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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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是普通家庭長大,不太能想象所謂家宴到底是什麼規模。

但想到秦家的門第和可以帶「女伴」,應該排場不小。

她怕自己萬一做錯什麼給秦硯北丟臉,試妝試到深夜筋疲力盡後,還是堅持給唐遙發了個微信,準備臨場惡補一下這些高門大院的知識。

唐遙本來困得神誌不清,一看到姐妹發來的內容,當時就清醒過來,亢奮地給她打了個電話:「織織,什麼情況,我才幾天沒問你,進展就快成這樣,太子爺這是要帶你回家了?!」

雲織近期對這類話題的敏感度超標,一聽連唐遙都這麼說,更覺得欲哭無淚:「你怎麼也瞎說,別開這種玩笑了。」

「看來還有別人也說了?」唐遙知道雲織禁不住逗,咳了咳,盡量正經,「其實不用在意,秦硯北那種身份本身就很容易惹遐想,何況是我們織織這樣的大美人站在他旁邊,要是沒人議論就奇怪了,清者自清就行。」

雲織沒有被安慰到,反而覺得隨著關係加深,好像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給秦硯北惹非議,她發愁地垂下頭埋進被子裡,悶聲問:「家宴你了解嗎,都需要準備什麼。」

唐遙說:「我有個發小是秦家一個旁支的女朋友,聽她說過,到端午中秋這種比較重要的節日,秦家會辦家宴,本家旁支都會去,以能參加為榮,普通女友帶不過去,一般真正定下來的才能領進門。」

她自從確定雲織在秦硯北這裡沒危險後,就總忍不住打趣:「明天晚上是小年夜,秦家這頓家宴肯定比平常更正式,所以我剛剛才說,太子爺這是正經八百要帶你回家嘛。」

雲織生氣也凶不起來,嗓子因為啞反而更軟了點,不自覺模仿起太子爺對她的口口勿:「唐遙你是不是想死,你明知道他是行動不方便,讓我過去照顧跑腿的。」

唐遙沒爭辯,笑著哄她幾句,安撫說:「沒事,別緊張,就當參加個普通活動,像這種場合,你隻要穿得美美的艷壓全場,做好自己就夠了。」

「不過……」唐遙又問,「明天畢竟是小年夜,今年你也不用回家陪爸媽嗎?」

雲織愣了愣,過了幾秒慢慢說:「不用,他們忙。」

翻來覆去到半夜雲織才睡著,隔天早早就醒了,被晚上未知的家宴牽扯著,她這一整天做什麼都定不下心。

到下午她終於鎮定下來,不管什麼場合,她隻要少說少看,跟在秦硯北身邊把他照顧好,別讓秦家長輩因為她挑出秦硯北的錯處就行。

家宴晚上七點開始,司機六點半到南山院來接秦硯北,雲織從下午四點開始就沒閒著,造型團隊今天帶著人和全套裝備過來的,妝就化了一個多小時,加上換禮服吹頭發,五點四十的時候勉強結束。

雲織覺得她作為一個小跟班,這麼搞未免興師動眾了,但畢竟是秦硯北的安排,她不好提出什麼異議,隻是全程都在提醒造型團隊小點聲,不要打擾樓上的人。

她也沒搞懂,為什麼明知下午家裡會吵,秦硯北還是會選擇留下來在書房工作。

等造型團隊收拾好東西離開,雲織不太適應地提著裙擺站起身,就感覺到二樓有道熟悉的視線落下來,她不自覺抬頭,正對上秦硯北淡淡俯視的黑瞳。

雲織第一次化這麼精細的妝,溫柔精致裡透出以前少見的韶艷,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對秦硯北笑了一下,問他:「看起來還行嗎?」

秦硯北在欄杆邊居高臨下看她,手在無人知曉的遮擋下握緊輪椅扶手,襯衫領口的陰影,恰到好處掩飾住輕微滑動的喉結。

她身上的裙子是他選的,黑色絲絨,上身線條貼合,裙擺長到小腿,襯得女孩子膚色像名貴白釉,長發高盤,露出纖長脖頸,首飾點綴得簡潔但足夠價值,完全臣服於她五官氣質,絲毫不會喧賓奪主。

她愛穿棉布或者針織,從來沒這樣打扮過,現在亭亭站在那,他甚至壓不住心底陡然竄上來的那種莫名燥意,不想帶她去見任何人。

偏偏她還很知道自己的美,這會兒抬著一張無可挑剔的臉,耀武揚威問他看起來行不行。

嗬,不就是存心想讓他誇。

哪那麼容易。

秦硯北冷聲說:「……還行。」

雲織深知,對於太子爺來說,還行基本等於滿分了,她這才放下心,不禁朝他笑得更燦爛點。

秦硯北又被她釣到,燥得隱隱生出怒意。

還勾他!有完沒完!真格的一點不動,就會來這種若即若離的!

愛她是不可能的,她癡心妄想也要有個限度,其他條件還可以實現。

他倒是等著看,今晚家宴結束後,他滿足了她這麼多要求,她會給他多少像樣的回報。

這女人雖然手段多,樣子反應還是青澀的,也不知道口勿技什麼樣,要是咬到他,就別想再來第二次。

秦硯北沉沉瞥著她,斂下眼簾,繃起唇角。

-

晚上六點五十,車開進秦家祖宅的大門,車道一路往裡延伸,在兩側錯落的樹影間轉過兩個彎,漸漸靠近燈火通明的主屋前廳。

雲織盯著車窗外,下意識屏息,有些瞬間錯覺自己穿越,從正常生活的現代回到古式大宅,深冬裡的庭院流水植株似乎不受天氣影響,鮮活有致,單從前廳門廊往裡望望,就能看到幾重院落在夜色裡層層深入,探不到底。

車門打開後,雲織很有自覺地先一步下去,幫司機去放輪椅,但司機手腳麻利,根本沒讓她沾,笑著說:「雲小姐,這不是你該乾的。」

雲織想跟他解釋「我就是來乾這個的」,敞開的車門裡,太子爺低淡的聲音就響起:「雲織,你今天的任務是我。」

雲織懂了,輪椅不重要,她得過去扶他。

等秦硯北從車裡換到輪椅上,雲織見他西裝衣襟因為動作有點折角,俯下身幫他整理好,隨後推著輪椅往宅子裡麵走。

秦硯北背對著她,眼底暗暗掀起波瀾。

時隔這麼多天,她總算又肯來碰他了。

這女人大概早就忍不住了吧。

為了被承認,為了得到愛,她還真是舍得下狠心,憋得住。

雲織推著輪椅進入前廳門廊,一開始還奇怪怎麼這麼安靜,問了秦硯北才知道隻有本家子孫才能走這條路,其他的旁支都是走側門。

靠近前廳的時候,秦硯北抬了抬手:「你先去廳裡,今天小年,我回本家要先跟他們到祠堂走個形式,你等我回來一起進去。」

雲織難得聽到太子爺一口氣講這麼多沒有陰陽怪氣的話,忙點頭答應,旁邊隨時待命的助理馬上過來,接了雲織的班推過輪椅。

雲織就不解了,助理這不是照顧挺周到的,非讓她來乾嘛。

她隻敢想,哪敢真問,目送秦硯北離開之後鬆了口氣,挺直脊背又往前走了一段,轉過彎,就看見前廳裡麵光線明澈,擺設好了餐點台,有幾個人已經在裡麵。

雲織誰也不認識,進去後就安安靜靜靠在窗邊,隨手拿杯氣泡水免得尷尬,等著秦硯北。

她剛抿了一小口,就感覺到有打量的目光時不時定在她臉上,她本能地看了一眼,斜對麵有兩個年輕女人在審視她,靠在一起小聲說話,目光一直繞著她轉。

雲織不明所以,有點不自在,看了看周圍,這附近隻有她們三個,其他人都在遠處。

這個前廳應該隻是一個臨時休息接待的區域,正門側門都能通過來,而真正來赴宴的秦家家眷們,都已經穿過這裡,進入裡麵的主廳了。

「啊我想起來了——」

其中一道女聲忽然沒壓住音量,雲織聽見了。

「她好像是青大美院的,還是院花,我學校隔壁,有一次活動見過,我說怎麼眼熟。」

後麵的音量又低了,雲織也不怎麼想聽,垂下眼當做不知道,反正她在學校裡一直都有話題,已經習慣被人觀察議論。

但兩個女生見她不吭聲,反而開始有恃無恐,說話也不再那麼避諱。

「我還當誰家深居簡出的千金我沒見過,搞半天就是個窮學生。」

「倒也不窮,人家畫畫挺厲害的。」

「哦,搞藝術的,弄個文藝人設唄,再不窮,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勾上秦家今天這頓飯吧。」

「那倒是,不知道她跟誰來的。」

「還能誰啊,就那幾個連次桌都夠不上的玩咖唄,不然秦家哪個正經孫輩能帶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回來,等著丟人現眼當笑柄?」

「八成是了,畢竟連你和我都得在這兒等著,不能隨便往裡進,她的情況隻會更慘。」

兩個女人處境差不多,都家境很好,也算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沒受過委屈,找個秦家旁支的男朋友,今天硬是跟過來,結果主廳都進不去,隻能在這兒等,說什麼秦家規矩多,長輩沒認可的不方便出現在家宴上。

倆人其實事先都知道,就是不信邪想來碰運氣,現在又掉臉又憋屈,還舍不得走,怕錯過機會,這會兒一見雲織,邪火就往上冒,有種終於見到食物鏈底層的幸災樂禍感。

漂亮有什麼用,一個學生而已,到這種家庭隻能給人踩。

「哎,你叫什麼啊,跟誰的,」其中一個抬著下巴叫雲織,「反正都隻能待在這兒,聊聊唄。」

「不用藏著掖著,你今天看見這排場,應該也很明白吧,不管你跟誰,都隻是跟而已,」另一個微笑,「家庭差得不太多的,都進不去這門,像你這樣,自己什麼位置不是挺清楚嗎,我要是你就馬上走,何必留這兒等人白眼呢。」

看這樣子,不過是被人耍著玩玩的金絲雀而已,以秦家那幾個玩咖的惡劣,指不定哪天就甩了。

雲織皺眉,捏了捏杯子,大概弄懂了狀況,平靜說:「我今天過來有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何況,既然勸我走,你們怎麼不走呢?」

兩個女人被她文文靜靜地戳中痛處,變了臉色,語氣也難聽了,握著酒杯,高跟鞋鏗鏘作響,就往雲織跟前去。

雲織站直身體,抿緊嘴唇。

她們是想怎麼樣,這種場合,還惱羞成怒想爭吵潑酒嗎?

雲織站在窗邊靠牆,本身就是角落,現在兩個人迎麵過來,幾乎把她路堵住,針鋒相對的聲音也逼到耳邊:「你倒挺會抬身價的,跟我們比?我們早晚能光明正大進這門,至於你,這輩子——」

「雲織。」

低磁男聲突然破開有些凝滯的空氣,落到雲織耳中。

「做什麼呢,你能不能擺正自己位置。」

雲織手指一緊,想分開麵前的兩個人迎過去。

但男人的聲音已然無所顧忌地繼續砸下來:「該跟我進去吃飯了,怎麼還有空理這些噪音,傻不傻,不嫌累?」

兩個女人臉上表情凝固住,酒杯上的手指發白,幾乎同時扭過頭。

男人坐著輪椅,屋頂燈光霜一樣罩在他眉眼上,英俊淩厲,冰冷陰沉,寬肩窄月要被黑色西裝包裹,明明是跟其他人相似的打扮,卻天生氣勢淩人,要把人骨頭碾斷。

秦家整個家族,坐著輪椅的隻有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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