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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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青山為難了,這不叫張夫人,那要如何稱呼?張憲空無官無職,若他還是兵馬司副指揮,尚能稱那位一句指揮使夫人。而現在,總不能還叫王二姑娘吧。

管青山斟酌道:「是容靜居的主人,公主是去見她的。」

李肅淡淡道:「以後就叫王二姑娘。」

管青山:「是,咱們的人已經在盯了,稍後會傳回更詳細的消息。」

李肅忽然想起,王承柔曾在蘭表妹對公主不敬時,替公主出過頭,想來就是那個時候,兩個人結的緣吧。他道:「此次公主去五王府應與太後無關,盯著五王既可。」

匯報完此事,管青山在屋外候著。剛候了一會兒,就見屋門打開,公子手扶著門栓,既沒有出來也沒有回去,就站在那裡不動。

管青山不知他是否有事吩咐,隻得靜靜等待。但沒一會兒,公子就關上了門,回去了。人一回去後,開始在屋內踱步,管青山身旁的窗內,公子的身影一直在動。

就這樣踱了一會兒,屋門又被打開,這次公子邁步出了屋,站在廊簷下,望著天不說話也不動。管青山微低著頭,默默地站在一側,心裡雖有疑問,但也不敢問不能問。

終於,李肅邁步向外走去,管青山立即跟上。

在路上管青山就想到了公子會去哪裡。事實果然如他所料,他們來到一條從五王府回東城的必經之路上。

而此時五王府內,王承柔正跟公主介紹她帶來的那十幾副藥的用量用法。慶端公主笑眯眯地看著她,王承柔講著講著停了下來,公主開朗了很多,小臉蛋也是紅潤的,沒有了她記憶中總是蒼白的樣子。

王承柔也笑了,對公主說道:「公主這樣多笑笑才好,心情好了身體自然也會康健,吃這些藥不如你多笑笑。」

公主咬了下嘴唇,湊近王承柔小聲道:「有些話我沒有人說,隻能跟你說,五弟說的是對的,多給太後請安,孝敬她老人家,人心都是肉長的,太後對我也好了起來。你不知道,宮中的人踩低捧高,現在看太後這樣對我,我的日子可比以前好過多了。」

慶端公主一臉滿足,是真的覺得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了太多的知足。王承柔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心裡泛起憐惜。

她不由自主地上手幫公主別好那一縷散下來的頭發,公主其實是個心思敏感的女子,否則上輩子也不會積鬱成疾,早早地去了,所以,她能感受到王承柔對她的善意,她沖對方又笑了笑。

小公主知道,自己有一個優點,她的笑容很討喜。每當她想討好誰的時候,就會沖對方這樣笑,不求對方喜歡她,至少不要欺負她就好。

王承柔拉著她的手道:「殿下,我剛說讓您多笑笑,是希望您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不是笑給別人看的,您是公主,身份尊貴,您要有意識的想到這一點。就從眼前開始,您要自稱本宮。還有,好好吃藥,心情開闊一些,皇後娘娘肯憐惜您,加上五王殿下已出宮建府,這裡就是您的半個家,您不是一個人,是有家人的,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嗯。」公主點頭。

她們在說這番話時,趙湧彥站在廊下都聽到了。他的承柔姐姐是這樣的,當初在宮中也是這樣娓娓道來地安慰他。

趙湧彥微一握拳,朝旁邊邁了一步,出現在了門前。

他的身影擋了屋內的亮光,王承柔朝引起這一變故的地方望去,是趙湧彥。從她進侯府,見到的就隻有公主,五王殿下並沒有現身。而現在人來了,王承柔趕緊起身行禮道:「五王殿下安。」

趙湧彥把手背在後麵,鬆了鬆又握上了,他臉上扯開一個適度的弧度:「夫人,請起。」

王承柔一邊起身一邊打量他,與印象中有些不同了,當然這也正常,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是四五年後他少年初成的時候。如今他才多大,十二?還是十三?原來他這時候就有這麼高了。

趙湧彥坐下道:「不知皇姐有沒有與夫人說起,下月初一是皇姐的生辰,太後給了恩典要在宮中與皇姐做壽一事?」

慶端公主被提醒後,馬上道:「對啊對啊,張夫人,你到時一定要來啊,我在,本宮在宮中等你。」

王承柔:「妾身會按時進宮與公主賀喜的。」

他們來到五王府門前,正好見到張憲空來此接自家夫人。張憲空一見五王,行禮道:「殿下,明日卑職既可上任。」

趙湧彥:「好。」

公主的馬車朝南而去,而王承柔今日是坐轎來的,張憲空看著她,王承柔心領神會,讓轎夫在後麵跟著,而她沒有上轎,而是與張憲空並肩走在街上。

他們雙手緊扣握在一起,如今不像成親前,隻能抓著他的袖子,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牽手走在雲京城的大街上。

王承柔從在五王府門前見到張憲空的那一刻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他一早就出去沒能送她來,王承柔沒覺得什麼,但他出乎意料地趕來接她,卻讓王承柔感到驚喜了。

張憲空握著王承柔的那隻手,忽然被她晃起,他看向她,她笑得嘴都快扯到耳朵上去了,他看了看她誇張地晃著他的手,道:「幼稚。」

嘴上雖這樣說,但他手上一點暗勁兒都沒有使,任由她這樣晃著,像兩個稚童一般,在外麵玩累了手拉著手回家吃飯去。

笑意盈滿麵的俊俏的一對男女,你依著我我挨著你的,旁若無人地走在街道上。這其中全然沉在其間的隻有王承柔,張憲空當然也想沉下心來享受這一刻的美好時光,但他的五感告訴他,他們被人盯上了。

對方武功很高,他看不見人,識不到蹤,但他知道有人在跟著他們是肯定的。在判斷出對方沒有動手的打算、沒有危險後,張憲空想到了一種可能。

王承柔正沉浸在與夫君的甜蜜互動中,忽然,張憲空控住了她的手,她頓步看向他,下一秒他把她的手舉起,放在唇邊印下了一口勿。

王承柔趕緊脫手出來,看了眼四周,然後嗔笑地拍打了他兩下,這又不是家裡的假山後,畢竟是在大街上,王承柔不好意思了。她向前跑了幾步,張憲空在後麵追上她,她回頭,看著他的眼,背著手倒著走。

王承柔一點都不害怕她會被絆到,因為她麵前的是能看到她身後的張憲空,她可以安心地把自己身後的安危交於他。

王承柔每一次的愛戀都是全情投入,全身心的信任對方,哪怕上一世她錯付,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今生重來,她依然願意相信愛情,對自己所選之人付出信任。

願天善待她,願信任永不被辜負,這就是王承柔的心願。

前麵轉一個彎就到家了,張憲空這時才伸手拉住她,小心穩妥地引導著她順利地拐了過去。

管青山幾乎全程都在低著頭,但凡不影響他行走,他的頭都不會多抬一分。張憲空妥實可恨,但公子明明知道他是成心的,卻還是跟了一路。直到人家拐彎到了家門口,他才停下腳步。

這會管青山的頭低得更低了,能感受到由公子身上傳出來的壓抑氣息。

李肅第一眼見到王承柔從街口走來的時候,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她束了婦人發,那是不同於做姑娘時的束發樣式,預示著她已為人婦的事實。

她的變化不止這一點,她臉色看上去比以前更紅潤了,眉眼間多了一股媚態,唇角、眼角一挑一落間,勾人不自知,嫵媚天成。

而這一切都是別的男人給她描畫而成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李肅,殺心即起。這一段路走的好艱辛,好幾次他都想不管不顧地殺人掠人。

每忍一次,他眼底越發的赤紅,在張憲空以唇碰觸她手背的時候,李肅滿口血腥味,明明口中沒有溢血,卻似月匈腔與口鼻都充滿了血腥氣。

他看著他們消失在拐角處,以手扶著牆,沒有再跟下去。他就以這個姿勢站了很久,從他在冷杉堂猶豫要不要來時,就想到了這個結果。他害怕看到這一幕,卻又忍不住想見她。拉扯了幾輪,最終他還是沒忍住,走出了這一步。

現實並沒有善待他,以挖心摧肝的方式讓他看到了他心底懼怕的所在。李肅收回了手,挺直了脊背,微微仰起頭來。管青山看不到他的神態與眼神,隻見公子大力地甩了下袖擺,轉身去取馬了。

初一日,公主生辰日,宮裡難得地熱鬧了起來。

王承柔作為五王府侍衛夫人自是沒資格被邀進宮的,但她侯府千金的身份不會因為她嫁了人就沒了,加之,她是公主親自下貼請的賓客,自然是早早就做好準備,候時入宮。

在容靜居的門口,王承柔步上馬車,而張憲空騎上高馬,兩人雖不能同路,但所去皆是皇宮。張憲空是作為五王親侍而得到這個入宮機會的,除卻他幾次去宮中側門找義父,張憲空這還是第一次進內宮門。他很期待。

在馬車起步前,王承柔把簾子掀起,問他:「我們在宮裡能見到麵嗎?」

張憲空:「不知,若是你能見到五王殿下,就能見到我。」

王承柔:「知道了。」說完把簾子降了下來。

轎簾一落,王承柔隱去了臉上的笑意。她,又要進宮了。雖知道現在這座宮殿還姓,。趙,那裡還沒有發生她上一世所經歷的事情,但,王承柔心裡還是抗拒。

隨著馬車離皇宮越來越近,王承柔越壓抑,終於,車子停了下來,到內宮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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