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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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聞言闔眼,不理睬她的失望,淡淡道:「天子和常人有什麼不同,朕平日沐浴也不多披衣裳。」

言外之意就是今日特殊,她進到他的浴間來,必然是要防她偷窺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聖人不提防宮娥,卻要提防我這種淑女,」她知道聖上的讓步,得意了一點,「聖人要是防我,為什麼還要讓我進來,又要人進來,又不許我看,可見是道貌岸然。」

聖上原本就沒打算真的得償所願,見她羞憤便已經滿足,隻要她再撒一撒嬌,這件事也就過去了,然而既然她願意進來,雖說出乎意料,但可以躺在供休息的榻上和自己說一會兒話,也不至於寂寞。

「宮娥從不進來,」被一個姑娘盯著沐浴,聖上才覺察出設想與現實的差距,她看出來自己猶豫,便不肯老實,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美好,微微有些窘迫,握住了楊徽音的手:「好了瑟瑟,咱們今日都很累,你去榻上歪一會兒,咱們說說話好不好?」

要是真的淑女,隻怕方才也不會這樣失望了,他妥協了一點,嘆道:「再過些時候,過些時候總有你瞧的日子。」

他說的想來是成婚後,她卻故意問道:「附近又沒有人,隻我一個,隻怕我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進來,聖人確定不需要人伺候嗎?」

內侍們總是善於迎合君王的心意,停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聖上若有宣召,他們不敢不來,但是皇後要是哭喊起來……那得掂量一下裡麵的情形。

「不用,」他察覺到她柔緩地將雙手放在肩側,漸漸要勾進他的衣領內再向下,撩動一池潺潺活水,簡潔道:「朕自己有手,瑟瑟願意和朕說說話就坐在那裡,不願意便出去。」

「那怎麼行,」楊徽音假惺惺地抱怨道:「聖人不知道,現在外麵的人,連帶長信宮都以為,陛下定然是寵幸過我了,隻是嘴硬,我現在這樣衣袍沾水,鬆散出去,不會叫人以為聖人不大行罷?」

所謂處子,不親身去探,難以從外表驗得出來,守宮砂這種幾乎每天都能點一回的東西也無甚參考意義,她住在紫宸殿裡,皇帝金屋藏嬌,夜間獨擁美人,焉能沒有淺嘗一口的私心?

太後到底還是向著皇帝的,盼著他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妻子,但在她爺娘心裡,女郎當然是乖巧柔順的,反倒是聖上簡直如同洪水猛獸,連婚前數月都無法自持,非要將人關在宮裡取樂寵幸。

聖上聽她說起過隨國公府的顧慮和尷尬,想來在長信宮裡也是類似的情形,但那不是她的生身父母,愈發不好解釋,輕聲道:「朕說一道去,你偏偏又不肯。」

「就是聖人陪我,難道還能和太後娘娘當眾辯解這個,」她從他衣懷中離開,戳了戳他後頸:「郎君,你為什麼紅得像是白灼蝦,是水太熱了麼?」

她要求用水的時候總喜歡稍微燙些的,伸手去試水溫,隻覺正好:「聖人平日都用溫水冷水,可能不習慣過熱的湯池。」

他卻誤以為她想做些什麼,牢牢握住她手,呼吸略有不穩:「瑟瑟想做什麼?」

楊徽音本來什麼也沒想做,但他這樣攥得太緊,嚴防死守的模樣戳中了她笑點,含笑去啾他耳垂,用舌頑皮點了一下,「能想什麼,不過是想采一朵弱不禁風的嬌花。」

而後又雨露均沾,連那一邊也親了,若不是他一直背對著自己,她嫌麻煩,還想去與他的喉結親熱一點。

她親完自己先咯咯笑起來:「我每次還沒把聖人怎麼著呢,就親一下,抱一抱,郎君呼吸便不勻了,人也快被烤熟一樣,以後真要到大婚,還不知道是誰遭不住!」

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現在通體好端端的,也忘記了原先怎麼受欺負,聖上淡淡掃了她一眼。

「瑟瑟,」他的語氣平淡,但別含了一點嚴厲意味,隻以目光威懾,「你坐得離我遠些。」

他不動手,隻是動口,雖說眼神淩厲,但並不能真切嚇唬住她,反倒是有些有恃無恐,覺出他外強中乾,難得強硬:「要是我偏不呢?」

如今男女很習慣跪坐,浴池旁邊雖然是為了防滑與擬態天然,跪著不是很舒服,但是調戲情郎所帶來的愉悅足可以彌補。

「請神容易送神難,聖人欺負我的時候,怎麼想不到這樣呢?」她莞爾道:「郎君,你是怎麼生得體魄健壯,又比女郎還弱不能受呀?」

楊徽音以為,聖上或許會氣急敗壞,溫柔地訓斥她一頓,若是自己還不肯離他遠些,就仿佛壞了他的貞潔似的,然後憤憤起身,不願意再在浴池裡麵泡浴了。

但是聖上靜默片刻,卻是泄氣妥協,他甚至稍微向後倚靠了一點,讓自己更舒服些,平淡道:「瑟瑟願意待在這裡,咱們就這樣說話。」

楊徽音疑惑地「咦」了一聲,但終歸是她自己提的意見,沒有反駁的道理,她道:「好吧,聖人要和我說什麼?」

她跪在那裡,天然就比坐在浴池中的皇帝高一頭,俯身在他身上作亂也很費力,便尋一旁的巾帕擦拭雙手,一邊和他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今日的趣事,一邊用篦子一下一下給他梳頭。

人說男子的福氣從頭發上就能瞧得出來,貴人也不缺乏替他保養頭發的人。

皇帝雖然累,卻是勞心的,養尊處優多年,平日注意保養,又不近女色,頭發濃黑茂密,發質雖然偏硬些,但也柔順滑亮,不像她的阿爺,將近四十鬢邊就微微發白,聽內侍監說,過一段時間還要讓人剪一剪,否則即便用發冠攏起來也不舒服。

人總是這樣,她心裡想起來又有些發酸,隨國公府的恩榮是最近才係在她的身上,若她做不得皇後,阿爺大概還要繼續愁下去。

她從頭頂起,長長地梳到底,一點也不覺得煩膩,隻是偶爾直起身又落下去,膝蓋有些痛。

像是玩姊妹的柔順長發一般,她壞心頓起,手不自覺地編織起發辮來了。

然而隻編到一小半,便被聖上捉住了那隻作亂的手,她一時有些心虛,連發梳都不慎落到了池子裡。

那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篦子,皇帝也不打算鬆開她的手去撿,問道:「瑟瑟累了?」

她一怔,原來他是問這個,便放下心來,玩笑道:「我從前很少把玩郎君的頭發,隻是看書上說,腎主神明,若精充足,則烏發亮澤生光,牙齒堅固,就多看了一會兒。」

他前襟半敞,原本是一直避著她的,但現下卻握著她的手半側過身來,與她說話:「紙上得來終覺淺。」

衣裳被溫暖的水包圍,楊徽音瞧見了肩背一片絲質原本的白,本以為看不見什麼的,然而他轉過來的一剎那,她幾乎控製不住地往下瞥去,見頸項上的水珠滴滴點點,順著鎖骨蜿蜒下去,一時頓住了呼吸。

大概是在池子裡泡得久了,男人的手暖熱且有力,連手上執筆握刀的薄繭都不會讓她肌膚有不適感,她的眼睛簡直沒有地方擱,腦子裡都是那隔著衣衫的別樣顏色。

她還沒細細看過呢,原來男子隻要肌膚原本白皙,心口處一點也是如梅一般的紅。

聖上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竟然又轉過來一些,仰視著她。

他的目光湛湛,與從前如靄靄雲霞覆潤萬物的溫和不同,明亮得不可思議,像是很急於沖破雲霧遮蔽的烈日,像是看見獵物,有一點嗜血的鋒芒。

她想起他原先哄她的時候講的那些小故事,說是山中有一種叫狨的猿猴,愛吃猴子,每次猴群都會戰戰兢兢,等待狨過來挑揀肥瘦,尋一兩個合心意的吃了才敢一哄而散。

之前她很不理解,現在卻失了魂一般定在原地,眼睜睜瞧他要拿自己怎麼樣,完全想不到可以奪門而逃,而皇帝平日的守禮,是萬萬不敢不穿戴整齊,便赤著來追逐她的。

紫宸殿的湯池裡加了一些香料與牛乳,不似他原本使用澡豆的香氣,但是卻避免了看到更下的尷尬,她完完全全定在了那裡,隻想聖上千萬不要覺得這樣仰視別人不舒坦,站起來同她說話。

在聖上將她握著拽過更近一些時,她騰出那隻還能活動的手按住了天子肩頭,主動俯身靠近,與他的呼吸一點點融在了一起,加深了彼此的索取。

唇齒的繾綣她歷得也不算特別多,往常皇帝來親她,她尚且有作亂逗他的力氣,但今日卻莫名察覺到危險,隻知道心咚咚跳得太厲害,仿佛下一刻便要飛出來,卻不知道自己的月要已經被人緊緊攬住。

她不喜歡這樣一點力氣也沒有,像是喪失了反抗本能的獵物,微顫著等他結束,頰邊已經有些熱:「聖人快轉過身去,我的衣服也要換。」

女郎夏日的衣裳更講究輕盈飄逸,這樣透氣輕薄的衣料沾了水就要遭殃,楊徽音的衣裳倒多,但她怎麼要人將衣裳送進來也是難題。

皇帝是把她怎麼了,才到要換衣裳的地步?

「要瞧朕,卻不肯叫人瞧,瑟瑟,你怎麼能這樣?」他偏不如她的意,輕聲道:「瑟瑟,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

她委屈地捂住臉頰哭泣:「我本來就是不想講理,我隻是說要瞧,又沒真的想看,你快轉過去吧,我不看了。」

然而嚶嚶了一會兒,殿內隻有她自己隱隱的回聲,她悄悄分開手指,從指縫間偷偷觀察,卻正迎上天子平靜的目光,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大概是不會來哄她的。

於是她悻悻將手指拿開,裝模作樣點了點眼角,「聖人瞧過了嗎,瞧過了,占夠了便宜,我就出去了。」

他開口,然而答非所問:「瑟瑟,你看池中有一隻仙鶴,對不對?」

她滿心不解,然而點了點頭,浴池的正中央確實有一隻銅製的仙鶴,活靈活現,「郎君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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