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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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那麼多迎春,一朵飛走了,還有下一朵。」袁山河的目光落在她麵上,「人生也一樣,一程過完,還有下一程。一種過不了,還有下一種。」

葉知春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袁山河瘦削到刀刻似的下頜,和下巴上一片不羈的青。

男人靜靜地站在白熾燈下,伸手拿過那朵迎春,從容不迫插在她發端。

「換一種人生過過吧,葉知春,就當一次全新的冒險。」

她張嘴發出兩個單音,有些生氣,想問他知道什麼,站著說話不月要疼,灌什麼雞湯。

可袁山河好像被她生氣的樣子逗樂了,居然還笑著說:「怎麼,你不敢?」

葉知春狠狠瞪他一眼,自己動手推輪椅,頭也不回地往病房裡去了。

背後傳來袁山河的聲音:「這個眼神我看懂了,你在說,[激將法沒用]。」

葉知春停在病床前,慢吞吞回頭,一本正經點頭。

袁山河繼續翻譯:「這個眼神代表,[喲,心裡有點逼數啊]。」

葉知春:「……」

到底還是沒繃住,她笑起來。

這一笑,頭上的迎春花就掉了下來,袁山河走進來幫她撿起,「我重新幫你插上去--」

手抬到半空,被女孩緩慢地、笨拙地拉住了衣袖。

葉知春搖搖頭,小心翼翼從他手裡借過了那朵花。

「不……」她重復了好多遍這個字,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下一個字。

「不插?」

她重重點頭,模仿他的嘴型,發出了模糊的音:「不……ca。」

袁山河笑起來:「學得很快啊,再來一遍?」

「不……ca。」

「不插。」

「不ca。」

「舌頭卷起來,不cha,不是不ca。」

「不……」這一次又費了極大功夫,才說出下一個字,「ca。」

結果還是ca。

袁山河:「……」

葉知春:「……」

兩人相顧無言,袁山河隻能拍拍她的頭,「沒事,下次繼續努力。」

門口的王娜小心翼翼往裡瞧,「山河哥,十四樓找你呢,說要聊聊下一輪治療的方案。」

於是袁山河很快道別走人,倒是走到門口了,還不忘回頭問一句:「上床用我幫忙嗎?」

王娜趕緊表示:「我來我來,你這身子骨,還是歇著吧!」

「那行,我明天再來找你啊。」袁山河自然地抬手揮了下,消失在病房門口。

葉知春憋半天,憋到那個身影估計都進電梯了,還沒憋出一句:「來乾嘛。」沮喪到家了。

王娜小心翼翼湊過來,「知春姐,我扶你上床?」

葉知春輕飄飄看她一眼,隻一眼,王娜提心吊膽。

畢竟上一回她表示要幫助葉知春做點什麼時,葉知春就拿「怎麼你當我是廢物」的眼神冷冰冰盯著她,沒兩秒鍾就發作了。

王娜心有餘悸。

好在這回沒有,葉知春默不作聲,任由她幫忙,片刻後躺在了床上。

王娜湊近問:「還要我做點什麼嗎?」

葉知春慢吞吞抬眼看她,廢了老大功夫,說出一個字,起初不甚清晰,王娜還貼近了仔細聽。

最後才聽明白,她說的是--

「滾。」

王娜:「……」

王娜表示好的,鬆口大氣,迅速不帶回頭地滾了。

留下葉知春靜靜地躺在床上,一點點抬起手來,仔仔細細看著那朵黃色小花。

她有些困惑,有些迷茫,但說不清為什麼,耳邊仿佛還回盪著袁山河的那些話。

這是迎春花,是春天開得最早的花。

天寒地凍,別的花都還不敢開的時候,它已經勇敢地綻放了。

葉知春看著那朵勇敢的花,比起剛摘下來時,它已經有點蔫了,但顏色依然燦爛。

她湊到鼻端聞聞,發現沒什麼味道,想半天,最後費力地撐著身子,把枕頭抬起,將花壓在了下麵。

半小時後,葉母來到病房時,意外聽見女兒在說話。

葉知春已經抗拒康復治療很久了,每次練半天練不出一句話來,就會崩潰,會大哭大鬧。

久而久之,葉母也放棄了,比起歇斯底裡的女兒來說,不說話就不說話吧。

可時隔好幾個月,她破天荒看見葉知春在主動說話。

「不ca。」她說,然後又沮喪地皺起眉頭,「不……zha!」

葉母在門口站了半天,抹掉眼淚,笑吟吟走進屋:「不紮什麼?不紮針?」

葉知春死魚眼瞪著天花板,泄了氣,重重地錘了下床。

不練了!

可是當天半夜,值班護士巡房時,又一次聽見了類似聲音。

隔天,護士站都在悄悄議論:「看來公主是紮針紮怕了,大半夜都在苦練[不紮]呢……」

「什麼?公主肯練習說話了?!」

「可不是?也是可憐人,紮針紮到最不想做的康復訓練都主動做上了,唉……」

作者有話要說:深夜e時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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