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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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確實是病了,然而卻不是被她傳染,也不是風寒,隻是有些脾氣躁。

何有為隨侍皇帝身側多年,還很少見陛下與楊娘子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生氣,但是娘子哭過之後好像很快就不記仇了,他們伺候用膳的時候還很關心聖人是不是不喜歡今天的菜色。

不過聖上卻有幾分前事未消的意味,這教他這個內侍監也覺得扌莫不著頭腦,直到聖上回了紫宸殿,第一件吩咐的事情不是叫小黃門們把折子搬過來,或者是召見臣子,而是要他去將中宗皇帝留下來的幾組圖冊拿過來。

何有為這才回味過來,他雖然早早猜過皇帝的心思,但是聖上要得到楊娘子實在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可聖上從來也沒有在探視過楊娘子以後,有過取避火圖來看的意思。

今日異常,那不就是有意思的麼?

中宗與太上皇對於世人來說,除卻功績,私德上總有許多令人詬病之處,然而在聖上遙遠且已經模糊的記憶裡,中宗皇帝仍然是一位非常慈愛的父親,也是很寵愛鄭太後的丈夫。

他在世的時候常常抱著自己到書房來玩,教自己要爭氣些,以做一個好皇帝為誌向,將來若是一日山陵崩,他才能放心得下依舊活下去的鄭太後。

然而中宗去世以後,太上皇不願意再在紫宸殿見到這些晦氣的東西,就封存起來,皇帝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知道了中宗在女色上並非君子,卻也不願意拿來觀摩學習一二。

今天拿過來瞧,當年以風流著稱的溧陽長公主,確實在諂媚君王的方麵很在行,那上麵的種類眾多,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窮盡奇思,不要說叫小女孩去看,就是皇帝這樣的男子見了也會心神動搖。

何有為見聖上看得極為認真,就悄悄退下去,等到聖上宣召才進來,等他進來伺候的時候榻上的圖冊已經分成了兩摞。

他以為一摞是聖上沒看過的,另一摞是聖上看過的,正猶豫怎麼安置這些書籍時卻聽聖上道:「把這些給楊娘子送去,叫她在文華殿裡看。」

何有為應了一聲是,忽而轉過神來,驚駭無以復加。

聖上忽然送這這種東西給楊娘子,幾乎可以說是直接明示,雖說楊娘子如今確實可以承寵,但那終究是隨國公唯一未嫁的當齡女兒,皇帝隨意取用人家的女兒……是否有些太不給楊家顏麵?

而且他這些年看顧著這個女孩的成長,也有些可憐楊娘子,這個小姑娘不知道是否明白聖人對她溫柔的意思,從前還總是受惑於陛下的臉,總是叫聖上哥哥,驟然知道聖人要她侍寢,萬一受不了怎麼辦?

「你愣在這裡做什麼?」皇帝瞧得出這些內侍胡思亂想些什麼,然而他自有倨傲,要做什麼也無需與奴婢解釋,不過蹙眉:「讓人送過去,不必多和徐福來說什麼,朕批一會兒折子再歇。」

何有為心下一凜,他終究是伺候皇帝的奴婢,本就不該有什麼疑問,應承去做。

「罷了,」聖上忽而叫住,「叫他告訴楊娘子,說朕近來病了。」

畢竟是給她看的東西,大概能明白就已經很好了,那些過於靡麗的畫麵,實在不適合叫奴婢們來篩選,他便自己一一看過,便將過於激烈的藏了起來,將比較溫和且含蓄的送了過去,不至於叫她覺得犯嘔。

至於她要問為什麼會隻有四冊,而不是十二冊——就同她說這名字就叫十二組好了,瑟瑟有些時候信賴他信賴得過分。

然而他畢竟也瞧了許久那樣的冊子,批閱奏折頗見心浮氣躁,飲了兩杯冷茶也不見好轉。

何有為伺候筆墨的時候也察覺出來,主動關懷聖人帷內事原本是他的本分,聖人第一回招幸女子,雖說合理,但或許也會難為情,需要這個台階,然而他猶豫幾度,輕輕為皇帝按肩,低聲道:「聖人也累了,夜裡該早些安置才對。」

聖上確感今日心緒的不佳,便頷首準許了。

內侍們很知道皇帝安寢的規矩,點了氣味清幽的篆香,將帷幔掩好,見聖上沒有別的吩咐便下去了。

然而聖上闔眼,卻並不似往常一般,批閱完奏疏,略有些疲倦地睡去。

那種感覺他並非陌生,隻是這樣的血湧氣盛他一向也很能掌控得好,正所謂人之天性,並不會帶來太多的煩惱。

他瞧見那場景間男女的無間,不免想到她仰著頭,很無辜地瞧著他。

她目中一片盈盈秋水,遠山含情,可憐又無助,滿心地依賴他,卻又似乎帶了些柔媚與刻意,在用那起伏有致的山巒迷惑著他,叫皇帝感受到少女天然的氣息。

他很想生氣,卻又得竭力克製著那份反應,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壓在了哪裡,但是又不能明說,更不能表現出來,引起她更深的疑問和探索,而後又是無窮盡的尷尬。

不單單是她有一嗬就癢的地帶,男子也一樣有不能輕易允許人碰觸的肌膚。

但是現在,他在紫宸殿裡,這些顧忌便沒有了,那份柔嫩的觸感似乎又復現在他的夢裡。

她仍舊環著他,卻隻著了小衣,像是圖冊裡的女子,怯生生地用自己的豐盈伺候著君主,隻是她又不大會,僅能若即若離,呼出的熱息隔著薄薄的絲綢拂落在他的上麵,讓人舒適有,惱火也有。

聖上也略有些忍不得,去瞧她時,她卻很苦惱又天真,仰著頭問道:「聖人,我若是對您生欲,也是因為情嗎?」

她似乎又極哀怨:「伺候您好辛苦,我這兒好難受。」

他很喜歡她脆弱的眼淚,見她迷茫懵懂,便溫和地拍了拍身側,柔聲道:「瑟瑟過來。」

她很乖巧,卻又不願意與他肌膚分離,便攀著他向上,依偎在天子懷裡,以他的肩臂為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滿是歡喜。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間,卻逐漸向裡,是與從前搖晃她鬆動牙齒時溫柔憐愛的截然相反。

天子欣賞著她的驚慌和顫栗,明知她是初次,卻很是急切,或許也有短暫的溫柔,似乎將那份對白日理智的怨恨都悉數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總不能傷到皇帝的手,也不願意傷到他,因此沒有辦法閉口,隻能任憑那從未有過的聲音自口中傾瀉,她很不懂,也不喜歡像是小孩子一樣會不自覺流口水,羞愧地哭了起來,卻愈見輕媚。

然而郎心似鐵,她平日哭總有許多好處,可今日哭起來,聖上並不肯饒過她,反而就這樣將她抱到了鏡台前,輕輕吮了她的耳垂,迫使她去看鏡中的絕色。

「瑟瑟你瞧,」他看著鏡中似痛苦又似醉去的女子,輕聲道:「情意到最後就是這樣。」

她不喜歡這種答疑解惑的方式,扭過頭去,還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淚,很是生氣:「可是瑟瑟好難受,再也不喜歡聖人了。」

「瑟瑟以為朕便不難受嗎,」他聽聞此言,對她一點寬容和憐憫都沒有,反而懷了恨似的愈發激她,過了良久她似乎是哀鳴的鵠般長啼,才忽然一頓,失笑出聲,就這樣叫無力的她轉了過來,依偎相就,羞她道:「口是心非,瑟瑟不是很喜歡麼?」

她已然無力,但是卻還捂著臉不教他去瞧,賭氣又很羞赧道:「是呀,瑟瑟隻喜歡聖人的。」

……

何有為守在外間睡著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還會被皇帝叫醒——聖人很少生病,一般來說夜間是極安穩的,一般都是外麵有了天大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進去稟報,底下守夜的人偶爾打個盹也是可以寬容的。

是以聽見聖人傳召,從朦朧睡夢中驚醒入內的他,見到聖上麵色鐵青地要冷水,幾乎懷疑自己是否又在夢遊。

然而等他明白過來,卻又不敢置喙。

隨國公楊文遠翌日清晨入內覲見時,聽聞聖人似乎正在讀佛經,不敢驚擾,隻好站在外麵。

本朝佛道之間誰能在長安之中更占上風,全看君上信奉,中宗看重道教,太上皇看重佛教,時常為太後祈福,連帶聖上和朝陽長公主也被教育熏陶,偶爾會讀一讀經。

——不過他平日裡過來,好像也沒逢上皇帝讀經拜佛的時候。

但站在外麵的時候,他卻很有一份替君主操心的悠閒,他虛長聖人六歲有餘,長女懷如已經身懷六甲,馬上就要誕下第一個外孫,兒子也娶了媳婦,這一輩裡目前除了徽音懷懿這一對,都已經各自成家。

可是聖人膝下連一個孩子都沒有,若是似太上皇那等不願意太後再受一回生育之苦,但願意尋一個合適繼位之人倒也罷了,若是既不願意生,也忌憚東宮會有覬覦之心不肯過繼,那……

等到內侍監笑吟吟地請隨國公入內時,楊文遠已經高瞻遠矚地思索到二十年後的問題。

他已經做了準備,今日預備奏明皇帝的事情不算是什麼糟心的事,何況聖上近些年待他雖然淡淡,可也並未為難,甚至可以看出幾分聖眷的回暖。

皇帝又剛剛讀了佛經,應該正是心情平和的時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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