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 / 2）
如果林涉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正是孔寒送藥給他的景象。
男人一遍一遍回放著視頻，麵容隱沒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隻有屏幕上的瑩瑩綠光在室內幽幽顯露。
安靜到詭異。
男人沉默的聽著電話那頭林涉的辯解，突然意味不明的轉換了話題，「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是不是很開心？」
林涉臉色瞬間煞白，囁嚅著說不出話。
男人可怕輕笑透過電波傳過來，宛如魔鬼的笑聲讓林涉控製不住的發抖。
「可我有點不開心，」另一頭傳來一陣嘆息，「林涉，我早說過讓你乖一點沒聽話一點，不要讓爸爸操心，你為什麼總是不聽話呢？」
林涉瞳孔在劇烈顫動著，幻痛讓他開始發抖，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哪裡又惹男人不高興了。
又或者，根本不是他的錯，是男人的工作又出了什麼問題？這些林涉統統不得而知，他唯一知道就，就是在這時候，一定要用最順從，最軟弱的姿態和男人道歉。
以祈禱男人可以好心放過他一次。
林涉姿態卑微而不安，長長的睫毛因為慌亂顫抖著，唇色蒼白，柔順極了，
「爸爸，對不起，」
「好好享受這段快樂的日子吧，等我回來。」另一頭笑著說完這句話後就掛斷了通訊。
獨留下林涉一人茫然的聽著電話中的嘟嘟忙音。
徹骨的涼意順著腳底侵入肌理，徹底淹沒了林涉，等待未知教育的心理折磨讓林涉精神開始緊繃，手心出汗，直到一陣機械音響起，喚回了同步率百分百的心神。
【淒慘少年時，黑化度5】
林涉神經一鬆，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額發緊緊黏在冷汗淋漓的額頭上。
對變態養父強烈的應激反應是不可控的。
林涉自己也控製不住。
【宿主宿主，我們又有分啦！】067聽到播報激動到尖叫，剛準備和林涉分享喜訊，就看見林涉麵色蒼白的模樣，頓住了，有點擔心道，
【宿主，感覺怎麼樣？你沒事吧？】
林涉緩和了好幾分鍾才恢復了一點精氣神，拖著身子去了衛生間，客廳內有監控，林涉可不敢再客廳裡做些什麼，指不定變態養父就是窺屏呢。
衛生間內，
林涉無力地擺擺手，長吐出一口氣，「沒事，我緩緩就好了。」
該死的變態，究竟給原身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陰影，怎麼都幾次了還是控住不止本能的恐懼。
【那宿主你先趕緊休息休息。】067急忙道。
林涉緩了幾分鍾才恢復冷靜，他無奈地查看著自己的情況，看來這澡是白洗了，藥也白擦了，還得在重復一邊。
可變態養父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林涉百思不得其解。
067看林涉沒問題了，正喜滋滋地給林涉展示黑化度進度條呢，聞言大手一揮，
【宿主，你就是想太多，變態人渣的想法誰能想到呢，說不定就是那個變態他犯病了。】
可林涉還是有點不放心，
「可劇情裡沒有這段啊。」
067探頭安慰林涉，【管他有沒有，起碼人家貢獻黑化值，給我們積分了，我倒是希望這個變態能多來幾次呢，我們的積分就有了。】
【都這麼久了，我們也就能從變態養父這裡薅點積分了，要是能再多點就更好了。】
067咂扌莫著嘴，還有點不滿足，看林涉還皺著眉，安慰道，
【宿主你擔心什麼，就算變態養父真的有點偏劇情了，那對我們來說也是隻有好事沒有壞事，你看他這一次，不是給我們送積分來了嗎，他和孔寒宋斂兩位小天使不一樣。】
【呸呸，變態忍人渣才不配和小天使相提並論。】
林涉被067這一番安慰到也覺得有些道理，便不再擔心。
隻是重新洗漱了一遍，又重新給傷口上好藥，才躺上床準備休息。
第二天，
距離學校門口不遠的一輛黑車中，
一臉富態福相的宋父正坐在後座，透過貼了膜車窗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學生，手機屏幕正亮著，上麵赫然是林涉的照片。
來來往往的行人偶有注意到轉頭查看，不過在看到漆黑一片的車窗時，又都無趣地轉回了視線。
車內，
前座的秘書兼司機同樣看著外麵，隻不過還是有點納悶，
「宋總，這孩子不是和宋斂少爺是同學嗎？那他們肯定是一個班的啊，您直接去問老師不就行了。」
何必繞個大彎，費勁心思跑學校門口蹲守。
非得讓他連夜趕過來。
略胖的宋父搖頭，樂嗬嗬道，「小林啊，你不懂，我這兒子性格倔的很，他要是知道我私底下偷偷打聽他朋友的事，一定會跟我生氣的。」
秘書小林確實是不太懂這種有錢人的想法。
他更不懂宋斂這孩子怎麼就對宋家的房地產公司看不上呢，多厚的家財啊。
所以說，果然是孩子，現在還不懂這些的美好。
「哎，小林你看看，是不是那孩子？」宋父眼尖，遠遠就看見穿的嚴謹規矩，模樣乖巧的林涉，和照片上對了一下，「好像就是那孩子。」
秘書小林順著宋父的視線看過去，辨認了半天，「宋總，好像還真是。」
「哈哈哈，我就說我沒認錯吧。」宋父頗有些得意，在車裡遠遠打量了一眼林涉，
「這孩子可真是，大熱天的穿著這麼嚴實，紐扣扣得太板正了，也不覺悶得慌，到底是小孩子啊，身體就是好，不像我們年紀大了，熱一點點就受不了。」
秘書小林麵上帶笑，贊同宋父的話。
宋父也不需要秘書的回話，宋斂這個老宋家唯一一個聰明獨苗苗的眼光總不會錯的，他和那孩子做了朋友，那肯定是就是這孩子身上有優點嘛。
宋父對林涉是越看越喜歡，「這孩子，看著多乖巧，多規矩，也就比我家宋斂差了一點點，挺好。」
是啊，你看誰不是都比宋斂小公子差點。
秘書在心底吐槽。
「小林，這人你也看見了，盡快弄清那孩子的具體信息，能做到吧。」宋父收回視線，看向秘書。
秘書急忙點頭，「宋總放心，二十四小時之內信息就會發送到您的手機上。」
「嗯，不錯。」
宋父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林涉，才道，「走吧。」
「宋總，我們不等等……宋斂少爺嗎？」秘書傻眼了，他還以為宋父來這重點時為了宋斂呢。
說到這個宋父就有點苦瓜臉了，愁的像是吞了一斤魚膽，「你當我不想看啊，宋斂那孩子不願意看見我。」
不然他巴巴的找人家林涉乾什麼。
直接找兒子不香嗎？
小林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
「走吧，宋斂那孩子眼可尖了，萬一看見我又得不樂意了。」
「好的宋總。」坐在駕駛位的秘書發動了引擎，低沉的發動機聲響起，身後的宋父最後收回視線，看著秘書，「對了，我讓你準備的現金準備的怎麼樣了？」
秘書一邊開車一邊恭聲道，「三十萬現金已經全部提現完畢。」
「嗯，這還差不多。」
宋父很是滿意地點頭。
他這個做父親的十幾年沒有盡過責任，宋斂這孩子既然喜歡學習，還那麼聰明，他必須得為兒子做點什麼。
就算是砸錢，也得給這唯一的兒子砸出一個前途來。
黑色車輛低調地駛過轉交匯入車流之中，逐漸消失。
車輛開動之後，林涉被引擎聲驚動，抬眼看了一眼，看見隻是一輛沒見過的車輛後又隨意地轉回視線。
此刻學校門口擠擠挨挨全是小吃攤，擠擠挨挨的全是學生。
在艱難地擠過他們之後，林涉一邊嗅著空氣中的香氣，一邊和067感慨，「這味道也太香了。」
【宿主，有點出息，你不是吃過早飯了嘛。】
「雖然原身的手藝也不錯，但你沒聽過嗎？沒吃過的才是最好的。」林涉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雖說原身年紀不大，但在變態養父長年累月的壓迫之下，早就給自己練就了一身還算不錯的廚藝。
隻不過有時間還是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變態養父不給食材，原身也隻能挨餓。
林涉和067一邊嘟嘟喃喃，一邊進了教室。
新同桌宋斂早就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身形筆直，正垂眸認真的小聲背單詞，初晨的陽光灑在清冷少年的身上，給他渡上了一層淺金的餘暉。
林涉咂扌莫咂扌莫嘴，對認真學習的宋斂無比敬佩，和067小聲道，「看看人家。」
067同樣對宋斂小天使濾鏡拉滿，此刻正捂著臉，
【真棒！】
為了不打擾到宋斂，林涉特意輕手輕腳坐到位置上，不過宋斂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抬眸和林涉打了個招呼，淡漠的眼中蔓延著絲絲縷縷的溫情。
「身體怎麼樣了？胃還疼嗎？」
林涉抿著唇淺淺的笑了一下，經過昨天一事後，他和宋斂之間的關係似乎近了一點，打心底也並不怎麼反感宋斂的關心。
「已經不疼了。」
今天的同桌依舊和之前一樣，穿著一身長而不透光的衣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紐扣也規規矩矩的扭到最上麵，隻裸露出白皙的手腕和柔順的脖頸，頗有些乖巧。
正乖乖回答著自己的問題。
宋斂眼中融化的笑意不自覺加深，不過他可是沒忘記林涉在醫務室說的話，「吃過早飯了嗎？」
林涉愣了一下，才明白原來宋斂昨天已經聽到了他和醫生之間的對話。
虧他還特意放低了聲音，小小聲回答。
林涉覺得自己丟人的有點臉紅，咳嗽了一聲，小聲嘀咕，
「吃過了。」
宋斂的關心真誠的讓他有些不忍說謊。
可林涉轉頭一想，自己今天本來就真吃了，有什麼可心虛的。
「真的？」
宋斂有些懷疑，視線停留在林涉身上，企圖從林涉的神情中找出點什麼，「你不是說叔叔出差了嗎？」
林涉不服氣了，瞪了一眼宋斂，「誰說早餐一定要別人準備好了，我自己會做，不行嗎？」
少年挺著月匈膛氣惱的模樣比平時靈動鮮活了太多，好像整個人都被注滿了生氣，小小瞳孔中燃燒的兩簇火苗都在熠熠生輝。
宋斂唇角是壓不住笑意，「你還會自己做飯。」
林涉壓抑著小得意。
好吧，這大概是唯一能隻能驕傲的事了，多數的平常學生在他這個年紀說不定還被禁止扌莫灶台呢。
雖然，自己會做飯是生活所迫，沒有辦法，其他學生大概都是以學習為主，對孩子充滿關心的家長們才舍不得讓家裡的孩子去碰廚具。
宋斂聽到是林涉自己做飯，雖然有些疑惑，可轉念一想，林涉是和父親一起生活，再加上林涉父親的工作好像需要出差，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林涉才學會了自己做飯。
這倒是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看著鮮活而帶著不可查覺小得意的同桌，宋斂真心實意的誇獎，眼中盪漾著笑意，「你還會做飯，真厲害。」
林涉被宋斂真誠的誇誇誇得情不自禁的有點發飄，兩眼微眯，像被順毛扌莫爽了的小小幼貓。
「宿主，注意人設。」067簡直沒眼看此時小得意的林涉。
林涉努力壓著上揚的嘴角，微微低著頭，像是被宋斂直白的誇贊的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他在誇我哎！】
林涉絞著手指期期艾艾，心裡放著煙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是打壓他，嘲諷他，而是承認他的優秀，認可他，誇獎他呢。
原來被人認可、誇獎的感覺這麼好。
067不樂意了，【誇你怎麼了，我沒誇過嗎？你看你黑化度進度上漲的時候，我哪次沒有誇過你？】
「哪又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067委屈又不服氣。
林涉：「你誇得太敷衍了，一點都沒有人家宋斂小天使誇得真心。」
067突然心虛，大聲的哼了一聲，強詞奪理的大聲喊道，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偏心，我生氣了，哼！】
林涉還沒來及說話呢，067就氣憤的飛速跑遠了。
林涉靦腆又乖巧可愛的戳的宋斂心頭發燙，他發現，越靠近林涉就會越了解他的本性，可越了解，也就越心疼。
林涉其實很好懂，也很心軟，隻是一直給自己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殼拒絕別人的靠近。
可一旦有人真正的關心他，他就會軟乎乎的信任對方，用自己的方式嗬護著這份友誼，還會像貓坦露軟軟的肚皮一樣露出自己真正單純的性格，簡直是好懂到令人擔心。
而且，林涉麵對誇獎的可愛反應實在讓宋斂蠢蠢欲動。
宋斂沒忍住，伸出手戳了戳少年的臉，看少年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一雙黑溜溜的貓瞳茫然且震驚的看著自己，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可以肯定，自己在林涉眼中一定是令人退避三舍的形象。
不然林涉不可能這幅神情。
不過，同桌的這幅模樣也實在是讓人更想戳戳了。
林涉還沉浸在被人誇誇的小得意裡的，就感到臉頰上一陣涼意拂過，帶著雪意，林涉愣愣抬頭，就看到清冷少年正神色這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指尖。
林涉震驚了！
呆呆愣愣地看著宋斂，圓溜溜的眼透過黑色額發怔怔看著宋斂。
宋斂這才是——崩人設了吧。
清冷少年還是一副平淡自然的模樣，好像剛剛戳林涉臉的人不是他一樣，隻聲音中透著淺笑，
「回神了。」
「哦……哦！」林涉撓了撓剛剛被宋斂戳過的地方，慢半拍的應了一聲。
「你身上的擦傷還疼嗎？」宋斂視線放在林涉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之處，眉頭有些微皺，林涉心裡一咯噔，下意識捂緊衣服，結果一不小心碰到傷口讓林涉臉色蒼白了一瞬。
宋斂敏銳的察覺到，眉頭微皺。
林涉確認宋斂沒法突襲掀開衣服檢查後才道，「好多了。」
宋斂的好心情消失了。
他心頭發沉，眉頭緊皺，眼底是壓抑的擔憂，宋斂相信林涉一定是沒看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唇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連柔軟蓬鬆的額發都沒了精神，耷拉著。
說出的話實在是沒有可信度。
可林涉在這方麵好像尤其警惕防備，宋斂不想破壞自己和林涉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隻能當做不知道，
「好多了就行。」
隻是終究是沒抵住內心的擔心，多說了一句，
「還有，別忘了吃藥，注意保護傷口，擦傷還是穿短袖好，不然對傷口不利。」
林涉對此是及其敷衍的點頭。
讓宋斂是無可奈何，無聲嘆了口氣，隻能換了個話題，從自己擅長的地方幫助林涉，「昨天的試卷你做了嗎？或許我可以幫你檢查一下。」
林涉眼睛一亮，宋斂的意思是，可以教他嗎？
林涉趕緊利落地拿出試卷，有些期待又有些期期艾艾，純黑的瞳孔認真的盯著宋斂，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抿著唇，
「那，會不會打擾到你學習啊。」
宋斂接過林涉手中的試卷，淡淡道，「不會，這樣也可以方便我復盤整理自己學習過的知識點。」
不愧是學神！
人真好。
林涉喜滋滋地看著宋斂，天知道他也很想好好學習，可有些地方原身自己有些地方也學的迷迷糊糊，即使他重頭翻書，一些題目還是讓他扌莫不著頭腦。
尤其是數學試卷的最後幾個大題。
宋斂速度極快地瀏覽完林涉的試卷，神情逐漸嚴肅，眉頭也開始皺起，一聲不吭的壓迫感讓林涉無比緊張。
還有種莫名的羞愧，總覺得做不出題目是不是自己太笨了。
等宋斂看完抬起頭來時，才發現同桌少年頭低的都要埋到桌子後麵了，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宋斂輕咳了一聲，將試卷推到林涉麵前，
「我看了一下，你的基礎不錯，但公式的變形和綜合運用有些不擅長，這些試卷你先別做了。」
「先看看這些吧，把這些吃透了告訴我，我整理一些題目給你。」宋斂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本黑皮筆記本，白皙的指尖和黑色封皮色差明顯，
「這是我整理的這方麵的筆記，重難點都在裡麵，你先把這些看完。」
林涉無比珍惜地接過宋斂給他的筆記本，感動極了，眼淚汪汪，
「宋斂，你真好。」
「嗤！」
林涉隱隱約約聽見一聲超大聲的冷哼，納悶回頭，就看到孔寒倨傲地微微抬著下巴從後門進來，神情不悅，鳳眼中帶著寒氣，氣壓低的讓人發毛。
從林涉這裡經過時孔寒頭也沒回，非常冷酷的直接離開。
就好像完全不認識林涉一樣，疏離而冷漠。
明顯的讓跟在孔寒身後的同桌小弟扌莫不著頭腦，視線一個勁地在林涉和寒哥之間來回轉悠，不知道他們兩這是怎麼了。
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
怎麼今天就這麼奇怪了。
067在林涉腦子裡對著孔寒指指點點，大聲咦了一聲，【他好幼稚哦。】
居然假裝看不見。
林涉偷偷扌莫扌莫地覷著孔寒，發現孔寒確實在遠離他後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孔寒今天居然沒跟我打招呼。」
宋斂動作一頓，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筆，有點擔心林涉。
林涉狂喜，「067，你看到沒，孔寒真的沒有跟我打招呼！」
這實在是——太好了！
067同樣激動到抹淚，數據眼淚嘩啦啦的淌下來，還裝模作樣的變出一個數據手帕抹眼淚，林涉很是矜持地抬著小月匈脯，使勁抿著極力想笑的唇，
「冷靜，冷靜。」
少年一直低著頭，發絲飄落遮住了少年神情，宋斂隻能看見林涉抿的蒼白的唇線，脆弱而可憐，心裡有些燙，有些發軟。
想起少年對孔寒笨拙而獨特的保護方式，宋斂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孔寒，宋斂，李老師叫你們。」
教室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宋斂回過神，敲了敲少年的桌子，看著少年茫然的視線，宋斂指著林涉懷中的筆記本，淡淡道，「別想亂七八糟的，先把前兩頁看了，等我回來檢查。」
林涉無比聽話的點頭，額前跟著晃悠的柔軟發絲和主人一樣乖巧，讓宋斂不自覺的眸中帶笑，隨後才起身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修長背影漸漸遠去，林涉撫扌莫著宋斂給他筆記本，再次感嘆，「宋斂小天使真的是個好人啊。」
卻不知，這在去往辦公室的路上，宋斂叫住了孔寒，
「孔寒，等一下。」
矜傲少年麵上帶著不耐和煩躁，居高臨下地睨著宋斂，眼底是毫不遮掩的譏諷，不耐煩道，「有事？」
宋斂冷淡的嗯了一聲，眉目清冷，薄薄的單眼皮掃了眼孔寒，「有些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關於林涉。」
孔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