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追查(二)(1 / 2)
程尚書手劇烈一抖,頓時扯斷了幾根胡子,他顧不上心疼就要說話。
這時先前堵胡偉毅的年輕官員憤然開口道,「案發之時,福廣王在東城的舊書市集挑選書籍,看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下官正巧也在,掌印休想胡亂攀扯!」
福廣王英雄無敵,一力化解玉門關破之危,從匈奴人手裡奪回燕雲十六州,人所仰望!
他絕不允許奸宦胡亂攀扯,甚至殘害那樣一位大英雄,大功臣!
「噢,那還真是太不巧了」。
年魚惋惜地嘆了口氣,斜眼看向滿臉義憤的年輕官員,「你膽子很大啊,報上名來,本座認識認識」。
程尚書的手早就離開了山羊胡子,一把抓住還要說話的溫楚,賠笑道,「這位是溫主事,前些日子,因為在國子監仗義執言,為皇上嘉獎,調了來刑部,勞掌印動問了」。
年魚陰森朝溫楚勾了勾唇,「什麼味兒?是咱們葛指揮使已經開始爛了嗎?」
他分明問的是葛雷,表情語氣卻無不明晃晃地意在溫楚。
饒是溫楚膽子大,在他的目光威壓下也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後背毛刺刺地出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程尚書一張老臉幾乎笑成了一朵盛放的菊花,「葛指揮使生前喝了不少酒,被一箭穿破了喉嚨,難免味道就溢散了出來。
再加上天熱,就難聞了些,這裡醃臢,掌印不如到外間喝茶?」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取悅了年魚,他十分突兀地大聲笑了起來。
好半天才慢慢止住了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水漬,喘著氣道,「茶還是等以後慢慢喝,皇上交代的差事要先辦好了,大人,不如我們再去帽子胡同走一趟?」
……
……
年魚問得客氣,隻誰也沒敢真的把他的話當成商量,程尚書當即吩咐備車,引著年魚去了帽子胡同。
刑部已經將帽子胡同封了起來,整條街上空盪盪的,鋪子裡都維持著混亂過後無人收拾的髒亂模樣。
杏花村門口跟其他鋪子門口都是一模一樣的髒亂不堪,年魚仔細找了找,才看到了一些細小的碎瓷片。
葛雷就是在這裡用瓷壺打歪了第一支箭。
碎瓷片的其他部分現在在刑部,作為證物保存,剛剛他見過了。
進了杏花村,更是滿地都是碎瓷片,櫃台上還擺著一溜的青瓷扁壺。
程尚書將他往裡讓,介紹道,「這是杏花村剛推出的新酒,準備明天開始售賣,每席客人都免費贈送一壺。
葛指揮使臨死前還拿著壺喝酒,用壺打偏了第一支箭。
不過,聽說葛指揮使喝了不少,如果他能少喝些,躲過那幾支箭也是說不定的事」。
年魚拿起一隻壺,打開喝了一口,隨即猛地噴了出來。
「這什麼鬼東西!」
他說著揚手摔了瓷壺,怒道,「都給本座砸了!這破酒館敢再賣這種東西,就給本座砸了它的招牌!」
「慢著!」
溫楚話音未落,小賴子已經伸腿踹翻了櫃台,清脆的碎裂聲不絕於耳。
溫楚麵色鐵青,「這裡是案發現場,一草一木都不可輕動,何況是死者生前剛喝過的東西?」
這時候還未到午時,距刑部接手案件剛三個時辰。
事有輕急緩重,這個案子涉及到的人又太多,刑部怕引起民心惶惶難安,自是先將人手重點安排在錄問口供上,好盡快將無關人等放回去。
帽子胡同這邊隻有程尚書帶著兩個人簡單查看了一番,反正這裡已經封了,不急在一時。
不想,年魚竟如此名目張膽地破壞現場!
年魚嗤了一聲,「怎麼?本座摔幾壺酒都要溫大人同意?」
程尚書忙拉住還要說話的溫楚,拱手笑道,「掌印言重了,下麵人不懂事,還請掌印恕罪!恕罪!」
年魚就嘖了一聲,「好說好說,這位溫大人年輕有為,還大膽敢言,本座都忍不住起了憐才之心,來人,賞溫大人一顆十全大補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