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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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

這不是白茶說反話。

無論是這劍氣如虹的氣勢,還是與生俱來的自信都是她學不來的。

就連之前因為那一招言靈耗損了不少精力,虛弱得動彈不得的白傲天,也在此時垂死病中驚坐起,激動得語無倫次。

【哦哦哦哦哦,就是這種感覺!我追求的就是這種感覺,師尊懂我,他懂我!】

【……】

得虧沈天昭感知不到白傲天的存在,不然這麼兩人一唱一和下去,她這個正常人夾在中間不瘋都難。

沈天昭並沒有覺察到白茶語氣莫名的嫌棄,聽到她的話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些。

「其實也還好,我知道這是你獨有的天賦,隻有你誦出的劍訣言靈才有用。我隻不過是依葫蘆畫瓢,過過乾癮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挽了個劍花,將手中的靈劍隨手扔給了白茶。

白茶接過,循著凜冽的劍光這才看清楚了從蓮池洗去了戾氣,顯露出真容的天斬。

天斬是一把月白色的靈劍,通體散發著淡藍色的熒光,宛若落雷的電鳴。

和入坤劍身覆著殷紅繁復的鳳紋不同,它整體素淨如玉,靜默無聲。

「這把劍是由我骨血所鑄造,劍比聲快,百毒不侵,等你到了一定修為後禦著它朝碧海而暮蒼梧也不是難事。謝九思那小子的天賦一步登天是快,可再快也有窮極,而天斬可淩駕於天之上。是天底下唯一一把斬過天的神兵。」

少年形態的沈天昭性格更張揚,他像是一把無鞘藏鋒,畢露劍氣的寶劍。

削鐵如泥,見血封喉。

白茶看著他抱著手臂,微抬著下頜毫不謙虛地誇贊著自己所鑄的靈劍。

這神情比先前他出劍時候還要自得。

「那我要和天斬磨合到什麼程度,才能在三日後和君越鳴對上贏過他?」

與命劍磨合分為三個階段,一是靈氣化劍氣,二是劍脈連靈脈,三,也是最難的一點就是人劍合一,不分你我。

做到最後一點不僅可以使出命劍全部的力量,還不會受到劍氣反噬。是劍修與劍最完美的契合。

「如果你拿的是別的靈劍的話,可能得達到第二個階段才能贏過一個一步金丹的修者,前提還是對方尚未擇劍的情況之下。」

「不過你既用的是天斬,做到第一階段的磨合,就算贏不了也能和他五五開。」

話雖如此,沈天昭卻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不為別的,沈天昭這一生除了尚未覺醒天賦之前,從未有過敗績。

終南老祖,蓬萊昆侖,在他身魂尚在的時候,就算這三個加起來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想到這裡,他眯了眯眼睛,在白茶兀自高興可以不用單方麵挨揍的時候,隻聽沈天昭沉聲說道。

「他先前在佛塔對你可沒手下留情,雖沒下死手也沒什麼輕重。你竟一點也沒想過借著壓製魔骨的機會報復回去?」

壓製魔骨的方式和劍修以戰淬煉一樣,簡單來說就是打,打到君越鳴的魔氣散去,用劍氣生生磨平他的一截劍骨。

然而這並不是對方單方麵站著不動被白茶打,他也需要調動周身魔氣,否則魔氣不出白茶再努力也是壓製了個寂寞。

因此君越鳴不僅要反抗,還得像白茶把他往死裡打一樣回敬。

雖沒到至死方休的程度,卻也不會是一場簡單點到即止的交鋒。

「唔,我沒想那麼多。畢竟當時是我神誌不清罵了人師尊,而且還大發厥詞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他被激怒也是理所當然的。」

白茶這個人很容易對人有好感,但卻很難真正記恨一個人。

倒不是她多聖母多善良,隻是她真正上心的事物不多,對於不怎麼在意的人,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隻要不碰到她的底線她都不會如何計較。

沈天昭聽出了白茶的意思。

她把幫君越鳴入塔擇劍的事情當成一場再普通不過的交易,沒有夾雜什麼私人恩怨。

「這和你沒關係,當時在佛塔是我的情緒影響了你。要說辱罵也是我辱罵了終南老兒才對。」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他擺了擺手,提到終南老祖像是提到什麼煩人的蒼蠅一樣不爽。

「你是沒想那麼多,可我不認為君越鳴會放過你。你也看到了,他師尊也是個記仇護短的,有其師必有其徒,可能不單是你的那份,連帶著謝九思的他估計也會一並還給你。」

白茶起初還沒覺著有什麼,聽到沈天昭這話下意識想起了先前佛塔謝九思被神識壓製的情景。

她本來也不是那種會遷怒旁人的人,隻是一想到今日她要是沒上來,謝九思不知道會被終南老祖刁難多久。

事後可能還因為對方是幫他平復紊亂的靈力,有苦也說不出。

見白茶眼神明滅,有些被說動了。

沈天昭問道:「所以你現在還覺得無所謂嗎?」

白茶覺察到對方是有意煽動她的情緒,可她不在意。

她搖了搖頭,一字一頓說道。

「我想贏。」

不是為了報復,是單純想要贏。

如果隻是單純切磋比試倒也算了,到時終南老祖也會在,她不想輸給君越鳴,不僅如此,還要把他師尊欺負謝九思的那一份討回來。

「為謝九思?還是為你我?」

白茶又搖頭,「都不是。」

她固然是不想丟沈天昭的臉,也不想讓謝九思白白受了委屈。

可如果隻是單純因為這個想要贏,就太狹隘,太膚淺了。

她眼眸微動,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落下一片淺淡的灰色陰影。

白茶的視線落在天斬月白色的劍身,上麵清晰得映照著她的眉眼。

「我既是劍修,自然是為我手中劍。」

沈天昭一愣,顯然沒想到白茶會這麼回答。

他壓著唇角,對她這話既不認同也沒反駁,擰著眉頭的樣子似有不滿。

「……那個師尊,我說錯什麼了嗎?」

白茶有些莫名,難不成他剛才那話不是想試試她的劍心,而是真的想聽到自己為他而戰這種中二的話?

沒準真有這個可能,沈天昭現在神魂不全,是少年形態,少年心性。

再加上他因為天賦生前沒收徒未結道侶,孑然一身。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徒弟,他就像是個缺乏關愛的空巢老人,孤獨寂寞久了,想聽她這麼說也無可厚非。

意識到這一點,白茶心下愧疚。

唉,怪她,人都鋪墊那麼久了,就等她那一句話了,結果她還會錯了意。

不過沒事,現在及時補救還來得及。

雖然有點羞恥……

白茶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情緒,那句「也是為你而戰」的話快要脫口而出。

便聽到沈天昭悶悶說道。

「倒也沒錯,就是格局小了。」

「什麼?」

他幽怨說道:「你應該說既為你我,也為蒼生。」

「……」

啊差點忘了,這人老中二了。

……

因為白茶沒有說出那句為蒼生出劍,沒有得到滿意答復的沈天昭抱著手臂無聲譴責了她許久。

直到靈體支撐不住神魂重新回歸了她的體內,感覺到他的意識陷入了沉睡,白茶這才鬆了口氣。

「一個白傲天也就算了,沒想到又來了個龍傲天……」

她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沈天昭剛消停,白傲天又來抗議了。

【老白,你怎麼這樣?你嫌棄我也就算了,你怎麼可以嫌棄師尊?師尊那麼帥,要不是他在,今天我們指不定要被欺負成什麼樣子呢。】

自從沈天昭入佛塔於危難中救出了謝九思不說,還把去塵和終南老祖兩人一並震懾住後,白傲天對沈天昭那崇拜之情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覺著對方是他的目標。

甚至不像之前那個直呼其名,直接喚師尊了。

「……我沒嫌棄,你少曲解我的意思。」

她隻是單純頭疼。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要跟著沈天昭修行,她就更不安了。總覺得會很不妙。

白茶怕就著這個話題沒完沒了,她也沒再繼續說什麼。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朗星疏,樹影婆娑。

不知道是因為身處靈山,佛光普照之地無汙穢邪祟,所以才這般靜謐平和,還是因為離開了無量之地到了安全的地方,得了心靜。

從擇劍考核至今,她現在才算有了喘息的餘地,和整理思緒的時間。

先前時候白茶擔心沈天昭撐不了多久,在麵對終南老祖的時候也是直入主題。

他答應了幫沈天昭找回散落的神魂於情理之中,白茶並不意外。

唯有一點讓她很是在意。

在白茶得知謝九思可能會被終南老祖刁難,決定上佛塔的時候,她便把找終南老祖幫沈天昭找神魂的事情告訴了他。

沈天昭同意了卻又沒完全同意。

他隻讓對方幫他找魂,不讓他找魄。

「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還是說魂和魄有什麼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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