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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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湧彥點頭:「很好,太後對你今日的表現很滿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成大事之人。」

張憲空看了趙湧彥一眼,不明白為什麼年紀輕輕的無勢皇子,會如此成熟。想到自己若在他這個年紀就有如此心路,不知現在的境況會是什麼樣子。

他重新低下頭來:「是,卑職明白。」

趙湧彥:「一會兒回到府裡,你先不要急著走,我去與你拿瓶藥,是治療跌打摔傷極難得的好藥,域外進供來的,宮裡也才得了三瓶。皇上那裡有一瓶,太後那裡本有兩瓶,前一陣子,太後見我練功很是辛苦,特賞了我一瓶。我其實也用不上,你拿去與你夫人用吧。」

張憲空沒推辭,他本就一心掛念著王承柔的傷,還想著要不要再上趟丘山,到師門裡拿些藥回來。不過他近日在丘山周派已拿了不少藥,大部分已都交給了五王。

張憲空接過五王的傷藥瓷瓶,然後從懷中取出另一個小瓶,交到五王手中道:「這個,請殿下拿好。」

趙湧彥盯著這瓷瓶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拿過攥在手中,他道:「這就是那個,」

「那個引子。」張憲空替他說了出來。

趙湧彥:「我知道了,你去吧。」

張憲空在出府的路上,想到在丘山周派拿到此藥時,師兄所言:「不用此引,前麵吃下的那些,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此引一下,回天無術。憲空,我不知你要做什麼,但,師兄知道你是良善之人,不管你用去做什麼,切記,慎用,慎用。」

張憲空長長嘆出一口氣,師兄,你並不了解我,我從來不是你心中純良的小師弟。

出了五王府,張憲空騎上馬飛奔回家。

他忽匆匆進到主屋,就見王承柔側臥在榻上,清香她們在輪番勸著她喝什麼東西。

「我喝不下了,這個味道好難聞,怎麼會有這麼難以下咽的湯水?」王承柔有氣無力地道。

張憲空邊往裡麵走邊問:「什麼湯水,她們給你喝的什麼?」

清香放下手中的碗,與清心一起給張憲空行禮。張憲空叫她們起了後,拿過湯碗聞了聞:「骨頭湯,倒是對你有好處。雖太醫說沒傷到骨頭,但終究是磕碰到骨了。來,你就著這個喝。」

說著他拿出一個紙包,裡麵裝的都是糖。他從裡麵拿出一個,遞到王承柔嘴邊:「知道你不愛吃甜,這是北城那家不舍得放材料的糖店出品,甜味極淡,你嘗嘗,就當是遮了這湯的味兒。」

王承柔張嘴,糖塊入口,確實沒什麼甜味,但是嘴裡的怪味淡了些。

清心與清香收了湯碗與剩下的糖塊退了下去。屋裡隻剩他們二人,張憲空臉上的笑意淡了,他上前輕輕把王承柔抱在了懷裡,他動作很輕,生怕扯到她痛處。

王承柔本冰寒一片的內心,一下子暖了起來,她把頭埋在他月匈前問:「傷口還疼嗎,晚上要換藥嗎?」

「不疼,不用。」他聞著她頭發上的熟悉香氣,一整天都冷硬著的一顆心,終於軟和了下來,有了絲人氣。

王承柔乖乖地放下手來,趴在了榻上,因此她沒有看到,張憲空拿出的小瓷瓶與李肅給她的那瓶一模一樣,明顯的域外風情,很有辨識度。

張憲空一邊把藥抹在手上搓熱,一邊對王承柔道:「會有一些疼,不使勁的話,藥效滲不進去,你忍著點。」

王承柔雙手搭在一起,把下巴墊在手臂上,嘴裡說道:「嗯。我不怕疼。」

其實若不是今天發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王承柔才不會疼了不言語呢,她一定會借這個機會,喊疼呼痛,一定要得了他的憐惜之心才好。

但現在,她隻希望能掃去他心上的陰霾,能讓他心情好一些,所以,她不能呼痛,不能再讓他擔心。

身後沒有動靜,也沒有人上手,王承柔忍不住問他:「怎麼了?」

身後人回她:「沒什麼。」然後就是循序漸進的推藥。

可能是經歷了李肅給她上藥的過程,如今,能心安地被愛人上藥,眼下的這點疼,對於王承柔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張憲空手下的力道控製的很好,但心裡眼中卻已烏雲一片,她被人上過藥了。這沒什麼稀奇,但她身上殘留的藥膏,無論氣味還是性狀,都與他手中的藥一模一樣。

這藥從他開蓋,他就發現了,確實是來自域外的不可多得的好藥。五王給他時說過,整個大禹隻得三瓶,除卻皇上與五王給他的這一瓶,另一瓶應在太後手裡,但為何承承身上已有此藥。

他問:「太後,你後來又見到尊駕了嗎?」

王承柔:「沒有。太後娘娘與公主都未再見,我都沒來及與公主當麵道聲生辰吉樂。」

他又問:「我回來前,你有上過藥嗎?」

王承柔心下一驚,他這個問題是無意間問的,還是察覺到她身上已上過藥了?

本能地王承柔撒了謊:「沒有,沒有上藥。」

張憲空手下很穩,繼續推著藥,他道:「這樣啊。」

上好藥後,他幫她把衣服拉好被子蓋好,用巾帕擦著手上的殘藥:「怎麼到了家裡,脖子上還要縛這個?」

王承柔因剛才藥的事本就有些緊張,現在聽到他問這個,心裡如搗鼓,麵上還要保持平靜:「這個啊,天氣涼了,也不知是不是磕到骨頭的緣故,我這脖子有點不得勁,想著還是拿東西護上保暖一些的好。」

張憲空放下巾帕,把瓷瓶蓋好,往桌子上一放。這時,王承柔終於看見瓷瓶的樣子,她倒吸一口涼氣,心裡的僥幸沒了,剛才那些問題,他應該不是隨便問的吧。

張憲空站起身來,對王承柔道:「我,出去一下。」

王承柔:「你做什麼去?」

張憲空:「今開的功還沒有練。」

「你忘了你肩膀有傷?」

「武藝這個東西,一日不練就會退步,當時不顯,但早晚會顯現出來,自己是騙不過自己的。」

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張憲空!」身後王承柔在叫他。

他沒有回頭,卻聽後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他壓下眼中的紅絲與水氣,慢慢地轉過身去。

王承柔已從榻上坐起,她正一點一點地把脖子上的紗覆拆開,朝著一個方向轉,把它從脖子上解了下來。

觸目驚心的一幕出現在張憲空眼前,經過一段時間,此時正是王承柔脖頸上痕跡最重的時候。

憤怒、羞恥、心疼……一連串的極端情緒沖擊著張憲空的內心,沖得他眼睛赤紅,小時淘氣挨打,大點到丘山學武,無論多痛多辛苦都未曾流淚的男兒,此時再也忍不住,那不輕彈的淚水,流了下來。

王承柔設想過他看到這一幕的結果,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她根本沒有想哭,但看到愛人如此,王承柔也湧上來淚意。

他們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中間隔了段距離,就這樣淚眼婆娑地對望著,任淚水往下淌。

終於,張憲空快步朝王承柔走去,把她狠狠地抱在了懷裡。也不知,是誰淚濕了誰的衣。

張憲空咬著牙,硬生生地把淚水憋了回去,他任王承柔在他懷中盡情地哭泣,一直在撫著她後背,輕柔地拍著,想要她不再哭,又想要她哭個痛快,把所有委屈與恐懼全部釋放出來。

他任自己的心,疼到碎成渣子,最後把這些鋒利的渣子揉碎到一起,重新把他的心攢起來,像是重鑄了心髒一般。

張憲空聽著它跳動的聲音,一下一下地,越來越清晰,是沉悶的且前所未有的有力。這顆重新鑄造的心髒,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李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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