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最是無情帝王家(三)(2 / 2)
洞外大雪紛飛,洞內徹夜纏綿。
次日清晨,黎明破曉。
柳敬遲猛地睜開眼,一夜放縱之後,空虛與後悔直擊大腦。或許這便是每個男人的通病,事前情不自禁,事後索然無味。
佳人長發披肩,裹著襖子端坐在洞口,一隻手捧著膝蓋,一隻手感受飄雪,她臉頰緋紅,似昨夜餘溫未消,眸中是興奮,是落寞,是悲傷,從待閨閣中的姑娘,變作了真正的女人,誰都會有復雜情緒。
柳敬遲猶豫了許久,暗嘆了一口氣,從身後輕輕摟住佳人:「我會對你負責。」
元慧咬唇低聲:「打破禁璧,會很致命。」
「就當做納蘭元慧被摔死了,不會有人知道真相的。」
麵對如此柔情,納蘭元慧卻更加愧疚了,顯然,這是一場有目的的邂逅。
……
納蘭元慧扮作了一個小卒,陪伴著將軍回到了軍營,幫著端茶遞水,照顧起居。
沒人敢懷疑元帥身邊這個俊俏仆人的來歷。
公主的消失,並未給兩國帶來什麼惡劣影響,皇帝也不可能因為一個敵國公主而賜罪於百勝將軍。
如此,戰爭休止了整整三年。
九州持續動盪,江湖匪亂,瘟疫飢荒,幾乎是日日不休,年年不止。相比之國內,塞外更多了幾分安寧。
柳敬遲三天兩頭便會策馬帶著美人,遠離軍營喧囂,享彼此柔情,處處溫潤愛情。
然而,好景並不長,亦或者說,這本就隻是一場短暫的風景。
皇帝突然下詔,召柳敬遲回朝封侯。
給一個真守邊疆的大元帥加官進爵,看似美事一樁,實則削權奪帥。
「將軍,您不能回啊!」
「是啊,您這一回去,恐怕就再回不來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就,臣豈能不就?
柳敬遲沒有多猶豫,接過聖旨頭條便帶著納蘭元慧踏上歸途,可才剛翻過雪嶺,便被一群劍客攔住了去路。
劍客身穿青魚服,頭頂烏紗帽,月要掛鈎鎖枷銬,是皇帝的內衛。
八名劍客手握劍柄,屹立在大雪中,冷冷盯著柳敬遲,眼中飽含殺機。
「蔡佑吉?」柳敬遲冷冷盯著為首青年劍客手中的子午長劍。
蔡佑吉淡淡一句:「柳將軍,你中計了。」
柳敬遲緊握長槍,護著納蘭元慧,冷聲道:「所以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蔡佑吉搖搖頭,「就在不久前,陛下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昔日雪妃成了你的女人,」說到這兒,他瞥了一眼柳敬遲身後的納蘭元慧:「陛下不信,叫我來證實,沒想到,沒想到……柳將軍連皇帝的女人都敢占有。」
柳敬遲恍然明白了什麼,猛地回頭瞪向納蘭元慧,元慧卻咬唇低著頭,愧疚得無地自容。
原來是美人計。
蔡佑吉招了招手,下屬端來一杯酒,呈於柳敬遲跟前。
「柳家世代忠良,為燕朝立下了汗馬功勞,陛下寬厚仁義,為保將軍氣節名譽,特賜此酒,」蔡佑吉說道:「將軍死後,舉國哀殤,予以國葬,並追封忠義候。」
柳敬遲毅然接過了酒杯,偏頭望向納蘭元慧:「她呢?」
蔡佑吉冷冷吐出八個字:「褻瀆皇權,淩遲處死。」
「啪!」柳敬遲捏碎酒杯,瓷片劃破掌間,鮮血染紅白雪,隨即抬腿一腳將跟前劍客踹飛,冷冷一句: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都中計了。」
「呼呼呼……」
大風吹,霧彌漫,十幾名頭戴鬥笠,身披青衫的刀客走出風雪,為首者正是納蘭元術與賀驚雲。
一計和親美人計,不僅休戰三年,緩沖了戰局,恢復了元氣,還挑撥了君臣關係。
納蘭元術意氣風發,武力似乎也壓了眾人一頭,已臻化境。
「殺了他們。」
刀光劍影!
大雪紛飛!
天昏地暗!
「柳將軍,前線急報!」
突然,三架木鳶穿過雪霧!
納蘭元術收刀,留下一抹冷笑,與刀客消失雪霧。
「大夏軍白衣蓋頂,暗渡十三關,距大燕軍營已不足五十裡了!」
「此時備戰已來不及,傳我軍令,全軍向西南撤退!」柳敬遲令畢,抓過一旁的納蘭元慧質問:「是你泄露了我軍關口的防衛地圖?!」
納蘭元慧也毫不掩飾壓抑了三年的情緒,大吼道:「是你們先侵占了我們的家!」
「嗆!」柳敬遲拔出佩劍,抵在納蘭元慧脖頸,手不停顫抖。
「柳將軍,大義滅親是你今日將功補過的唯一機會。」一旁的蔡佑吉持劍輕聲勸告。
家仇國恨,家仇國恨。
抉擇,抉擇,又是抉擇。
三年如膠似漆,他早已將她視若生命,又怎舍得大義滅親?
可不等他做出抉擇,納蘭元慧仰頸主動迎上劍鋒,就此自刎於山崖之上。
似乎納蘭氏的女人,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離別的眼淚與鮮血,是這冰天雪地中最後的溫度。
「元慧!」
撕心裂肺,回盪山穀。
……
……
「姐姐……」
「姨媽……」
故事講到這裡,元秀尤為感觸,與一對兒女相擁痛哭。
宇文長卿抱緊著家人,也許正是因為有人為愛付出,才會叫他倍感珍惜眼前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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