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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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端上來的時候,電視裡的春晚正在歌舞表演,秦硯北抬手把音量調低,小半盤餃子撥進雲織碗裡,看似不在意地說:「嘗嘗,難吃就忍著。」

雲織笑著夾了一個咬開,蝦仁的鮮香填滿口腔。

她怔住,之前一直沒留意是什麼餡,居然……是她最喜歡,也曾經勾畫過要跟他一起在除夕吃的蝦仁。

秦硯北瞥她:「傻了是不是,愣著不咽,就你那點偏好,當我看不出來?」

雲織眼睛被熱氣熏著,有絲絲泛酸,而下一口,她齒間硌了一下,咬到一枚嶄新乾淨的硬幣。

秦硯北唇邊揚了揚,又壓下去,若無其事說:「運氣不錯。」

雲織低下頭。

哪裡是運氣不錯,明明是他特意放進她碗裡的。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除夕有硬幣的那個餃子,都在哥哥碗裡,哥哥不吃,也會是別人,有一年寧可餵了家裡的小狗,都不會給她。

和奶奶過年的時候,奶奶不信這些風俗,也不愛放,她當然不會提,隻是曾經午夜夢回,為一個很幼稚的硬幣偷偷失落難受過。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除夕的夜裡,餃子熱氣騰騰的白霧中,咬到了那枚以為永遠不會有的硬幣。

雲織眼睫垂得很低,把餃子吃下去,笑著說:「那我把運氣分你一半。」

話音還沒落,一張帶著體溫的紙巾就蓋在她眼睛上,秦硯北低淡的嗓音很近:「調料夠鹹了,別再加鹽。」

紙巾慢慢被潤濕,雲織沒有伸手接,就讓他這麼按著,很快就笑眯眯抬起臉,當做無事發生,把果汁杯子遞給他:「那不如喝點甜的。」

玻璃杯在滾滾熱浪的冬夜裡相碰,雲織喝得很大口,小半杯直接咽下去,深深覺得唐遙誠不欺她,是的確好喝,還算配得上太子爺的口味。

酒味多少有一點,也跟唐遙說的一樣,基本可以忽略。

秦硯北始終在看她,吃得少喝得也少,雲織有些貪甜,給自己又添了兩杯,喝到第三杯的時候,才漸漸察覺到不太對。

但在意識到的同時,那些對酒量好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對雲織這種酒量基本等於零的小菜雞而言是滅頂之災的酒精含量,堆積到了一定程度,忽然在她身體裡爆發,侵吞她的意誌。

雲織知道糟了,撐著所剩無幾的那點清醒,起身就想躲進臥室,才一往起站,就腿軟地又滑了下去,軟綿綿靠回椅子上,臉頰通紅。

她著急瞪著秦硯北,太子爺冷峻銳利的輪廓在她視野裡開始模糊,怎麼看……都像一隻買不起的名貴大貓,驕傲漂亮,威風凜凜,隻在世界名貓的圖冊裡有幸見過。

雲織撐著太陽穴,用力往裡按,再一抬眼,秦硯北已經逼近她,伸手來探她的額頭。

他眼睛漆黑懾人,她好像恢復了片刻理智,含糊喊了聲:「不用管我,讓我——」

之後的細細碎碎講不清了,隨即她醉得更凶,看到的一切都在微微扭曲,雁雁在腳邊放大,但也大不過就在她麵前,體溫很高的秦硯北。

他膚色白,短發整齊,五官標致英俊,在雲織霧蒙蒙的醉眼裡麵,簡直就是千年難遇的極品大貓。

雲織忍不住湊上去,貼近了看他深黑的眼睛,輕輕說:「……你長這麼好看……有沒有主人?」

她醉了之後吐字不清,最後兩個字含糊在嗓子裡,語調比平常更軟糯綿甜,帶著一點委屈似的鼻音,睫毛上還掛著零星的濕漉沒有擦乾。

秦硯北坐在輪椅上,能清晰感覺到她炙熱的呼吸。

他手指慢慢握住輪椅,眼睛緊緊箍著她,喉結往下壓。

地暖溫度太高,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鬢發和脖頸間有了薄薄的汗意,隨著線條起伏,貼合著皮膚往下緩速蔓延。

雲織不能自控地伸出手,觸扌莫到他睫毛,又沿著額角向上,撫扌莫他一絲不苟的短發,完全是擼貓的模式,愛不釋手來回揉了兩遍,有點驚奇地咕噥:「啊……比別的……硬。」

秦硯北閉了一下眼,手指輕輕扣住她雙頰:「織織,你清醒麼。」

那果汁明明沒什麼味道,怎麼醉成這樣,酒氣這麼重。

雁雁在旁邊急得要死,扒著雲織的腿,盡量大聲地喵喵叫。

怎料到了雲織耳朵裡,這種又萌又討寵的貓叫聲,就應該是從眼前這隻英俊大貓的嘴裡發出來的。

他看著高冷,被扌莫,居然還會叫。

好可愛。

叫了,就是接納的意思,可以更過分。

雲織長發散開,落在肩上,微紅的鼻尖上也有了一點汗珠,她仰頭盯著秦硯北,微翹的眼尾添了平常少見的脆弱軟媚,偏偏眼裡又清泠無辜,水汽橫生。

她膽子更大,勾上秦硯北的後頸,往他身上湊了湊。

隨即月要就被他一把扣住,拉到懷裡。

雲織呼出帶著果汁清甜的酒氣,撞在秦硯北月匈前,她有點疼,眼睛濕淋淋地控訴:「你是不是……貓糧吃太多,怎麼……這麼有力氣……」

她發泄似的把大貓又擼了一遍,停在他耳邊,輕緩蹭著他發熱的耳廓,怔怔地低喃:「你的毛,好少啊……」

「不要自卑,」馭貓狂人雲織貼心地安慰,身體前傾,攬著男人肩膀,唇很溫柔地貼過去,蓋在他原本應該毛絨絨的耳骨上,氣息炙烤著,「我……我不嫌你。」

她像對待雁雁完全一樣的哄法,順著脊背把人扌莫過一遍,唇又軟軟壓在他額頭上,她安慰的音調裡夾著一點南方軟語,沁著那人千瘡百孔的心底,如同在給他澆灌最求之不得的解藥。

秦硯北手臂上的筋絡已經繃得猙獰,俯身抱住雲織,忍無可忍地把她往身體裡壓。

雲織逗貓很有一套,店裡脾氣最差的,也是她裙下臣。

她指尖從他耳垂劃到頸側,捏住他下巴,按照壞脾氣貓的習性,撫了撫他抿成線的唇角。

雲織眼簾沉沉往下垂,醉意朦朧地乖巧笑著,嗓音拖得又軟又輕,經驗豐富說:「越是……驕傲的貓,其實越想……被親,我……我知道的。」

她有些脫力,撐不住地壓在秦硯北跟前,白皙手指擺弄了幾下他鋒利收緊的下頜,而後在他嘴唇邊很耐心地溫柔落下口勿。

有什麼在這個夜裡轟然爆開。

所有還在矜持著,控製著,勉力壓抑克製的東西,在女孩子低下頭的那一刻,都再也無可收拾,碎成塵粉。

秦硯北撫著雲織的頭,把她擺正,等她第二個本該還壓在嘴角的親口勿落下時,就不偏不倚,蓋上了他的嘴唇。

心髒狂跳到像是失去知覺。

什麼都感受不到,隻有一下一下撞擊肋骨的酸痛,在炸裂著緊到臨界的神經。

雲織逗貓,不會多口勿,隨即就抬起臉,懵懂看他。

秦硯北摟著她的背,要再次咬上她的唇,她卻動作更快,往上努力抬了抬身體,包容地把大貓環抱住。

恰好十二點整,窗外煙花巨響,照亮深濃夜色,電視裡的鍾聲忽遠忽近。

秦硯北眼裡泛紅,扣著雲織的手,低啞問:「織織,新年到了,你還有沒有,我沒給你實現的要求。」

雲織放鬆地擁著他,順了順毛,迷茫睜開眼,小聲說:「跟雁雁……」

雁雁嫉妒得背毛炸起,一聽到雲織喊它,趕緊跑過來,委屈巴巴叫著。

秦硯北眼睛盯著它,無聲嗬止,雁雁初出江湖,體會到某種不可悖逆的血脈壓製,嗚咽著扭過身。

雲織聲音越來越低:「有個家就好了。」

大年初一的淩晨,秦總助理還沒從酒席上下來,就誠惶誠恐接到了太子爺的電話,聽筒裡的聲音含著很陌生的沙礫感,並不平靜,低低交代:「天亮以後溝通幾個品牌方,我要定枚戒指,急用。」

助理小心問:「秦總,能問問是什麼用途嗎,我也好跟他們提前說,免得中途耽誤時間。」

煙花騰空聲中,紛亂的吵鬧笑聲裡,助理聽到秦硯北回答:「求婚戒指。」

而後電話掛斷。

青大附近這片平常的居民區裡,十二樓那扇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窗口之內,秦硯北站起身,抱著醉倒的雲織,漆黑眼裡映著外麵煙花下墜的點點斑斕。

他很淺地笑了一下。

「抱歉。」

「家這東西,我也沒有。」

「我給你戒指,織織,你記得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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