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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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睡得不好,半夢半醒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體被什麼抗拒不了的力量綁縛住,深重癡纏得難以呼吸,她迷迷糊糊難受地輕哼了兩下,那道禁錮才遲疑著稍微放鬆。

今年春節過得晚,正月十五之後就逼近春天,這個時間段乍暖還寒,尤其容易感冒。

雲織身體本來就偏弱,自然沒能幸免,從昨天開始犯懶沒力氣,今天傍晚突然加重,什麼都做不下去了,隻想卷著被子睡覺。

她在睡之前,不過是很日常地給秦硯北發了一條微信,想過他很多種回復的內容,但沒想到會得到他親自通知的,他要訂婚的消息。

雲織發完那條恭喜,就像石沉大海,秦硯北沒再回過來別的話,她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裹好被子想盡快睡著,但那條微信裡簡短的幾個字總在眼前反復回閃,把昏沉的困意一點點強行抽離。

她在將黑未黑的天色裡睜著眼,環視一遍房間裡自己的東西,想著最近該找個時間把這些都打包整理起來了,她住在南山院的日子,應該沒剩下幾天。

秦硯北的腿穩步恢復,他的心理狀況從春節去找她開始,也一直沒出現過異常,按方簡說的,是階段性恢復的征兆,很有希望。

她原本計劃著兩個月一到就搬走,現在看來,秦硯北已經要訂婚了,那她的存在,就顯得多餘且尷尬。

他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她可以留下盡心照顧,但如今他有了未婚妻,她就算跟他再青白,整天住在人家家裡,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以秦硯北的性格,應該沒人能強迫他做不情願的事,那他答應訂婚,必定是很喜歡對方,以前沒聽他提過,也許是剛認識不久就確定心意了。

雲織素白的臉陷在枕頭裡,笑了一下,這樣一來,秦硯北有了心愛的人,當然就用不著她了,她可以放心離開。

幸虧她那幾天忍住了,沒有因為一時的猜測就去問秦硯北是不是喜歡她,要不然簡直太羞恥,這才幾天過去,事實就已經清楚擺在她眼前,他對她隻是病情需要,他即將訂婚。

也許,秦硯北是看出了她多想,才會特意來告知她的。

雲織是高興的,為恩人欣慰,想著他以後有人陪了,病情就不會輕易發作。

但她說不清為什麼,人總像在半空漂浮著,怎樣努力都踩不到地麵,心也跟著懸在月匈腔裡,有極其隱秘又細小的鈍器輕緩擠壓著,她明明應該忽略掉,可又能輕易察覺到那些莫名的澀和脹。

雲織不理解自己,怎麼報恩看到曙光,還矯情起來了。

她跟他始於恩情,結束於他康復且有了歸宿,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短暫相遇,盡力償還,再各自回到應有的世界裡,以後時光漫長,漸漸忘記對方,就算偶爾想起,也會發現沒有什麼再去回憶的理由。

她總不能因為得到過他的照拂和溫暖,就舍不得走了。

雲織咬了下手指,壓死心底不該有的波動,閉眼入睡,下定決心盡早收拾行李,走之前,最好把溫室裡的菜和樹也移走,不要讓未婚妻誤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最後這些天,他再幫秦硯北做好收尾的康復,讓他雙腿能站起來,心理狀況平緩地去出席訂婚宴,就當是她給他的訂婚禮物。

雲織隔天醒過來,意外發現自己好像出了很多汗,家居服上也都是褶皺,顯然是被大力壓出來的。

她懷疑自己是感冒嚴重,睡不安穩亂動才弄成這樣,下床洗漱的時候,不經意看到頸側有幾抹很淺的紅痕。

就像……被某人吮咬出的印子。

但這次紅痕位置很偏後,角度刁鑽,她拿了幾個小鏡子來回照,也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樣,盯太久眼睛反而快花了,越看越不像,應該是脖子不舒服,夢裡自己無意識捏的。

她試著又在旁邊用力捏了幾下,別說,還真是高度相似。

雲織舒了口氣,警告自己保持清醒,秦硯北傍晚才通知她要訂婚,估計忙都忙不過來,昨天不見得回家,怎麼會大半夜潛入她房間咬她。

想什麼呢。

雲織打理好自己,就找出行李箱,把不太必要的東西先收拾起來,隻剩下常用的留在外麵,隨時裝好了就能出發。

她拉開門想往外走,被走廊裡的情景嚇了一跳,天色有些陰,像是醞釀著暴雨,房子裡的燈隻開了幾盞,照不到的大片昏暗裡,停著一把輪椅,男人沉默坐在上麵,黑漆漆的眼瞳目不轉睛注視她。

他臉上看不出半點要訂婚的愉悅,五官深邃,比往常更冷冽。

雲織敏感瞧出他狀態不是很對,以為他哪裡不舒服,快步迎上去:「硯北,你怎麼在走廊裡,什麼時候回來的。」

秦硯北沒回答她的問題,靜靜開口:「我想當麵問問,關於訂婚,你除了微信裡那一句,還有沒有其他要跟我說的。」

雲織走近,確定他身體沒有不適,精神也平穩,才略放下心,斟酌著說:「我希望你過得好,跟你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隻要幸福感強,不管身體還是心理的問題,都能解決。」

他低聲哂笑,眼睛牢牢鎖著她:「真心喜歡的人?」

雲織自然而然點頭:「就是你的未婚妻,雖然我沒見過,但能被你放到心上的,肯定特別出色。」

秦硯北原本保持穩定的嗓音在幾句話裡迅速啞下來:「就這些?沒有其他話了?」

現在家裡隻有他跟她,她在裝大度給誰看!

連吃醋都不知道表現出來的女人,以為這樣表麵上故作雲淡風輕,就能讓人心疼麼?!

哪個男朋友會願意看到自己戀人在得知訂婚消息的時候,給出這樣無所謂,甚至還祝福的反應?!她到底會不會談戀愛!會不會在適當時候表達出自己的在乎!

是不是非要他做得更過分,逼到她眼前,她才肯對他說實話。

一句表白而已,哪怕隻是最簡單的三五個字,他都能夠接受,對於她就有這麼難嗎!

雲織心裡開始七上八下,已經消失的某些念頭又隱隱卷土重來,她攥了攥手指,遵從本意說:「那提前祝你……訂婚愉快。」

秦硯北冷笑出來,眼廓不為人知地泛著灼熱。

他轉動輪椅往樓下走,而雲織從始至終也確定不了即將訂婚的太子爺,究竟為什麼會氣壓低成這樣。

她腦補得再多,甚至想象出了太子爺跟未婚妻吵架,回家來找她尋求安慰這種戲碼,但也想象不出她正常的一句祝福,對於秦硯北來說就是可以割肉刺骨的鋒利□□。

雲織準備好了要加速跟南山院告別,然而從這天開始,秦硯北一反常態,長時間留在家裡,幾乎從早到晚跟她在一個屋簷下。

青大還沒開學,學校附近沒什麼流量也不用著急去開畫廊,她基本都是留在家裡,這樣兩個人就等於朝夕相處,而秦硯北表現出對她多度的需求,稍微長一點時間看不到她,就含凶帶怒的要求她立即出現。

雲織心驚膽戰,覺得秦硯北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她打電話給方簡,方簡沒往別處想,權當是小情侶的情趣,笑著說:「這不是要訂婚嘛,別看他虛張聲勢,其實特緊張。」

雲織半信半疑,可也勉強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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