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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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長公主和皇帝說話時的神情很嬌俏,她留心注意過的,但總以為是皇帝很寵愛這個同母姊妹,以至於長公主愛撒嬌的緣故,但現在看起來,其實是繼承自她的生母鄭太後。

逐漸熱絡放鬆的時候,就會無意間流露出這樣的神態,不是因為歲月對她分外的優待,遲緩地在美人的身上留下痕跡,而是她心性如此,也就不容易顯得老了。

想來朝陽長公主沒有成親的意願,平日裡也沒人聽鄭太後講這些,她滔滔不絕,太上皇在一側聽她這樣傾囊相授,麵色卻有些難看,讓人去斟了一點蜜水送來。

「你說這些也不怕朕聽了生氣,皇後聽了煩心,」上皇勉強笑著打趣太後道:「太後要做老師,也得看學生有沒有這個興趣罷,楊娘子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鄭太後倒未曾注意到這一點,楊徽音不過入神瞧了片刻,就被太上皇發現,連忙起身行禮告罪,她稍有些局促:「娘娘生得太美,鬥膽看入了神,禦前失禮,萬乞天恩見諒。」

她其實更想看一看聖上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作為妻子,了解他和他身邊人比以前更多更近一點,結果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失禮地入神。

楊徽音自問本身也不算太保守的女子,隻是討好婆母上還是采取了固有謙卑溫和的態度,其實太後所說的一切她都很感興趣,甚至還想繼續聽下去。

太後並不虛偽客套,還講了許多皇帝小時候的趣事,有些趣事依照聖上的性子,恨不得一輩子不教她知道。

太上皇抿緊了唇,並未說什麼,太後卻莞爾:「三郎慣是嚴苛,這有什麼,一把年紀還能被人誇贊,我高興還來不及,說起來當年,皇後還曾錯認我做姐姐。」

「你總是有理的,」太上皇想要反駁些什麼,最後也忍下了,淡淡道:「回去罷,也該用晚膳了。」

鄭太後本來就很喜歡瞧見年輕的男女,對馬上要成為自己兒媳的小姑娘印象也不錯,她望了望外麵猶晴的天,「皇帝他們玩起來哪還記得時辰,宵禁前能不能趕回來還是兩說,留皇後用膳好了。」

太後賜膳,當然不能推拒,楊徽音想了想聖上白日裡的話,正是心鼓咚咚,她也情願晚些回去,柔聲謝了恩,但是在長輩麵前,也沒有打算嘗一嘗長信宮小廚房手藝的想法,隻預備一會兒接替宮人,侍候太後用餐。

然而才不過又等了一刻鍾,天色剛剛有些暗,紫宸殿便來了一隊送獵物的內侍,說是請太後嘗一嘗皇帝與長公主新得的鹿肉和野雉。

順便接楊徽音回紫宸殿去共用晚膳。

太後愣了愣,但到底也是從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如何不明了皇帝這時候的孝順,哂笑了一聲,側過頭和楊徽音感慨道:「果然是年輕夫妻,一刻也不願意分開,你隨他們回去,正好嘗嘗新鮮味道,上皇這兩日持齋,晚膳寡淡得很。」

「夏日裡正好用些清淡的菜品,」楊徽音的臉慢慢浮起一層緋紅,她推辭道:「我留下來侍候娘娘罷。」

鄭太後卻以為她是在自己麵前不好意思,矜持害羞,反而催促,含蓄道:「這有什麼,咱們往後相見的日子還長,你現下回去,也能勸諫皇帝少進些鹿血,省得自己吃虧。」

皇帝在邊關略待了一年,也染上些胡族的風俗,他不服世族為了風流名聲追捧的五石散,也不留戀魅惑人心的熏香,隻是偶爾會嘗試新鮮,夜裡折騰起來,剛破了身子的女郎總是吃虧些。

楊徽音本來還想等捱過了晚膳再回去,然而太後一言,幾乎篤定她與聖上有些什麼,幾乎紅暈滿頰,又不好在這裡反駁,急匆匆行了禮,隨內侍與女官出去了。

宮中但凡一宮之主,都有步輦代步,楊徽音作為未來的皇後,雖然在宮中沒有先例,但內侍省與六局照樣是按照皇後的規製來供給。

她坐在步輦上,才察覺出一點疲倦。

皖月見她不大高興,輕聲問:「娘子怎麼了?」

「娘娘寬和,可上皇似乎是有些不喜我的,」楊徽音幼年的記憶雖然模糊,但也不至於家中一點事情都不記得,「或許是覺得我出身不好,又或者太輕浮?」

隨國公府得寵的歲月她不曾見過是何等鼎盛,但失寵的時候家中確實有些蕭條頹意,但即使是這樣,太上皇也依舊不滿意,大約應了那一句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曲蓮在一旁聽著,忍笑道:「上皇沒有不喜歡您,隻是心性素來如此,不喜歡太後很喜歡您,什麼都說與您聽罷了。」

太後本來便是容易對俊美年輕男女生出好感的人,而楊徽音因為皇帝從中斡旋的緣故,更能得她一分青眼。

「這是什麼道理?」楊徽音奇怪道:「我是上皇和娘娘的兒媳,婆媳和睦,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高門也不缺乏舅姑之中,公媳關係疏遠平淡,甚至稱得上好,而日日相見的婆媳則一言難盡,有許多說不盡的苦楚,輪到她身上,竟是反過來了,真是奇哉怪也。

曲蓮見慣了,也就泰然處之:「太後娘娘同您講夫妻相處的小心思,上皇大約覺得有些不舒坦。」

在她們這些侍奉長久的女官看來,上皇很是享受被太後在意拿捏的樂趣,也清清楚楚知道,但是卻不許人說。

「這倒不針對您,除了長公主殿下,上皇很不喜歡太後將心思放在別人身上。」竹苓輕聲道:「也就是太後娘娘這些年總約束著上皇,又不大出去走動了,不知道要有多少郎君枉死。」

楊徽音從未見識過這樣的男子,心想那不就是桀紂一般的暴君,皇帝在她眼裡就已經足夠愛拈酸吃醋了,而太上皇卻又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這樣非議上皇的話不好宣之於口,聽過了也便頷首,閉目養神去了。

聖上做了皇帝之後漸漸也與軍中粗獷作風遠去,與臣工遊玩半日,回來後不免塵垢之苦,即便簡單擦拭過了,也不好就這樣和女郎親熱。

等楊徽音回來,兩人極快地用過了膳,才簡潔吩咐內侍監:「備些熱水。」

兩個人的飯桌,總是會溫馨熱鬧,皇帝在她麵前不大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楊徽音以為她從長信宮回來,聖上總要問些太後與她相處是否和睦,或者說一說今日在朝陽長公主的莊子裡發生了什麼趣事,但皇帝卻未開口,剛用完膳就急匆匆要沐浴……

何有為應聲去辦,她卻低垂了頭,頗有些局促不安地攪著手指,輕聲道:「郎君,我能做什麼呀?」

聖上頓了頓,才想起來自己捉弄她的話,「唔」了一聲:「瑟瑟先看一看朝陽送給你的禮物,等下進來,咱們說一說話。」

她驟然抬頭,生氣道:「你還真教我進來?」

然而迎上他湛湛目光,楊徽音又有些氣弱下去,咳了兩聲,清過嗓子:「今日陛下出去玩,有沒有飲過什麼不正經的東西?」

她糾結道:「我聽太後娘娘說,聖人飲鹿血?」

皇帝從前偶爾試過幾次,然而現在夜裡有了她,當然不敢輕易嘗試喝這樣益氣血的東西,輕描淡寫道:「夏日太燥,朕以為黃連比鹿血似乎好些。」

他知道自己的言語即便是放在未婚妻上也有些輕浮,要求更是無禮,因此格外好說話些,過去攬住她輕啄頰側:「我隻是想和瑟瑟說說話,這也不行麼?」

皇帝若像晨起一樣強勢,她當然說不行,但是忽而又溫柔,她反而有些拿不定。

她一向善於安慰自己,聖上隻要不飲酒,不用其他助興物,其實頂多就是撫觸親密,不會做太多出格的事情,他自有內侍伺候,隻要不伺候那處,說來眼睛上占便宜的還是自己,這樣想著,心又癢了起來。

聖上的敏銳易感地帶並不比她養的狸奴要少,平日裡也要將衣物穿得整齊,不大將內裡展露,她還要擔憂聖上會不會被她撩撥得太過,是以能輕佻的時刻並不多。

內侍們進進出出地布置,她在正殿看了一會兒書,自忖內侍已經伺候他褪去衣物,才慢吞吞地過去。

皇帝平日也有些嫌棄麻煩,是不用紫宸殿浴池的,隻用浴桶,但今日卻很有興致,換了可以鳧水的浴池泡浴。

說要她服侍,可聖上也不舍得叫她伺候更換衣物這些內侍宮娥的活計,她進來隻需要坐在不遠不近的榻上,和聖上說說話也就夠了,欣賞一下男子強健肌理就足夠了。

楊徽音也是第一次進到這種地方來,很滿足了一番好奇心,氤氳的浴池中似有香氣凝聚成淡白色的霧,飄渺溫柔,聖上坐於其中,身側有預備的沐浴用具,卻並無內侍伺候。

他很是安靜地等待著她,沒有輕薄逼迫的意思,大約也是白日累了,想在這樣休憩的時候和她一起說說話。

這樣靜謐流淌的舒適環境下,她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後跪坐,將聖上的披發攏到一處,雙手柔緩落在他雙肩,輕緩拿捏——順道占一點便宜。

然而她才剛握住他的頭發,卻瞧見那一層被水浸透的中衣,出乎意料,十分不滿道:「天子沐浴,什麼時候還要額外再披一層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預警一下,他們是在婚前就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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