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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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低頭看被他親了一口的手。

沒有其他痕跡,但沾染著淡淡的水漬。

一股紅意和難以遏製的慌張湧上來,楚寒今罵了一聲「混賬!」,轉身匆匆往人多的地方走。

他腦子裡混亂極了。

這個人就是無禮,無禮,無禮。

誰允許他親自己手了?

還在光天化日,這麼多雙眼皮子底下!

楚寒今邊想邊走,聽到背後的聲音:「我們去哪兒?」

楚寒今答:「死者房間。」

越臨:「那路走反了。」

「…………」

死者房間在二門右邊的廂房,旁邊種了竹林,看得出這少爺生前挺有雅趣,而現在門廊貼著符紙,又有負責喪葬的婆子和男人在院子作法,吟誦些咒文,將紙錢撒的滿天飛。

楚寒今和越臨踏入院中時,他們看了一眼,繼續專心致誌吟誦咒文,卻是旁邊兩個榮枯道的修士問:「乾什麼?」

越臨說:「過來吊唁,周少爺死得可惜。」

那修士搖頭,咄道:「出去出去,這裡忙正事,別來犯了忌諱。」

不讓旁觀,隻好退出去。

不過走到門口時,楚寒今卻道:「我看清楚了,是一道往生咒。」

越臨:「嗯?」

「榮枯道的符咒禁製,我曾經學過一些,」楚寒今說,「那就是一道最基本的鎮壓怨魂的符咒。無悲無恨,舍棄執我,方能往生。這則咒術的目的勸惡魂向善,不再作惡。」

越臨:「你還會榮枯道的符咒?」

楚寒今看他一眼:「以前在避難所師父有榮枯道的高士,教過我一些。不提這個,為什麼人死後不念慰魂咒,而念鎮魂咒和安魂咒?」

不對勁,很不對勁。

越臨垂下眼睫,問:「他真是橫死的?」

楚寒今點頭:「隻有這一種可能。」

說到這裡,楚寒今再想到那幾個修士不加掩飾,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裡隱約有種不安感。

榮枯道身為六宗之一,權勢滔天,一直是修士的榜樣,沒想到此處的修士殺人害命,竟然猖狂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

如果傳出去,榮枯道顏麵無存。

繞到院子的後麵,楚寒今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說他特意引我來漠北,難道是為了讓我看見這個?」

以他之眼,看清榮枯道的罪孽,然後……

楚寒今感覺隱約看清楚了什麼,又沒看清楚,他倆已經走到了院落的背麵。這裡沒人。越臨輕而易舉將門扉吹開,翻身跳了進去。

他又端來一張凳子,放到窗戶根,道:「來,踩。」

「……」

楚寒今真沒那麼嬌弱。

他踩著凳子落地,屋裡瞬間傳來一股幽冷之氣,針砭肌理。

屋子裡收拾過了,沒看見滿地鮮血的慘狀,但楚寒今走到角落蹭了蹭手指,示意越臨:「血。」

反復沖洗,這地方的血都沒沖刷乾淨。

可以想象死狀有多淒慘。

楚寒今道:「我試試招魂。」召來周少爺的魂魄,問問生死。

他在地上畫了一道圓,圓內放著一張符紙,當周少爺的魂魄歸來時,符紙便會輕輕飛起來。

可當楚寒今念完了一整道咒語,符紙紋絲不動。

楚寒今抬眸看著漆黑幽深的房間,道:「他的魂魄被人帶走了。」

他轉向窗外打笳樂和念誦咒文的一群人,道:「如果沒猜錯,外麵的人搶先了一步。」

人非正常死亡會有怨魂,徘徊在死的地方久久不散,等待申冤的機會,而這群人急匆匆將怨魂召走,是想掩飾什麼,還是想利用怨魂做什麼?

他倆正在思索,門外又響起推門的動靜。

楚寒今看了一眼越臨,道:「走。」

轉瞬之間,他倆出了屋子,站在院落中。

旁邊,走來一位雜役:「二位,開席了,快去吃飯吧,趁熱!」

楚寒今還想跟越臨聊聊,沒想到越臨順其自然往那邊走了,笑著道:「先吃飯,先吃飯。」

楚寒今跟在他身後:「你……」

等到雜役走遠,越臨才靠近他耳邊,輕聲道:「走吧,吃飯的時候順便打聽打聽。那句話怎麼說?就沒有在村口大嬸麵前問不出的故事。」

「……」

楚寒今神色艱深地看他一眼。

這對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月照君來說,確實是野路子。

他倆走近辦宴席的前廳,大部分人已經落了座,商賈富甲坐一起,修士仙長坐一起,平頭百姓坐在一起,彼此相安無事。

那雜役說:「請二位仙長到這邊就坐。」

越臨拒絕:「不礙事,我隨便坐就行,你忙你的。」一邊說,一邊往一群看著四五十歲上下,正在磕瓜子的婆婆嬸嬸處走過,拉開長椅坐下。

「……」

那幾位婆婆嬸嬸麵相和藹,隻不過兩眼放光,細細數著周圍的人,連一個遠方親戚的兒子月要間有顆痣都說得上來。

越臨向著楚寒今一招手:「來嗎?」

都這麼說了,還能不去嗎?

楚寒四下看了看,小步走到越臨身旁,幾位嬸嬸的目光頓時凝固在他身上了:「這位仙長,長得可……」

漠北人豪放,半晌找出個詞。

「長得真牛逼。」

「……」

楚寒今垂下眼睫,依然是原來的清正姿態,可在這群嬸嬸嬤嬤處完全不管用,光聽見七嘴八舌地問他:「仙長婚配了嗎?」

楚寒今:「未。」

「仙長有沒有心上人啊?」

「沒有。」

「仙長還不成親,家裡父母著急嗎?」

「……」

越臨倒了杯酒,仰頭倒入唇中,邊聽邊笑了兩聲。

楚寒今抬起眼眸不悅地掠他一眼,越臨總算沒看熱鬧了,道:「對,著急,我們就在風柳城待幾天,待完他就得回去成婚了。」

嬸嬸瞪大眼:「有婚配之人了啊?」

楚寒今神色流露出一絲狼狽,越臨點頭:「有了有了。所以啊,嬸嬸,你們的閨女就不用介紹給他了,他馬上就要有妻室,恐怕無福消受了哈哈哈。」

到這時,嬸嬸對楚寒今的盤問,才停下,轉而問越臨:「你成婚了嗎?」

越臨答的乾脆:「成婚了。」

又看楚寒今一眼:「而且妻子已有身孕。」

「哎呀,那不巧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成親這樣早啊?」「我剛有個侄女想說給你呢。」幾句碎碎念之後,好歹止住了婚戀話題。

越臨這時才問起:「我和我朋友從遠處來,聽說周少爺遭遇了不測,順路過來吊唁。聽說他還很年輕,怎麼突然就離世了?真可惜。」

嬸嬸臉上露出同樣的惋惜:「是啊,可惜可惜。」

越臨意味深長:「哎,年紀輕輕——」

禁不起激,嬸嬸們嘰嘰喳喳地聊起來。

「聽說是這孩子身上不乾淨,以前總愛逛青樓,染了一身病,回來身上不舒服,治了好久都治不好,就這麼死掉了,但家裡說出來怕丟人,所以連死因都不敢明說。」

「不乾淨?我看他人性格蠻好的,我還打算把侄女說給他。他就是身體不好,經常吃藥,可能得個什麼病,治不好就死了。」

「真是髒病,聽我跟你說,我還幫他抓了好幾回藥……」

一群人嘰嘰喳喳,旁邊有個嬸嬸一直坐著,雙唇閉攏,眼眶紅腫,猛地一咬牙:「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還亂說!」

越臨給楚寒今剝了殼花生,送到他掌心。

但楚寒今沒心情吃,目光轉向了這位婦女。

婦女狠狠跺了跺腳:「他是被人咒死的!」

說完,將身上的圍裙一摘,離了席。

八卦閒聊驟然引起有人不高興,大家都有點懵,半晌才說:「王大姐是周少爺的奶媽,估計知道的比我們多。」

「肯定是我們說周少爺清白,她聽著不高興了。」

「哎,人都死了,不應該再說這些的。」

越臨神色贊同:「說到底呢,進青樓得病這事傳出去不好聽,死者為大,為了他的名譽著想,就不再議論了。」

不知是誰,突然來了句:「如果真的在意名節,就別叫那種人來。」

聽見這句話,楚寒今目光轉了過去。

其他人視線也跟著轉過去。

他看見一襲少年身影,穿的花枝招展,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濃妝艷抹十分綺麗。

是那個叫小蝶的青樓小倌。

接著,楚寒今耳邊傳來狠狠的啐聲。

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很看不起他。

但他熟視無睹,將花傘收起,自己找了張桌子坐下,也沒管人湊沒湊齊,拿著筷子便開始夾菜吃飯。

「跟周少爺往來的人就是他。不過周少爺都害病死了,他怎麼沒害病死呢?」那嬸嬸說這話時咬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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