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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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徽音幾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她艱難道:「聖人怎麼會這樣?」

他卻絲毫沒有唐突過後的愧疚:「朕本來便是如此作想。」

「聖人前三十年可不是這樣的,」她忽而覺得自己很矛盾,也覺出他的生氣來:「是我剛剛哪句話叫郎君生氣了嗎?」

明晃晃的日頭下,他說出這種話,居然一點也不害臊!

真是不知羞恥!

「瑟瑟有此美意,朕卻之不恭,」聖上慢悠悠地打量了她一下,坦然道:「你說朕有想法,朕難道不該有,若是沒有,為何要成婚,東宮又從哪裡來?」

他忽而莞爾:「瑟瑟昨夜夢裡,難道為朕生育皇子是靠天地化靈,不是男女情好嗎?」

這樣的理直氣壯,叫她都沒有辦法辯駁,他本來就有那方麵的想法,隻是他願意克製的時候,她又總是愛不知死活地逗弄他。

「可咱們婚前不能有孩子,」她心虛地辯解道:「這很浪費的,又浪費藥錢又虧了聖人的氣血。」

「有時候過旺也是傷身的,」聖上平靜道:「堵不如疏,朕現在心火旺盛,太醫說敗敗火也沒什麼不好。」

太醫可能隱晦建議過皇帝采用陰陽調和,楊徽音見他越是這樣平靜,越覺得害怕,撒嬌似的抱怨道:「那聖人拿我當清熱解毒的丸藥了?」

他默然,便是應許了這個意思。

楊徽音鬱卒,想狠狠咬他一口,但最後卻湊近親了親,想把這件事情輕而易舉地揭過去。

「我午後想去長信宮見娘娘,聖人覺得我穿什麼好?」

「瑟瑟穿什麼都好看,」他果然有問必答,仔細想了想:「阿娘還是很喜歡鮮妍明媚的姑娘,不過夏日裡紅紫顯得有些濃重,瑟瑟選些年輕顏色就可以了。」

她放心道:「那也好,我讓曲蓮她們幫我搭配就是了。」

聖上卻道:「本來想帶你一起去朝陽的莊子射箭,但瑟瑟既然有心去侍奉太後,朕便改日再去,也沒什麼不妥。」

楊徽音抿唇一笑:「聖上還是生氣麼?」

聖上並未生氣:「你願意親近太後,朕怎麼會生氣?」

她道:「我射箭叫人笑話,恐怕墜了聖人的臉麵,去了也沒什麼意思,郎君自己去也好,不必為了我出爾反爾,下一回我再陪著。」

聖上想她於騎射上的不佳還是自己的縱容占了一多半的不是,聲色柔和下來:「又不要皇後親自上陣殺敵,朕教一教你,將來獵場打獵也方便,若瑟瑟不喜歡,咱們去騎一會兒馬,散散心。」

在母親鄭太後的庇護下,他年少時有過一段逐兔獵鷹的短暫時光,當然這也是為了替上皇和她分擔照顧朝陽長公主的職責,常帶著妹妹,順帶也叫宇文冕有接近公主的機會,否則他們兩個吵過架,宇文冕很長一段時間難登長公主的門。

「朕和朝陽說一聲,不必叫她預備了。」聖上點了點她眉心處的花鈿,「本來也是為了叫瑟瑟舒心,才準備去的。」

「這不好,」她覺得有些不妥:「聖人去是君臣同樂,我們兩個一起去就有些膩歪了,長公主和宇文郎君不尷尬嗎?」

「他們自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聖上已經很習慣這樣的日子,似乎在笑她多餘的擔心:「阿冕從小就跟著朝陽,朕平日裡形單影隻都不見有何不妥,就算有什麼不妥,也是他們該受著的。」

聖上平靜的語氣裡似乎有嘲笑的意味:「誰叫阿冕總是不肯再進一步,來日被別人半路劫走就有的他受不住了。」

皇帝偶爾出宮與親信玩樂也不見多麼奇怪,不過即使熱鬧如此,想來孤家寡人,也難免有寥落之感。

「那郎君算是後來者居上,」楊徽音明了朝陽的父兄有心撮合她和宇文冕,親了親他:「那我下一回陪郎君去,打扮得比娘娘養的那隻孔雀還漂亮,親親熱熱的,好好在他們麵前炫耀一番。」

說起來大庭廣眾,當著臣子宗室這樣唇齒繾綣,她也未必做得到,不過說來哄情郎高興,隻怕聖上才是那隻急於炫耀的雄孔雀。

然而聖上卻不誇贊,道了一聲「胡鬧」。

他垂眸,想了想她大概不懂:「瑟瑟,你去見上皇與太後,朕有些放心不下。」

她卻莞爾,反過來安他的心:「聖人以為太後是容不下我,會挑剔新婦?」

「你與上皇和太後麵都沒見過幾回,又沒有過門,」聖上含笑道:「瑟瑟不怕?」

「心虛當然是有一點,旁的沒什麼,」她道:「正是因為沒有過門,聖人和我一起去,隻怕是免不了被揶揄,我一個人去,說不定還能客氣和睦些。」

「又不是敬茶,聖人太過小心做什麼?」楊徽音和他玩笑:「哪有皇後做一樁事情,都需要陛下緊緊看著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聖上定定地看著她,教楊徽音不解,她道:「郎君以為我說的不對?」

「瑟瑟怎麼會不對?」

聖上作為夫君自然會希望妻子在有些地方善解人意,但或許養了很久的女郎有一日更願意獨立,想要掙脫羽翼,多少有些難言的悵惘,淡淡道:「朕隻是在想,晚上阿娘不要將你留在長信宮才好。」

她的手被用力握了一下,不覺就想到了他的話上去,佯作不知,支支吾吾想要混過去:「那我過幾日還可以再回遠誌館去瞧一瞧麼?」

紫宸殿一點也不悶,但也不能總留在天子寢殿裡,她想了想:「人說禁宮深深,可實際上倒也沒太多可去的地方,聖人陪著我還能去泛舟采花,可忙起來我也想自己有些消遣。」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聖上頷首:「往後瑟瑟才是內廷之主,你想回去便回去,朕從前便說過,可以的。」

等婢仆們再進來的時候,聖上與楊娘子並不似往日依偎,親近挨著說話,反倒是分開了一點,各自拿了書在看。

宮人們對此也不感驚訝,兩人用過膳,等皖月詢問娘子是否要更衣的時候,聖上才避出去。

長信宮對於宮廷來說,更像是一處獨立的存在,太上皇在位時,便數度修葺擴建,他得國不易,卻早有激流勇退意,相差近十年,楊徽音才再次踏入這座宮殿。

宮人大約有心向未來的皇後示好,悄悄說起最近太後的一些事情,叫皇後心裡有數。

太後得了消息,午後也做了略正式的妝扮,太上皇陪同她坐在正殿,專心致誌地品茗,大抵不耐煩參與她們婆媳之間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他叫起時的一瞥,依舊叫人感受到虎老餘威,楊徽音坐在太後的下首,和太後說話對答,亦時時感受到來自近旁的震懾,愈發拘謹起來。

鄭太後也是第一回給人做婆母,她謹慎地詢問皇後在宮裡的起居是否習慣,和與君主日常相處,漸漸熟絡起來,也就能自在起來。

「說起來皇帝怎麼不知道陪著你過來,」鄭太後笑著責怪自己的兒子,「你才剛入宮,一個人從宮裡跑出去和妹妹妹夫瘋玩,把未婚的妻子撂在宮裡,他當自己還是十幾歲嗎?」

上皇有些不悅地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覺得她客套得有些過分,帝後的那些大概過往又不是不清楚,握住鄭太後的手道:「當然是因為隨你,兩兄妹活潑好動,朝陽還沒出嫁,成日沒個正經,隻知道做個紈絝,真是要把心玩野了。」

鄭太後幾乎柳眉倒豎,但克製地平復下來,溫柔道:「上皇說我是紈絝?」

楊徽音也有些女孩子的不好意思,她哪裡是像太後說的那樣,早就和聖上在宮中相處久了,回宮與回隨國公府不差什麼,甚至還更舒適自在些,並沒有一入宮門似海深的害怕,來長信宮還要人陪。

「回娘娘的話,是我情願聖人出去的,畢竟聖人出遊,殿下必然是早早在莊子上預備好接駕,若因為我一言便折損許多人的興致,實在不妥。」

她低著頭道:「聖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自有他的道理,我當盡力輔佐。」

如今身份稍有些尷尬,她竟也不知道該如何自稱才合適,皇室的輩分有些亂,她來之前還胡思亂想了一陣,將來成婚,或許親熱些便要事太後如母,那總不能隨著兄終弟及的規矩,稱呼上皇為三哥,稱呼娘娘皇嫂罷?

「那哪裡能行,」鄭太後不贊同道:「皇帝瞧來以後大抵也不會納妃,你做妻子就不必總那麼柔順客氣,一味崇拜著皇帝,這孩子脾氣和主意實則大著呢,我想他成家,也該有個新的人管了。」

皇帝同太上皇難得相似的一點,同樣不在乎子孫後代,這個年歲才立後成婚,大抵也是真心待一個女子,才會願意將內廷托付,因此鄭太後雖然有些吃驚他喜歡的居然是楊徽音,但也能接受。

楊徽音聽鄭太後絮絮說了許多夫妻相處之道,她端詳著太後的麵容,年輕的時候想必更擔得起禍國紅顏的稱號。

偏偏這樣的美人還有拿捏人心的本領,也就很能理解,兩代君主會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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