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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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

兩相對望,欲言又止。

「我來接你過去拜堂,父親母親都已等在廳屋。」

張憲空語氣溫柔纏綿,與平常無二。王承柔想解釋,想與他說話,但卻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憲空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到妝台前,他拿起那上麵放著的紅蓋頭,一邊鄭重地給王承柔重新蓋上,一邊道:「走了,娘子。」

王承柔就這樣任張憲空把她帶到廳屋,喜婆自然是不在的,清心清香醒來後就沒見她們。所以隻能她們兩個照著經驗,把步驟順了下來。

張憲空又一次掀開了王承柔的蓋頭,這時王承柔才發現,由於喜事生變,一些地方也就不完全按婚俗習慣而來了。

比如,在給公婆奉茶這個環節上,新娘子的父母竟也在座。隻不過坐的不是主位,而是側首。

於是,張憲空與王承柔在給張家兩位長輩奉完茶後,又去給侯爺夫婦以同樣的步驟,也奉了茶。至此,拜堂禮成。

王承柔被重新送入洞房,外麵的席也散了。張憲空在送完賓客後,快步來到新房。屋內清心清香見他進來,給新姑爺行了禮後,就去後麵準備熱水了。

此時的王承柔已撤下頭上重重的頭飾,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張憲空哪裡見過這樣的王承柔,加之聽到後麵洗房有水的聲音傳來,他手心冒汗,心跳加快。

清心清香侍候著王承柔梳洗完畢,一股香氣從屏風處傳來,張憲空見王承柔隻著了件裡襯寢衣,繁重的吉服早已被脫去,裡麵的這身內襯,服貼在她身上,倒更能顯出她妙曼的身材。

她的侍女帶她到妝台那裡,拿出布巾給她開始絞乾頭發。

張憲空一下子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也去了。」幾步邁入屏風後的洗房。

他沒有那麼講究,不用人侍候,洗漱完畢後出來,發現屋內隻剩王承柔了。她還在絞著頭發,而張憲空現在也與她一樣了,隻著了一件白色裡襯寢衣。

他朝王承柔走過去,拿過她手中的絞布巾,親自上手給她絞發。忽然他手上一頓,但還是如常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王承柔知道,他這是看到了那個傷口。

剛才清香問她要不要重新遮上,被她製止了。她不想騙張憲空,今天的事肯定是要說清楚的,不光是為了他心裡不留疙瘩,也是為她自己。再有,王承柔也怕,遮是好遮,但若是被他發現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看到。

他們一個絞發,一個在鏡中看著他絞,共同沉默地做著這件事。

待張憲空覺得差不多了,他道:「歇息吧。」

王承柔手上一緊,握成了拳。張憲空握上這隻拳,把它攤平,再十指交扣地拉她起來,拉她到榻前。

他沒有征求王承柔的意見,直接言道:「你睡裡麵,這間屋的大門來不及修,有些漏風,若是夜裡起風,睡外麵可能會被吹到。還有,你若起夜需要什麼東西,我可幫你拿,我若是起夜了,也不會吵到你。」

王承柔不想去想,嫁去固國公府第一夜的情形,但她控製不住那些過往往她腦子裡鑽。

在直鬆堂,她也是宿在了裡麵,半夜被渴醒,想下去喝杯水,她向外挪,下地下到一半的時候,把李肅吵醒了,那人一把把她一摟,按回到榻上,低啞著聲音問她做什麼。

王承柔當時是剛嫁人的新嫁婦,她雖然一直在追李肅,但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回應,本質來說,他們並不熟,起夜把夫君吵醒,她心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小聲喃喃道:「我,我渴,」

她說著就見李肅睜開了眼,他的聲音比剛才閉眼問她時多了份沙啞:「一會兒,給你叫水。」

然後,很長一段時間後,李肅果然幫她叫了水,不止叫了喝的水,還給直鬆堂的洗房叫了第二回水。

她不該憶起這些的,但都是她經歷過的,這一世隻要有與之重合的場麵,不管王承柔願不願去想,這些過往都會自己冒出來,提醒著她,李肅在她生命中曾劃下過那麼多那麼深的痕跡。

兩個人合衣躺下後,張憲空吹滅了床頭的蠟燭。眼睛在適應了黑暗後,透過月光,可以看到頭頂的榻縵。

王承柔根本閉不上眼,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就在她覺得必須說點什麼的時候,她的手被張憲空握住了。

還是那種握法,十指交扣,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隔開她的,與它們融,。為一體。

王承柔打破了黑夜的寂靜:「他沒有,他沒有碰,」

忽然,剛還在她身旁的張憲空一個翻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撫著她的發,堵上了她的嘴。待離開她的唇時,他道:「不用跟我解釋,不要當回事,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不待王承柔回應他,他重新堵上了她的唇。

王承柔發現,男人是不是在這件事上,都不懂溫柔。就連一貫對她溫柔待之的張憲空,也讓王承柔重新認識了他。

黑夜像是解除白日所縛的咒語,消除人形,化身猛獸,霸道強勢的力量無所不在,不能抵抗。

一片雲朵遮了月亮,雲京城的街道上,響起了打更聲。

聲音傳到固國公府裡,校場上燈火通明,李肅打著赤膊,赤手空拳地已經打趴下四名武士。但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他聽到這聲更聲,他一個分神,被第五個陪練的武士找到了機會,一拳打在了他的月匈口上。

「公子!」管青山馬上叫了起來,那名武士也沒想到,主子會一點都沒有躲,生生受了他這一拳。

李肅捂住心口的位置,是疼的,真疼。

他對著跪在地下請罪之人道:「你下去,你們都下去。」

被管青山挑出來陪練的幾人躬身告退。管青山上前查看李肅的情況,見他嘴角溢了血。

管青山是懂武的,剛才那一拳,明明公子可以躲開,但他顯然是楞神了,公子到底是被什麼分了心神,竟在如此激烈的對戰中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

李肅沒有去處理嘴角的血,他還在捂著心口,他問:「什麼時辰了?」

管青山:「戌時。」

李肅:「戌時啊,那我沒聽錯。」

李肅把手從心口處放下,武士的那一拳他心裡清楚,並沒有多重,對方發現他沒有防禦時,在最後時刻是收了勁的。他們這種高階武人,說是會盡全力陪練,但各個早就把武力練到如火純青的地步,能熟練地收放自如,根本不可能真正傷到貴人們。

所以,這一拳對於李肅來說,並無大礙。但為什麼心裡這麼疼呢,且越來越疼。

戌時,是雲京城萬家燈火該熄滅的時辰,聽到這個更聲,一般家家戶戶都是要滅燭吹蠟,上榻就寢的。

「青山。」李肅道。

「屬下在。」管青山這聲在答的,擲地有聲。在公子問完他什麼時辰後,再想到剛才公子失神前聽到的那聲打更聲,管青山明白了公子為什麼失神,為什麼沒有躲開那一拳。

他從沒有見公子這樣過,管青山別的不知道,但他知道公子捂著心口,是因為那裡疼了,不是被那一拳打的,而是被傷的疼了。

李肅:「我後悔了。」

管青山:「屬下在!」屬下在,隻要您開口,是去殺人還是搶人,隻要您一句話。

過了許久:「你下去吧。」

「公子!」

李肅看向他:「怎麼?」

這聲問詢帶了威壓,管青山若再不聽令下去,他就是在行逾越之舉了。管青山身一躬,退了出去。

李肅當然知道管青山剛才是什麼意思,他隻不過是流露出一絲真實情緒,與他一同長大的管青山就做到了感同身受。

可是,管青山終究還是不了解他。李肅嘴上說著後悔,但他也隻是說說,他的驕傲隻能讓他做到這一步,像他在新房裡同王承柔說的那樣,他不會對她用強,他要她回過頭來求他,心甘情願地自投羅網。

在王承柔的事情上,李肅尊嚴的底線,已退了好幾回。他以為他不會追問她為什麼不再追著他跑,但他問了,他還以為他不會用勢逼她嫁他,但他做了。

還有很多這樣的事情,李肅都破例做了,直至今日,他去鬧了婚儀。他放狠話,他抱了咬了她,但也隻能做到這一步。如果在那件事上都要他強迫她,那他的驕傲與尊嚴將被置於何地。

夜很長,夢很長,至此,李肅把他與王承柔成親當天的事情全部記了起來。每一個片段每一個細節。他的滿意滿足,他的肆意而為不知節製。那些瘋狂的,他從來不認為會發生在他身上的失控……一切種種,光怪陸離,卻又真實清晰,令他沉迷其中。

以至於,當他醒過來,半睜著眼就朝身邊伸出了手去,撲空的感覺令他心裡搭的樓台也塌了。明明按著憶起來的回憶,他這一摟,該是摟到一個溫香軟嬌,然後就此又睡了過去,而他難得的起晚,差一點誤了敬茶之事。

可現在,哪有什麼溫香軟嬌,他扌莫到的是涼絲絲地綢褥。李肅一下子坐了起來,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今日他還要入宮,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目標堅定,一往無前。

張府,王承柔累壞了,待她睜開眼時,隻有她自己還躺在榻上。

她一骨碌,坐了起來,頓了一下開始喊人:「清香,清心。」

「姑娘,您起了。」從外寢進去來的是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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