的問題更是有問必答。
等到了縣丞辦公的地方,王藍田已經將衙門執勤換班的情況扌莫了個清楚,順帶曉得了餘杭哪家的油墩最酥脆、哪家的片麵最勁道,以及各家茶點鋪子的優缺點。
王藍田一一記下,琢磨著等此事了結得好好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噠噠噠……」
「誰啊?」縣丞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衙役恭敬道:「稟大人,太原王藍田王公子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提示:
王八德-重要人物√
蘇安-重要人物√
馬文才(白眼):要不要給馬統也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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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庚(撓頭):朋友們,明天有什麼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