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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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衛把藥交給張憲空,對他道:「我先去聖上那裡,這一關你若是過了,此事才能成,這個你先拿著。

張憲空默了一下,他道:「皇上會痛快地答應的。」

一直以來,隻要想到皇上與王承柔上一世的過往,張憲空總覺得皇上對王承柔的感情很復雜,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在王承柔告訴他重生一事前,他就感覺皇上來參加婚宴時,每次提到王承柔時,與單純坦盪的趙陸相比,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當時也沒多想,隻覺得是二人性格不同,但後來知道了重生一事,知道了王承柔私見皇上後,他才保住了性命,張憲空的感覺串了起來,加深了他的這種判斷。

所以,他小人之心真若猜對了,那皇上對於義父所稟之事,是一定會答應了。

稍後,聖康殿內,趙湧彥聽到宋衛的話後,一時驚到說不出話來。他怎麼都想不到,張憲空為了東山再起會出此下策。

他不是成親了嗎,他不是有了王承柔嗎,他連個孩子還沒有吧,這是瘋了嗎?

但一種隱秘的喜悅從心底滋養出來,趙湧彥內心深處不能為人說的苦難、悲慘,好像忽然得到了釋放,終於有人比他還要慘了,並且這人還是王承柔的夫君。

比起李肅,趙湧彥的很多小心思都是暗戳戳的,加之他與李肅還有一個本質的不同,無論這天下局勢如何運轉,他與王承柔都是不可能的,她於他上一世有恩,就算後來他心中有怨,但他也得承這份恩。

再有隻要有李肅在,那王承柔隻能是他的。在見到過上一世李肅失去王承柔的樣子後,他失心瘋了才會與李肅爭。

不管是欺軟怕硬還是對強者骨子裡臣服的心理,比起王承柔回歸李肅的懷抱,趙湧彥更見不得她與張憲空琴瑟和鳴,雙宿雙飛。

所以,趙湧彥心裡已下了決定,但他問道:「朕從不知,他這個年歲還可以嗎?」

宋衛:「聖上不必知道這些汙穢,不過義子今年不過十八年歲,淨場裡,二十八的臣也見過。」

趙湧彥:「唉,也是可惜了,不過他若執意如此,朕也不能攔著他的盡忠之心。」

宋衛麵上一絲不顯,心裡卻道:果然讓張憲空說著了,這答應的還真是很痛快。

宋衛:「正是如此,謝聖上憐我那義子的一片忠心。」

宋衛回來後,見張憲空還在,他道:「如你所說,聖上那裡很順利,現在就差定日子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去,不去與夫人做最後的團圓嗎?」

張憲空:「不回去了,此事越早處理越好。」他說著低垂了眼,「明日我會手書一封,她看後自會明白。」

宋衛搖了搖頭,隻提醒了一句:「給你的那藥,不能提前太早吃。胡子晚幾日掉沒什麼,淨場裡什麼情況都有,隻要大範圍不出問題就好。但第一次起反應的日子你要記好,以後可以此為例,按例服藥。」

張憲空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義父操持。」

宋衛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懷疑的李肅的爪牙無處不在,但我監廠裡肯定是沒有的,得展本就不是監廠的人,李肅可以把人送到宮中皇上身邊,但監廠卻是不可能的,這一點還得要感謝我師父邵鳴,他從很久就防著這一招了。但也因此這幾年監廠都得不到發展,多少年了,監廠進來的人寥寥無幾。」

宋衛一說這個就感慨了起來,張憲空道:「人多了,人雜了,也沒什麼用,以前的正監大人做得是對的。不過義父不用擔心,以後我會幫著你壯大監廠的,李肅會玩情報,監廠偏巧在這方麵不差,不及他的,跟他學就是了。」

宋衛眼一亮:「

好,你早就該來幫我,咱們的力量本不該分散,集中力量方能成就大事。」

宋衛說著一擺手:「嗐,我本來是要說,你放心,淨場裡發生的事沒有人會知道,哪怕李肅也是針刺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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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衛的話提醒了張憲空,他對宋衛附耳說了一段話,宋衛聽後沒說什麼,隻道:「行,我覺得你是多慮了,但若真到了那一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底下的人我也會通知的。」

容靜居裡,這兩日一直烏雲籠罩,當家大爺無理由不歸,當家夫人什麼話都不說,也不派人出去找,底下下人們,人心惶惶。

清香拿著一封信走進來,她語氣裡難掩緊張:「夫人,是大爺的信。」

王承柔緩緩地去接信,沒有一點急迫的意思,但當信到了她手上,她開始拆信時,動作卻越來越快,待拆開後,她快速地看了起來。

「奈何緣淺,隻求和離。」

信上隻有這八個字,王承柔終是坐不住了,她要去找兄長,她要知道張憲空到底破釜沉舟到了哪一步,會令他做出這個決定。

可能在王承柔打算瞞著張憲空,胡二娘之事的時候,她怕的就是這個,因為當初自己在這個事實麵前,挫敗、無力、絕望到令她生出逃跑的念頭。她尚且如此,那作為自認要保護她的,她的夫君,這樣的感受必不會少。

她在這種情緒下想的是逃,但張憲空不能,他隻能迎頭頂上,但他如今什麼都沒有,他拿什麼去頂呢。自是要犧牲一些東西,才能獲取他想要的。

王承柔實在想不出張憲空這是去做了什麼,危險到要與她和離的地步。

就在王承柔要找王亭真的時候,他自己先上門來了。王亭真很急,在這樣的天氣裡,額上都冒了汗,一進屋沒有多餘廢話,坐也不坐,張口就道:「張憲空到底什麼情況?!他是瘋了嗎,聖上的旨意今日已下,父親回來親口說的,這事你到底知道嗎?」

他急急可可說了一頓,卻沒有說什麼事,王承柔比他還急,她問:「我不知道,哥哥快告訴我,他做了什麼,皇上下了什麼旨?」

王亭真一楞,剛才說話的氣勢降了下來:「你,你不知道。「

雲京城的大街上,一匹棕色的大馬在疾行,馬的口鼻都跑出白煙來了。而馬上之人是一位女子,可惜沒有人能看清她的長相,一下子馬與人就駛過了身旁,速度太快了。

皇上召見了王承柔,她鬧出的動靜太大,況張憲空這個情況,趙湧彥知道他躲不過這一麵。

趙湧彥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王承柔了,記得上一世,她護著他姐姐時,就是這樣的,雙目圓瞪,英姿颯爽。

若說以前他覺得自己喜歡的是甜美愛笑的女孩,這一刻他發現,他心中真正向往的就是王承柔這樣的。不柔弱,卻可以在關鍵時刻跳出來對弱者施以援手的,他心中的強者。

而這一次王承柔為的是張憲空。

後麵有太監跟了進來:「夫人,您不能拿這個進來。皇上,奴婢,」

趙湧彥揮手讓他們退下,王承柔手中握著的是她的馬鞭,趙湧彥知道她不是要拿此作為武器做什麼,她是急了,騎著馬來的,下馬的時候連鞭子都忘了。

「你別急,有話慢慢說。」趙湧彥勸道。

王承柔:「皇上為什麼這麼做?是李肅逼您的嗎?」

趙湧彥:「不是,朕倒不是為李肅說話,這事他不知道吧。這是張憲空找了宋衛,直接求到朕這裡來的。」

「那皇上就答應了?」

她眼圈紅了,趙湧彥看出來了,他道:「朕以為你們私

下都商量好的,自然是成全了。他的情況你也知道,官職丟了,像這樣剛被宣了罪的,幾年內都不可能再被啟用。而他那個門派也被李肅剿了,若是不找個差事,李肅下一步不定會做什麼,可能你容靜居裡,歲月靜好的生活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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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論,現在這樣,容靜居就保的住了,李肅就不會做什麼了?」

「你以為呢,你是痛痛快快地跳了,李肅那個瘋子在那之後做過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王承柔一楞,她又想到她所不知的,趙湧彥在她死後的遭遇與結局。

「你不要問,我也不會說,我就知道張憲空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的,設想一下就會知道,李肅會對今日的成果十分滿意,而這個滿意的結果是可以把瘋狗拴住一段時間的,張憲空缺的就是時間。」

兩個人拋開身份,開始說一些心裡話。

王承柔:「那你呢,你是皇上啊,我是張憲空名正言順的妻子,李肅若做出強搶別□□的事情,你作為皇上會管不了,那些言官不會彈劾?」

趙湧彥:「實話就是,如果我管後不影響我坐在這個位子上,那我可以管,但如果反之,抱歉,我是會權衡的。你不要在我這抱什麼希望,與其如此,不由你順從了李肅,然後一刀捅死他來的快。」

王承柔身子晃了一下,她穩住後道:「我們不說這個,我來隻是請皇上收回呈命,張憲空那裡我自會去尋他。」

趙湧彥隻想了一下,他道:「朕不會收回剛下的旨令,但若是你能勸他放棄、跟你回去,朕可以成全你們。」

王承柔:「謝聖上。」

說完她拿了皇上給她的令牌,閃身出了殿,直奔淨場。

宋衛看到王承柔一手持馬鞭一手持令牌出現在淨場裡時,他快速向張憲空看去,隻見對方坐的很穩,不見一絲慌亂。

他該退出屋去的,但他不能走,這一幕被張憲空猜到了,他們還有好大的一場戲要演。看張憲空如此了解王承柔,都能預判到了這一步,那看來這場戲有可能要演到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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