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邪魔外道（2 / 2）
楚舜的劍再次被鞭子纏繞住，被拖拽著往江朝允的方向趔趄了兩步，他伸手抓住了鞭子，狠狠一扯，江朝允反倒步伐不穩的被他扯著上了前，他劍一橫，劍光閃現。
鞭子斷成兩節掉在了地上。
空中一道弧線劃過，江朝允摔倒在地，鞭子也脫了手，他想爬起來，一把劍橫在了他頸間。
江朝允緊抿著唇，看到自己斷了的鞭子，紅了眼尾。
「你輸了。」楚舜乾脆利落的收了劍。
江朝允起身，撿起了自己的鞭子，鞭子還能找師兄修修，隻是在師尊麵前輸了，還輸的這麼難看，讓他無地自容。
楚舜偏頭往回廊邊上看過去。
見淩聿庚視線落在江朝允的身上。
他握劍的手緊了緊。
明明是他贏了。
江朝允沒有多留，很快離開了，淩聿庚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回過頭，就對上另一個徒弟的黑眸，對方正定定的看著他。
淩聿庚看了眼黑化值。
這三個月好幾次來來回回，跌宕起伏的，看到黑化值又漲了點，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閉關出來，楚舜似乎陰沉狠厲了不少。
「師尊。」楚舜垂眸，「對不起，我不該斷了小師兄的鞭子。」
「朝允本性不壞……」淩聿庚看到黑化值又漲了一個點，心髒驟停，「罷了，過來吧，我幫你看看傷如何了。」
順便替楚舜清楚一下這三個月積累的bug。
兩人麵對麵坐下，楚舜把劍放在了桌上，淩聿庚探了探他的靈脈，這一看，他靈脈中都滲透進了黑氣，魔族血脈蠢蠢欲動。
淩聿庚眉頭微蹙。
……
楚舜出關後，如往常一樣的孝敬淩聿庚，淩聿庚沒再耽擱，沒過兩日，他就帶著楚舜準備下山歷練了，順便收集些鍛造劍鞘的材料。
離行那日，宗門上下前來相送，長老又塞了淩聿庚一大堆的東西，楚舜也有份。
淩聿庚早已定下路程，禦劍與楚舜一同出行，兩人同乘一把劍上，趕路半日，天色已黑，他們到了一處城鎮落腳，尋了家客棧入住。
夜深，淩聿庚坐在桌邊研究雙修之術，看得多了，便會發覺其中奧秘，房中忽而響起敲門聲。
「師尊，睡了嗎？」門外是楚舜。
淩聿庚把秘籍收進了儲物囊中，「沒，進來吧。」
楚舜推門進來，「我帶了些熏香，替師尊點上吧。」
「好。」
弄好熏香，他該沒出去，淩聿庚問：「睡不著？」
這次離開到底是有些不一樣。
楚舜站在陰影中，良久，點了一下頭。
淩聿庚便讓他去自己床上睡了，但床那邊翻來覆去，聽著也是睡不著的，淩聿庚放下了手中的書。
「想聽故事嗎？」
「我是不是吵到師尊了？」
「沒有。」
「……我想聽，故事。」楚舜說。
淩聿庚為他講了幾個故事，開始到結尾都很短暫，漸漸的，楚舜聽明白了他師尊不會講故事，翻來覆去的換湯不換藥的講著那幾個小故事。
他師尊似也發覺了。
「若是你心中不寧，我可為你念清心咒。」
楚舜：「師尊能說說你從前的事嗎？」
「從前的事？」淩聿庚頓了頓，麵前燭火搖曳了兩下。
「嗯。」楚舜側身躺著，看著桌邊側對著他的男人，說，「若是不方便說，便當弟子多嘴了。」
淩聿庚垂眸看著書，翻了一頁，睫毛在鼻梁上留下陰影，「從前我見過的一些道友……雖隻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一段緣分，後來……」
他頓了頓。
「後來怎麼了？」楚舜追問。
淩聿庚似感慨般道：「他們都走上了邪魔外道。」
楚舜：「……邪魔外道？」
「嗯。」淩聿庚道，「從前我的道友走入邪魔外道時，我就會以此來為他們念清心咒，後來……不說也罷。」
楚舜沉默了許久，也思慮了許久，想不出哪一位飛升的上仙有過這種經歷，「他們……可都還活著？」
淩聿庚停下了翻頁的手，偏頭往床邊看了過去，又收回視線，嗓音沒有什麼起伏道：「世間路有許多條，也不必必須走常人所走的路，修真界有欺軟怕硬者，魔修也不全是壞人，不必趕盡殺絕。」
「不必趕盡殺絕嗎……」楚舜低低喃喃了一遍。
沒有人開口說話，很久過後。
「睡吧。」淩聿庚吹滅了蠟燭。
房中陷入了一片昏暗。
——
三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淩聿庚和楚舜一同去過極北之地的雪山歷練，一同去過一望無際的原野和魔獸廝殺，一同入過水底秘境，抵達世外桃源收斂寶物，也一同入誤入過混沌境內，被魔獸包圍，並肩作戰。
他們看過世間繁華，良辰美景，也曾命懸一線，共同度過難關。
這三年來，他們經常會給宗門那邊寄些東西回去，楚舜的黑化值陸續下降著，淩聿庚能感覺到少年在軟化的心，他和江朝允的關係不知何時變得好了起來，偶有一次，淩聿庚還聽見兩人自傳訊鏡中探討如何用蠱殺人於無形。
但不知為何，楚舜的修為沒有長進。
反倒是淩聿庚有突破的趨勢，但他識海bug一直未修復完全，加上這三年，楚舜黑氣產生的速度越來越快，淩聿庚化解不及，需要回宗門閉關一段時日。
十二月下了雪，地上積累著一層薄薄的雪花，淩聿庚還是先給楚舜過了生辰才回宗門，每年楚舜生辰前後這幾日，便是兩人歇息的時間。
楚舜打算先不回宗門，繼續在外歷練，淩聿庚對他已有幾分放心。
他離開那日，楚舜去送他，街道上沒什麼人，淩聿庚走的早，地上一層雪還沒留下多少腳印。
「將這個帶在身上。」淩聿庚拿出前兩日湊熱鬧在山上求的平安符，平安符放在小小的紅色錦囊中，裡麵還有淩聿庚畫的靈符。
楚舜頓了頓，伸手接過。
是前兩日在山上姻緣廟裡一同和他求的符，他拿出自己的那個，「師尊……把我的帶上吧。」
「好。」圖個吉利，淩聿庚沒拒絕，把錦囊接過來，見楚舜還在看著他，低頭掛在了月要間，少年人這才像是滿意了，他不禁失笑。
楚舜很喜歡送他東西，每回他帶上，他才算是把那執拗勁兒收回去。
算算時間，他應該能趕在重要劇情節點從閉關中出來。
到了臨別，淩聿庚道：「保重。」
楚舜：「我會盡早回去的。」
原劇情中，主角收了劍，後一個劇情緊跟隨的便是他入劍宗開啟打臉時刻。
「不必著急，合歡宗便在那——」淩聿庚未雨綢繆道，「你若是想拜他人為師……」
還需回來稟報。
淩聿庚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
隻是話止在了喉間，因楚舜猛然抬起了頭，黑眸中似有什麼在翻湧，有一剎那淩聿庚渾身緊繃了起來，心髒都跟著緊繃了一瞬，再一看他眸中又是平靜的。
這三年時常會有這種錯覺，他bug越來越嚴重了。
「師尊。」楚舜輕聲道，「我不拜他人為師，有你便夠了，師尊……此話是何意？」
他肩膀緊繃著，身體都像是被這寒風吹涼，淩聿庚側身替他擋了擋風，怕他多想，道：「我能教你的不多，但隻要你想，我便是你的師尊，並無他意，別多想。」
好一會兒，楚舜「嗯」了聲，他上前一步，抱住了淩聿庚月要身，「師尊保重。」
淩聿庚頓了頓，俯身輕輕攬住他肩膀，順著他的背脊撫扌莫著他的長發，拍了兩下。
「保重。」
兩人三年來在一起，淩聿庚已然被溫水煮青蛙式麻痹了警惕，歷練生死關頭總是能更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更何況一起歷練了三年。
楚舜偏頭靠在男人肩頭，呼吸噴灑在了他頸間那顆痣上。
和人待在一起久了，淩聿庚也似有了人情味兒。
楚舜發現原來男人也會有這番模樣，別具生活麵的，沾染著人氣的模樣，早晨睡醒也會泛著困倦的打哈欠。
三年過的太快，他和淩聿庚幾乎寸步不離的在一起。
他們一起去雪山上看風景，淩聿庚送了他一朵靈植雪蓮花;一起吹過原野的風，同騎過一頭魔獸，他靠在淩聿庚身上，淩聿庚半環抱著他;一起去過水底秘境，在世外桃源飲酒作歡，醉後相擁而眠……
他們也曾在淳樸村莊逗留，花前月下，一同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