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追查(一)(1 / 2)
隨著一道輕佻陰森的聲音,大紅蟒袍的年魚施施然走近,上下打量了胡偉毅一眼,輕嗤,「怎麼?在本座麵前,你也敢拔刀?」
胡偉毅不敢跟他橫,不甘願收了刀,俯身揖手。
年魚嘖了一聲,「指揮使都能膿包的在京城當街被殺,就你們這群膿包的膿包手下能找到凶手?好意思拔刀嚇唬人?」
胡偉毅一張黑臉漲得通紅,卻一句都不敢反駁,頭幾乎低到了心口。
年魚又慢悠悠掃了在場官員一眼,「不過,說起凶手,本座倒是覺得錦衣衛裡頭的人,特別是什麼同知啊、僉事啊,一溜兒想升官的,嫌疑更大,眾位大人有沒有好好審一審?」
雖然清流朝臣大多看年魚不順眼,年魚這番話說出來,在場眾人卻還是暗中爽快不已。
刑部程尚書心念微動,「掌印,這,莫非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終於要清算鎮撫司了?
年魚慢悠悠噢了一聲,「那倒不是,本座就是說說自己的看法」。
程尚書,「……」
白高興了!
「那掌印此來是?」
「沒事,本座就是好奇什麼樣的壯士能當街射殺葛指揮使,還能全身而退,跟皇上提了提,皇上就讓本座來旁聽,督促眾位大人盡快找出那位壯士」。
年魚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兼提督東廠,與鎮撫司不和已久,會來看熱鬧一點不奇怪。
他說是來旁聽,眾人卻不但怠慢,忙將證詞證物呈上。
「所有人眾口一詞,葛指揮使是從杏花村走出來後遇害,凶手是從對麵的樓上射箭,並且在射殺葛指揮使和一個隨從後,將弓扔到第二個隨從的頭上,砸死了對方」。
程尚書說著將帽子胡同的布局圖指給年魚看,「弓箭的射程很遠,但人的臂力有限,那把弓又十分沉重,凶手要用它砸那隨從,範圍絕不會超過這裡到這裡」。
他食指從杏花村對麵的珍寶齋指到左邊的宋家淮揚菜,又指到右邊的清風茶館。
年魚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落到清風茶館四個字上,心頭微跳。
他剛仔細查過華平樂,知道清風茶館和杏花村都是華府兩個月前剛置辦的產業,是巧合,還是——
「掌印請看,這就是凶手扔出的弓」。
那把弓長有近五尺,通體烏黑,別無紋飾,年魚示意小賴子去試試。
小賴子上手顛了顛,又試了試弓弦,笑道,「掌印,這弓少說有五十斤重,拉滿弦有十石之力,一般人恐怕拉都拉不開」。
程尚書點頭,「的確,所以我們初步判斷,凶手應該是個高大魁梧的男子,不過當時人太多,又雜又亂,想要指認出一個行跡可疑的高大男子實在太難」。
胡偉毅又忍不住喊道,「定是那群賤民相互勾結!重刑之下,再硬的骨頭都得招!你們刑部要是審不好,就交還給我們鎮撫司!」
年魚轉頭看向胡偉毅,扌莫著下巴陰惻惻笑了起來,「說得對,重刑之下,哪有什麼硬骨頭?」
年魚雖是在附和他的話,胡偉毅卻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後退半步,硬著頭皮接了一句,「掌印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