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加入書籤

她小的時候並不與皇帝睡在一宮,聖上哄過她入睡也就離開了,紫宸殿與她居所的距離令他很少見識到這一幕。

「瑟瑟這是怎麼了?」聖上震驚過後,雙手將她攙扶起來,教她坐在自己身側,示意內侍們不必進來,溫聲問道:「怎麼了,瑟瑟是擇席,所以睡不好麼?」

楊徽音搖了搖頭,「我隻是做了噩夢,醒來看不到聖人很害怕。」

那夢境荒誕又真實,令她心驚難平,隻有回到熟悉的地方、見到熟悉的人,才會覺得安心:「郎君什麼時候走的,我竟然不知道,」怎麼也不多陪陪我?」

聖上聞言啞然失笑:「瑟瑟,朕要是和你睡在一處,那還為你另設屋舍做什麼,為了掩耳盜鈴嗎?」

她覺得聖上總是有許多理由等著她的,未婚夫妻之間同宮隔屋而寢就已經是很親近的舉動了,但她今夜卻一點也不想矜持,隻想蜷縮在他懷裡:「那我今夜要聖人哄我睡好不好?」

他點點頭,去解了她羅襪係帶,將榻上的絲被挪了些許,叫她先上來,吩咐人再送一床絲被送進來。

她卻極利落地鑽入他的被中,期待地望著他,仍然沾了淚的睫毛愈發顯出她的可憐與嗔怨,無言地問他怎麼還不進來。

「郎君,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她仰起頸項,似乎還是很怕:「郎君的床榻有些小,兩床絲被也太多了。」

為了居室聚氣考慮,皇帝獨寢的榻也不會設置得十分寬闊,她早就躺過兩次,不覺得需要顧忌,但聖上卻莞爾。

「瑟瑟,咱們兩個還是隔著些好,」她這樣害怕無助,他自然是沒有心思來調戲欺負的,但是身體的本能未必:「太醫署說,晨起不宜泡冷水的。」

他明日還有事情,今夜擁著安撫過她共寢,恐怕明日便不願意起了。

她也大概明白了聖上那處似乎晨間格外激動,能懂皇帝的為難,心裡小小掙紮了一番,便有了取舍:「聖人不喜歡我的手麼?」

女郎說出這些已經是十分大膽,她將手從絲被底下伸出來去拽聖上的衣袖,低聲道:「我明天服侍你,隻要你陪我睡一會兒……郎君在矜持些什麼?」

她的手綿軟纖細,落在他的腿上,催促他過來,隻是聖上卻趁勢握住了她的手,輕輕落下一口勿,依順地側臥在一邊,連她將被子一齊攏在懷中,「瑟瑟夢見什麼了,這樣害怕?」

「就是一些不好的事呀,」楊徽音像是蠶蛹一般被他裹起來,依舊很滿足,她想到夢裡男女當眾苟合,供貴人娛樂取笑的場景,也少了些興趣,輕聲道:「可能是日有所思,我夢見南平長公主了。」

聖上怔然,然而隨即笑道:「朕記得你似乎沒見過她。」

「夢裡總會有些異於平常的呀,就像我夢裡也不是郎君的皇後,還老了好幾十歲,」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她的八字不夠硬,福氣薄弱,所以常有奇怪夢境困擾:「好像從前我做過的夢連接成折子戲一樣,我倒又成了宮裡的女官。」

聖上笑意微凝,問了句:「那瑟瑟的夢裡有朕麼?」

她從前便夢見過自己成為了郎君身邊的女官,他還總是叫自己含桃,夢中代入並無不適,搖了搖頭:「從前有的,現在沒啦。」

皇帝偶爾也是很強勢的,總要在她的生活中占的滿滿當當,她不覺得他問有什麼別的意思,隻是覺得若說他已然山陵崩,似乎更叫郎君生氣:「我見不到聖上,還和別人生氣,就被嚇到了。」

身臨其境的悲哀令人夢醒亦覺中心摧傷,但又覺得其中荒誕之處很不合情理,「或許是這些時日外麵都在傳南平長公主很風流,我夢裡她便壞得很。」

怎麼會有人喜歡當眾看人隨機結合,行周公之禮,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親身與郎君在帷幔裡握雲攜雨才更得趣麼?

他將她攬近了些,卻未生出質疑,輕聲道:「她自幼便心中鬱鬱,服了五石散,人便更瘋了。」

在南平眼裡,大概是因為中宗寵愛鄭氏,才會導致她年少喪母與兄,她寄人籬下太久,總需要借助外物解脫。

「聖人怎麼料事如神,這都猜得到!」她驚奇不已,那傷心漸漸淡了,好奇道:「還是說這是天家不外傳的秘聞,我在外麵也沒聽人說起長公主服食五石散。」

聖上見她嘆服,卻未十分得意,隻是輕聲道:「她年輕的時候很少吃的,那東西服下易使男女有亢奮靡靡之思,如登縹緲仙境,一旦開了頭,後麵便收不住。」

南平年輕的時候縱然怨恨,然而也不過是尋年輕力壯的男子排解,偶爾吃一點藥也是因為五石散在京中受一時追捧,她保守侄子侄孫的秘密太久,好不容易奔走遊說,等到他同意立慧空與民間女子所生之子為儲,自然要開始尋找一點新的刺激。

「人要是瘋了,做出些什麼事情都不覺得稀奇。」

她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有些失落,宗室偶爾出一兩個瘋子還好,但當皇帝太後也一道瘋魔,那就十分可怖了。

他卻有了些談興,「瑟瑟還夢見什麼了?」

她靜默片刻,卻攥緊他衣懷:「郎君日後不要吃這些。」

聖上淡淡一笑,不問為什麼,道了一聲「好」。

過了片刻她卻又有些哽咽:「聖人要是離開我,我大約也不能活下去了。」

他握緊她的手,麵上卻還在笑:「瑟瑟夢見朕故去了,對不對?」

楊徽音被戳破夢境,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埋在他身前:「我夢裡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她又遺憾:「可惜夢裡竟然沒有咱們的骨血。」

夢裡她未做皇後,雖然與聖上疑似有過肌膚之親,但卻沒有一個可以繼承君位的皇子,她嘆氣:「夢都是反的。」

「沒有才是常理,」聖上拍撫她的動作似乎頓了頓,而後才憐愛地啄了一下她的唇,似乎在同她玩笑,卻又沒有一點歡喜之意,嘆道:「夢裡你哪裡會喜歡朕呢?」

「不會呀,就算在夢裡,我又怎麼可能不喜歡郎君,」她回憶起夢中種種,那種傷心自然是真的,不服氣道:「聖人在這裡麵都不曾出現,哪裡會知道我的心事?」

她執拗,又將一番愛意傾注在情郎的身上,聖上也不願意去糾正她,隻是親她的額頭:「夢裡的朕未必有現在這樣討你喜歡,瑟瑟原先不是還說朕夢裡強行玷你,醒來和朕生氣麼?」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很迷茫,被聖上這樣一說,確實似乎有這樣一段模糊記憶似的:「我不記得呀!」

至多是因為她讀了風月話本,所以做了不堪的夢,怎會對聖上生氣?

聖上卻一本正經:「自然有的,夢裡朕本來就很不好。」

楊徽音本來還在回憶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但是細品卻啐了他一口,氣急敗壞道:「什麼時候陛下這樣夜郎自大,心月匈也狹窄起來!」

每次她做了古怪夢境想要和郎君分享,明明他又沒有知曉旁人夢境的巫術本領,可夢裡的聖上總要被他貶低得一文不值,有時候明明自己夢裡是心許他的,聖上偏要說夢中她不喜歡,還斬釘截鐵。

他這個人……本來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能連自己的醋都吃!

然而她生氣起來又笑,為他隱晦且別扭的醋意,幼稚卻又叫她心裡有一點點泛甜,於是湊過去輕輕啄了一下他麵頰,「哪有聖人這樣的,以後不許這樣說了,夢裡的你與現在就算是有些不同,可都是我最心愛的情郎。」

「夢裡陛下喜歡我,我也喜歡陛下,」她認真道:「就是這個樣子,不許再胡攪蠻纏了,否則我要生氣的。」

聖上瞧她破涕為笑,微微俯身,加深了兩人之間的繾綣,直到她有些耐不得地去勾住他月要腹,才堪堪放過,「那瑟瑟闔眼,一會兒做一個好夢就是了。」

他的氣息太熱,似有灼意,但落在她肌膚處唯有憐愛:「夢裡為朕生一個皇子出來,方才的噩夢不就一筆勾銷了?」

夢裡她與郎君既然也有情誼與肌膚相親,卻沒有個皇子,這也是她所不解的地方,但她現在精神鬆弛下來,被人愛撫親昵,像是一隻得了滿足的貓,懶得去想這些彎彎繞繞,果真閉上了眼睛乖乖去睡,享受被他環抱住的安全。

懷中女郎的呼吸漸勻,但是被她驚醒的聖上過了良久,卻又緩緩睜開眼睛。

她睡夢時極為恬靜,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大概是做了一個甜甜好夢,他靜靜瞧了片刻,手漸漸撫上她的小腹。

那裡曾經也承載著他對子嗣的無限期盼,但是那梅開數度的注入大概天然帶了罪惡,並沒有開花結果的跡象。

不過倒也沒什麼遺憾,若是有,一個天生不被母親期待的孩子也不見得比慧空的兒子更好些。

他看著她的睡顏,聽取外間的夏蟬鳴音,隻覺得此間靜謐,美好得如同夢幻,他不忍打破,隻極克製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口勿。

河傾月落,夏夜將明時也有浸浸的寒,即便額上有愛人唇齒輕掃過的繾綣,她仍然沉浸在夢鄉中,對此一無所知。

……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真千金從女尊國穿回來了 八零之發家養娃 替身女配,她逃了![穿書] 贅妻要和離(女尊) 錯拆前男友快遞之後 福氣小漁女 凶人惡煞 萬人嫌錯拿團寵劇本 元武法 美強慘一心視我為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