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撐腰(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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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神色微怔,自是不知該回他什麼話好。

幫他?

怎麼幫?

霍平梟沒急著催促她回復。

男人默不作聲,冷淡的眉眼微垂,接著用長指幫她開解帶扣,動作雖看似慢條斯理,實則卻在步步緊逼地向她貼近,身影、氣息都透著淡淡的侵占意味。

柔軟的絲質麵料逐漸從阮安的肩下滑落,姑娘的雙頰驀地一紅,趕忙用小手將襦裙訶子的上沿提起,試圖製止他的動作。

霍平梟見她抗拒,便及時收手,沒再繼續欺近。

阮安紅著小臉兒轉身後,不敢直視他眼,隻嗓音訥訥地回道:「不、不麻煩侯爺了,我讓白薇她們幫著換就好。」

說罷,她也終於會出了霍平梟適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身為妻子,不應當將為丈夫更換衣冠的事假手於丫鬟做。

當然,她存著私心,也不想將這種事假手給她人做。

許是覺察出她的羞赧和局促,霍平梟便沒再站在屏風後,盯著她更衣。

阮安終於鬆了口氣,也聽得站於屏風外的男人抬聲,將茯苓和澤蘭喚了過來

很快,茯苓和澤蘭過來,幫阮安換了身素白的寢衣。

織理細密的淡黃綃紗映著紅燭微搖的火舌。

阮安剛要走到鏡台前,為自己拆解鬟發上的簪飾,卻忽地察覺,霍平梟打在那屏風上的高大身影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他又往她的方向款款走來,頃刻間,二人的距離驀然拉近。

姑娘的心跳忽地頓止,霍平梟卻讓澤蘭搬來了個小小的交杌,並讓她將那交杌放在了阮安趿著芙蓉繡鞋的兩隻小腳前。

「站上去。」

他淡聲命罷,抿唇注視著眼前嬌怯的姑娘。

阮安在丫鬟的摻扶下踩上了那把烏木小椅,怕她站不穩,霍平梟還是攙了她那纖細易折的胳膊一把,以防她摔倒。

兩個丫鬟知道侯爺這是要與夫人單獨相處,都主動屏退一側,不敢打擾。

阮安這回雖然高了許多,可霍平梟說話的聲音,卻仍是從鬟發上方拂過。

他嗓音低沉地問:「之前在杏花村,我身上的衣服,你沒幫我換過嗎?」

阮安搖了搖首,垂眼回道:「都是孫也幫你換的…我沒幫你換過。」

「會解男人月要封嗎?」

他問著,亦突然攥著她纖細胳膊的大手往下移,趁阮安未將手收回,他再度轉握她纖潤如玉的小手。

霍平梟牽引著它,往他黯色的月要封處放,語氣透著散倦,淡淡又問:「不會的話,我教你。」

阮安柔嫩的手背,本就被他掌紋粗糲的大手握著,帶著燙意,指尖在觸及到他的月要封後,卻染上了淡淡的微涼。

說話間,霍平梟竟還用指腹輕輕地捏了下她,男人冷峻的麵龐逐漸貼近,阮安沒能躲過。

她終於意識到,自成婚後,霍平梟存了心思,總在刻意地撩撥她。

霍平梟示外的性情冷淡桀驁,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記,可阮安在私底下與他相處時,他待她的方式卻主動又外放。

像霍平梟這樣的人,這麼對待一個姑娘,她的心就是塊寒冰,也能被他給焐化。

再這樣下去,她早晚要露陷。

這般想著,霍平梟微微傾俯身體,兩個人的鼻尖也僅剩了兩指的距離。

看出他這是要順勢親她,阮安終於將小臉兒別過一側,頗煞風景地提道:「我…我今日和三弟去通鑒園見了父親,父親說想親自撫養霍羲,當時礙於情勢,我隻能先在他麵前應下了這事……」

話說到這處,霍平梟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

想起阮安已有好幾日沒見到霍羲,而他卻因疏忽大意,沒及時解決這事,男人硬冷的下頜線條逐漸繃緊,黯色的瞳孔多了些冷沉之色。

阮安看向他,接著問:「但霍羲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所以這事,我還是覺得應當和侯爺商量商量。

「侯爺你是怎麼看的?」阮安又問。

「當然不行。」

霍平梟將阮安的小手鬆開後,掌心猶存著她肌膚溫膩的觸感。

他嗓音幽淡,又道:「明兒個我先和霍羲那個小鬼談談,讓他直接來院子裡陪你,等晚上從軍營回來,再同我父親好好談談這事。」

***

次日一早,霍平梟直接去了通鑒園。

聽得霍平梟要接霍羲回去,蘇管事的麵色有些不自在,恭敬地同他解釋道:「相爺昨夜身體不適,白日還要補眠,還未起身。老奴…老奴做不了這個主啊……」

蘇管事雖為相府的大管事,可自打霍平梟也被聖上賜了爵位後,他在這府中的日子,也同走鋼絲似的,他徘徊於這對性格都很強勢的父子之間,兩頭都不敢得罪。

由此也可見,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實乃別有居心。

憑著霍平梟近年南征北戰的赫赫功績,自然擔得起一個侯爵之位,隻外人看來,這一門二侯之名能讓一個世家風頭無兩。

但像蘇管事這樣,活在圍城裡的人卻深深地清楚——皇帝做此舉,也是深諳霍平梟的性情,或多或少是想借著這封爵一事,挑起霍家的爭端,搞得霍家父子不睦,內部不和。

相爺近年因著陳年舊疾,示外的行事風格雖不及此前狠辣鐵腕,但卻如一隻睡著的猛虎,在關鍵的時候,依舊能翻雲覆雨地擺弄著整個朝局。

待霍小侯爺的態度,卻不及此前嚴厲,大有放任之意

霍平梟冷冷地睨著蘇管事看,沉聲道:「你隻管將霍羲拎出來,剩下的事,本侯來跟相爺解釋。」

說罷,男人陰沉著臉,便要往通鑒園的軒堂裡闖。

通鑒園裡駐守的侍從大都是霍閬的心腹,隻肯聽從霍閬一個人的調配,是以,縱然他們畏懼霍平梟的氣焰和武力,還是做出了攔截之舉。

見狀,霍平梟不禁覷了覷眼眸。

他自十五歲那年參軍後,也收斂了些以前的野蠻性子,待入了劍南的官場,性情也比從前沉穩了許多。

想起以前同霍閬對著乾的日子,都已過去了十年。

這十年裡,他基本都在外麵征戰,每年見到霍閬次數不過兩三回,就算回了相府,他多數也是待在自己的府院裡,很少會主動見他。

且這幾年,霍閬很少去朝堂,皇帝若有大事需要與霍閬商量,甚至會因著他雙腿不便,親自乘著禦輦,到相府來向霍閬問詢。

思及此,霍平梟再度冷眼看向了那些佩刀侍從。

老頭昨天晚上就沒睡好,那今天晚上,他就更別想睡了。

他倒是許久都沒在老頭的院外鬧過了,也不知霍閬近年換的這批侍衛功夫如何。

男人的神情雖略顯散淡懶然,可眼角眉梢間,卻蟄伏著即將開啟殺虐的淡淡戾氣,直惹得人背脊顫栗發麻。

就當練練拳腳,他盡量不把人打傷或是打殘。

微風漸起,將青石板地落著的殘損花瓣吹拂至了半空。

——「仲洵。」

霍平梟剛要同這些侍從動手,霍閬深沉的聲音從軒堂內傳了出來。

-「一大早就來本相這兒鬥毆,狼騎團那幾萬名兵士還不夠當你陪練嗎?」

-「都做父親的人了,還跟以前一樣,動輒就要動粗,成何體統?」

伴著霍閬冷沉的聲音,侍從也推著他的輪椅出了軒堂。

小霍羲則噠噠地邁著小步,跟在了霍閬的輪椅旁。

霍平梟見男孩的眼神乖巧,不過才幾日的功夫,便跟霍閬混的極熟。

霍閬是個氣質深沉強勢的老者,可霍羲卻一點都不懼怕他。

待霍閬的輪椅停住,霍羲也在輪椅旁停住了步子,男孩仰起小胖臉看向了霍閬,又看了看霍平梟。

霍閬伸出了那隻佩著玉扳指的手,很自然地扌莫了扌莫霍羲的小腦袋。

見此,霍平梟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瞬驚詫。

這還真是傳說中的隔代親,他無奈地垂眼,沒跟霍閬說話,直接對著小團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低聲命道:「霍羲,我來接你回去。」

霍羲猶豫了片刻,嗓音稚嫩地回道:「不,我要留在這兒,跟阿翁學東西。」

「你阿翁能教你的東西,你老子也能教,沒必要偏得跟著他學。」

霍羲一聽霍平梟自稱老子,立即就蹙起了小眉毛,奶聲奶氣地回道:「不!你隻會打仗,空有蠻勇而已。阿翁才是文官,我將來要做的也是文官~」

霍羲的這番話,竟是讓霍平梟被氣笑了。

霍平梟能坐到如今的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是按霍羲的理解,隻是個空有蠻武的莽夫。

——「那你娘呢?你不想你娘嗎?」

霍平梟撩開眼皮,睨著他,又對著小團子說出了誅心之語。

一聽霍平梟提起了阮安,霍羲的小胖臉兒立即就垮了下來,男孩將兩隻小手背在了身後。

心中卻在想,隻有在阿翁的教導下,他才能更快地做官,為了他娘親將來的幸福,他或許隻能選擇犧牲見娘的機會了。

可是,他也好想好想娘親吶。

霍羲的小臉兒愈發地沮喪。

見狀,霍平梟準備再對小團子說幾句誅心的話。

正此時,霍閬撥弄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方才開口道:「蘇管事記,將小世子送到房夫人的院子裡,讓他去見他母親。」

蘇管事立即回道:「是。」

蘇管事牽著霍羲的小手,讓仆婦將孩子送到阮安的住所。

霍平梟倒是未料到,霍閬竟能這麼快就軟下態度,便也要告辭離開通鑒園去軍營。

未料霍閬卻同他提出,要同他好好談談撫養霍羲一事。

待進軒堂落座後,霍平梟沒跟霍閬客氣,他話音沉沉,開門見山道:「孩子還小,離不開他生母,況且他還沒到四歲,用不著那麼刻苦。」

說著,他又用看向霍閬,語氣透著堅決:「這事兒,沒得商量。」

蘇管事垂著頭首,立侍在一側,兩隻耳朵卻都豎了起來,不欲放過霍氏父子談話內容的任何一字。

他覺,這時定北侯說話的語氣和神情,跟他十幾歲時簡直一模一樣,頑劣又不馴。

定北侯雖然也做了父親,可在霍閬麵前,依舊是兒子。

說來,霍平梟已經許久沒跟霍閬這麼劍拔弩張地說過話了。

蘇管事竟然有些懷念從前那些雞飛狗跳的日子了。

「你兒子是難能一遇的奇才。」

霍閬的語氣平淡,他將胳膊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低聲又道:「稍加培養,便可超過你我二人。你確定要浪費他這顆好苗子,讓他跟尋常的孩童一樣,隻知招貓逗狗?」

蘇管事麵色一詫。

相爺基本不會說誇贊人的話,可適才的語氣卻是如此篤然。

他是覺得小世子比尋常的孩童聰明了些,但他到底是不是奇才,蘇管事看不出來。

不過相爺說是,那便一定是了。

且不提相爺獨到的識人辨才之能有多準確,就算小世子不是個奇才,可他但凡是比尋常的孩童聰明了些,經由相爺這麼一朝一夕地培養,那將來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啊。

外麵人都說,他們霍家到了霍平梟這代,便已是到頂的鼎盛了,再往後,霍家絕對就要走下坡路了。

蘇管事對這些說法自然是憂慮又氣憤的。

可又覺得,這些人說的,倒也是這個理。

霍閬和霍平梟這對父子,一個做到了文官的極致,位極人臣,權傾朝野。

另個則做到了武將的極致,一戰封侯,掌四方之兵馬。

後輩若再想超過,怕是隻有走那條大逆不道的路子了……

霍平梟聽罷霍閬這話,眸色微微一變。

霍閬又道:「霍羲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他母親,你這麼緊張做甚?本相身體不好,偶爾也有些朝務要處理。不可能天天都將霍羲帶在身旁,每一旬(十日)裡,當然也得讓他去他母親那兒待幾日。」

霍平梟費解地輕蹙眉宇,沒立即回復。

蘇管事卻悄悄地眨了眨眼,他想起昨日,霍閬可不是這麼說的。

霍閬說的原話是:要將霍羲養在身邊。

房家表妹礙於他威嚴,再加之性格弱勢,不敢在他的麵前爭取,這幾日霍閬也沒讓下人將霍羲送到房家表妹的院子裡。

蘇管事忽地會出了霍閬那些幽深的心思。

蘇管事猜,相爺弄了這麼一大出,八成是想讓定北侯來主動見他,借著霍羲撫養權之爭,定北侯自然而然地就得跟他記多說上好幾句話。

他們相爺做事的方式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彎繞忒多。

另廂,霍平梟終於開口,淡聲回道:「明白了,等我回去跟房氏商議商議,再給你個答復。」

適才他也弄明白了霍羲為何會突然存了入仕的想法。

這小鬼應當是偷偷聽見了阮安和他在沛國公府的對話,這才想早點入仕,好讓他早點放妻。

不過就算霍羲再聰明,也得十幾歲才能正式參加科考,童子試封的官都是些類似於學士的加官,聽著好聽,實際上卻是虛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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