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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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的這道宮門,為照顧女眷們的腳力,是可以在這裡停駐由此入宮的。直至清香主動幫她掀了車簾,王承柔才起身下車。

她隻帶了清香一人來,但清香也不能再往裡麵去了,各女眷命婦的丫環們都要在此等候,進入宮後,會有宮中婢女侍候各府主子的。

王承柔下了馬車後,一抬頭,眼前就是那高巍的宮牆,它能與四五年後有什麼變化,自是沒有的。

王承柔盯著它出神,可能是心態不同了吧,上一世她觀此牆,心中是向往與愉悅的,因為它是她的解脫之法。而現在再看,隻有森然的冷意,她甚至生出一絲恍惚,當年是何種的勇氣,能令她從此一躍而下。

哦,是了,不是勇氣,是絕望,是生無可戀的境地令她邁出的這一步。

「夫人,您還是速速進去吧,您看那邊。」清香忽然在她耳邊提醒道。

王承柔抬眼望去,與她隔了一道宮門的位置上,李肅靜靜地站立在馬車前,目光一瞬不眨地在看著她。

她想起來了,這裡除了女眷內命婦可以停駐外,還有一個人也是可以停在這裡的,更準確的說是固國公府,隻要是李家的嫡係也是可以破例在此停車下馬的。

王承柔想到新房內,李肅那三個令人心悸的問題,此刻起不再去打量這道宮牆,對清香道了一句:「在這裡等,我先進去了。」人就朝著入宮的方向而行。

李肅收回落在王承柔背影上的目光,剛才他見她,眼神迷茫哀戚地望著那道高牆,很想上前問一問她,到底在他忘記的過往中,她經歷了什麼?

是誰害她,令她怕成這樣,以至於都不敢向他求救,而是選擇了徹底的逃避,逃避他,逃避成為宮妃,不肯去麵對原先的命運,並改變它。

李肅最後望了一眼那宮牆,何止是她麵色不愈,就連他看著那裡回想起那個惡夢,都會心悸惡寒。

李肅同樣把他的人留在了這裡,然後一個人步入皇宮。

今日這宮中,王承柔又見到很多熟人,自她成婚前後,她根本不怎麼出席雲京貴女圈內的活動。

但這時,公主沒出現前,倒也有人同她打招呼。好像她不追著李肅跑,不嫁給李肅,貴女們對她的態度就還好,沒有那麼抵觸排斥了。

最先過來與她打招呼的是齊念笙,看到她好好的,王承柔心裡還是樂於這樣的,雖沒最終抓到匪患,但結果就是齊家沒有覆滅,四十多口的性命全都保住了。

齊念笙與王承柔道,她有給她準備新婚賀禮,與她相約哪天出去吃茶時帶給她。雖然眼前的齊念笙不是春安,但王承柔還是心有芥蒂,她能做到的最大底線就是避免齊家慘劇的發生,再進一步她就不行了。

所以,這種一起品茶吃飯的姐妹相聚,還是算了吧。王承柔謝過齊念笙後,找了個理由把相聚品茶之事往後推了,她這行為還得了齊念笙一個評價,說她成了婚後,怎麼沒了以前的瀟灑肆意,變得眼裡隻有夫君的閨中婦。

王承柔點點頭,沒有反駁她,得來了齊念笙的一個大白眼。

這些貴女對王承柔的態度都還好,畢竟這裡就她嫁人了,她再也不能霸道地與她們爭男郎,一個最大的忌諱與威脅被消除了,自然沒有人再把王承柔當假想敵。

再有,這裡麵還有一個不好說出口的原因,王承柔所嫁夫君,與她們想象中差得太遠,除了一張臉能看,剩下的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且大家私下都在傳,她成親當日,小公爺去鬧了場子,把個張憲空治的,跪在地上求饒呢。

傳言不知真假,但張憲空現在連兵馬司的副指揮都不是了,這總是真的。是以,女孩子們現在看王承柔都有一份唏噓,那麼事事撥尖張揚的一個霸道人兒,誰能想到,她最後會嫁給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男人。

而王承柔,別說霸道張揚了,現在她恨不得事事縮頭,若不是公主的生辰不能不來,她天天窩在她的容靜居裡,就是她想過的日子。

所以,誰拿什麼態度來對待她,王承柔根本不在乎,但有一點令她感到疑惑,就是喻哲兒,這位未來的皇後,為什麼會對她充滿敵意?

上次采花節上,她還是眾人心中纏著李肅不放的癡戀女時,喻哲兒明明愛戀著李肅,卻仍能同她毫無忌諱的主動說話,為什麼現在她都嫁人了,與李肅完全沒有了關係,喻哲兒倒與她來勁了呢?

喻哲兒的態度,王承柔也隻是不解了一下,這一世別說她還做不做得成皇後,就算她還是皇後,王承柔也不想再與她打交道,唯願不交惡,拋開上一世的恩怨情仇,各自安好才好。

王承柔的感覺沒有錯,喻哲兒現在對王承柔充滿了不滿,甚至是恨意。

在別人還弄不清王承柔那場婚儀的傳言是真是假時,喻哲兒卻是知道事實真相如何的。小公爺那樣一個霽風明月般的人物,竟被王承柔逼得行了悍行,落下一個搶不過無名小卒張姓男子的傳言。

喻哲兒能容下王承柔使各種手段去追李肅,因為李肅值得。那樣優秀的兒郎,當然要被人欣賞被人追才對,但她不能容忍王承柔踐踏他的心意。

王承柔憑什麼看不上李肅,移情別戀的那麼快,比之坊間所傳的那些負心男子有什麼區別,都該是讓人唾棄的。

還有讓她更傷心的是,就因為這件事,父親與她提出,或許不再考慮與李家結親的可能。

父親給的理由是,李肅娶誰都沒問題,但最後他得把正室的位置給她。看李肅對待王承柔的樣子,怕他以後大事一成,該是想起當年的求不得,這皇後的位置還不定落到誰的頭上。

喻哲兒承認,父親說的有道理,但她不管,她就要嫁與李肅,她甚至在心裡偷偷想過,哪怕最後她不是正室那又如何,他當了皇上,妾室自然也貴為皇妃,那樣的尊崇與地位,能是一般妾室相比的嗎。

喻哲兒就在這種心境下,才對王承柔不搭不理充滿敵意的。王承柔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喻哲兒如此對她,竟是為了給李肅抱不平。

就在命婦女眷們都等在聚福殿的時候,太後那裡,她與趙湧彥把慶端公主叫來坐在一旁,聽他們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這殿內還不止太後與五弟,還有監廠的副監宋公公。

李太後問:「宋衛,今日公主的賀禮,你要一一查驗清楚,不可出了差錯。不是哀家不信你們,是上次雲奇公主過壽的時候,就少了件賀禮,鬧到皇上那裡去,真是雞飛狗跳不像樣子。」

宋衛規矩地答道:「太後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盡心盡力,決不會讓上次的事重現。」

李太後:「嗯,要說還是你辦事讓人放心,你們正監最近在做什麼呢?」

宋衛:「邵公公他,忙著皇上給的差事呢。」

太後看了趙湧彥一眼,然後她說:「邵鳴有些事還是看不透,心裡隻有聖上啊。」

這話讓宋衛怎麼接,做人奴才的,心裡不有聖上還能有誰。

宋衛點頭哈月要的,沒言語,太後乾脆直接道:「有聖上不是壞事,就可惜聖上心裡沒有你們監廠啊。」

宋衛馬上跪地:「太後娘娘明鑒,奴才們隻知效忠,哪裡敢圖聖上之心。」

李太後:「忠心忠心,你們有忠心,為什麼不敢求個顧念你們的心。我這人,最看重主動邁步之人,像五王殿下,他對我有忠心,我就要顧念著他。宋正監,你回去辦差吧,再想想怎麼把差辦得更好些。」

宋衛不知娘娘是口誤還是已經把話說到這麼明了,其實他心裡有數,這一趟被召見,宋衛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的是,太後與五王竟是想把陸鳴舍了,推他上去。

宋衛行完禮後走了出去,看到張憲空站在外麵,與義子對望一眼,宋衛問自己,敢嗎?機會給到眼前,你敢嗎?

太後這裡忙完正事,這才帶著公主與五王去到聚福殿。

他們一行剛一進院,就見院內有人驚呼。五王與張憲空同時看到令他們心悸的一幕,就見亭子那裡,有人腳下不穩欲要摔倒。這不是令二人心悸的原因,而是這位馬上要摔倒的女子一把打到同在亭中的王承柔身上。

王承柔本就站在邊上,身後就是台階,這要是摔下去,她必是傷得最重的一個。

五王與張憲空在看到這一幕後,同時朝前飛奔。張憲空心裡大駭,經驗告訴他,他就算再快也是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可他除了盡最大的力量與速度奔過去,他再做不了什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閃到亭中,一隻有力的手臂把王承柔拉了回來。同樣的,拉她回來的李肅也嚇壞了。

在他把王承柔向自己拉回的這個過程中,他頭痛欲裂,同樣是無數的片刻向他腦中湧入,卻不同於那日在張府新房裡,那時他不僅頭疼還伴有眩暈,但此刻,除了疼痛沒有眩暈。

如台上唱大戲一般,一幕幕的劇情按序目順序一一呈現在他麵前,一個楔子、一個轉場都不曾落下,全部在他腦中演過一遍。

愛與恨,情與仇,不甘與遺憾,怨恨與憤怒……所有情緒如海潮沖刷著李肅,各中滋味,無以言表。

巨痛消失,李肅此刻無比的清明,像是打通了所有的關竅,他,全部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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