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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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瞪他,臉黑了:「你經常來?」

越臨又解釋:「我以前來時這還不是青樓,就一座普通的酒樓。他家的南花酒是最烈的,總是喝一罐子睡一宿。我總和朋友一起來。」

楚寒今姑且信他這一回。

他倆急匆匆從青樓出來,又衣衫不整,發縷不齊,旁邊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嘖嘖感嘆。

「這是喝了花酒沒錢付賬,被攆出來了吧?」

「長得仙氣飄飄,眉清目秀,怎麼乾出這種事啊?」

「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楚寒今忍不住又瞪了越臨一眼。

越臨還轉頭看了看那路人:「長得帥就不能喝花酒了?有病。」

看他還要跟路人吵起來,楚寒今沒忍住一把拽過他手腕,往人少的地方匆匆走去。

邊走邊整理衣服和頭發,說實話越臨認識他這麼久,除了在床笫間,還是第一次看見楚寒今如此失態的模樣,走著走著沒忍住笑了一聲。

楚寒今指間抓著一把頭發,才發現自己簪子掉了,皺了下眉。

他倆走在一道朱牆之下,院落裡探出幾支桃李杏花,越臨道:「你別急,等等,我給你折一支木簪。」

說完,越臨翻上了牆頭。

周圍人比較少,但並不代表沒有人,楚寒今咬牙要叫他下來,看見越臨湊在花枝之間,眉眼特別認真,將一截樹枝折了個七七八八,才挑選出一支滿意的,朝他晃了晃:「這支好看!」

剛說完,牆內便響起一陣斥責:「誰折我家的花?」

越臨翻身從牆頭跳下來,將花枝飛快簪住楚寒今的頭發,便拉住他手腕,道:「走。」

「……」

楚寒今簡直想給他的頭來一下。

這次,楚寒今沒走了,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見門打開,走出一個麵容孱弱的中年婦女:「誰折我家的花?」

婦女穿得很富貴,看起來家境殷實。

楚寒今鬆了手,道:「實在抱歉,我走在路上,見頭發散亂,想折一朵木枝先將頭發紮好。冒犯了很抱歉,我這兒有銀錢,可以賠你的花。」

「哦。」婦女應了一聲,她麵容慈愛,但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道,「不礙事,折花沒關係,我隻是看這位小兄弟手法有些粗暴,恐怕將我的樹弄斷了。」

她又搖頭:「唉,不礙事。」

楚寒今這才發現,她發間簪了朵白花,神色頗有哀戚。

院門也掛著白燈籠,好像剛有喪事。

楚寒今看向越臨,越臨道歉:「好人家,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不礙事不礙事,」婦女點點頭,準備進門,注意到他倆的佩劍時,又折回來,「二位是仙爺?」

普通人家,都稱修道者為仙長,仙爺。

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問,楚寒今還是應了一聲:「的確修道。」

婦女慈愛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斜著眼睛瞪了他倆一眼,不再說話,「哐當」一聲將門閉上。

楚寒今跟越臨對視。

他倆往大街熱鬧的地方走:「怎麼一聽說我倆修道,臉色就變了?」

楚寒今猜測:「恐怕對修士有意見吧。」

普通老百姓,不偷不搶不殺人放火,從來不會主動招惹修士。而修士們一心一意求仙問道,打架時法力波及,總是一不小心便侵占到了普通人的利益。

時常發生修士鬥毆法力毀壞農田和莊稼的事,如果修士有良心,該賠就賠了,如果沒有良心,那這幾戶老百姓還隻能自認倒黴,畢竟打架也打不過,告狀的話還可能遭到打擊報復。

市鎮熱鬧非凡,畢竟是兩界交匯之處,到處是販夫走卒,地攤擺滿了其他地方見不著的東西。越臨到一家脂粉攤前,拿起一枚玉簪:「重新買一個?」

楚寒今問起價格:「多少錢?」

那攤販子說:「正宗黑山玉,十兩銀子。」

聽見這句話,楚寒今本來拿出了錢袋,手指堪堪停住。

越臨:「錢不夠?」

楚寒今斜他一眼:「我以為隻是普通出一趟門,沒帶多少錢。」

越臨那就更窮了。他在墓穴中躺了這麼多年,連陪葬品都化成灰,更別說錢財。

越臨想了一會兒,道:「不用著急,我曾經在一個朋友處存了不少,等我去取。」

說完,他勉強辨認了街道,過橋沿著街市走到了一株很大的黃角樹下。這是一家喪葬紙品鋪子,左手邊是個棺材鋪,右手邊是個雜貨鋪,兼賣些紙人和紙房子,飛沙卷著黃紙,這一條小路上人跡極少,生意極差。

一黑一白出現在街道時,那吃旱煙的老頭怔了一怔,抬頭看著他倆。

越臨走近,先笑了笑:「我來向你討個債。」

老頭說:「我這兒是喪葬鋪,隻欠死人的債,不欠活人的債。」

「那就對了,」越臨在他身旁坐下,「你欠的就是我的債。」

「大白天,我遇到鬼了不成?」

剛說完,那老頭手猛地抖了一下,旱煙滾落在地。

他仔細辨認著越臨的臉,逐漸露出恐懼的顏色。

越臨深金色的瞳孔注視著他,將煙杆撿起來,重新放到他手裡,還安慰地拍了拍示意他拿好:「想起我是誰了嗎?」

老頭猛地跪下來,想說話,但嘴猛地被什麼東西封住了,隻能發出:「……饒命……饒命」的嗚咽。

越臨說:「我來不是追究以前的事情,隻不過缺錢花了,整座市鎮我又隻記得你。你有多少,拿出來我看看。」

老頭七手八腳爬回屋內,捧著錢罐子遞到越臨麵前。

越臨抓了一把,塞到楚寒今的錢袋子裡,道:「謝了。另外,這錢我就不還了。」

老頭一句話不敢說,拚命點頭。

他的記憶,回溯到了二十多年。

那一天狂風驟起,秋意冷清,他奉人之命捧著紙人和紙錢送到道觀裡,說是這道觀裡停了一個死人,而這死人身份很了不得。

道觀裡停的棺材可不止一具,可唯獨,隻有那具棺材前沾滿了人,蕭瑟之意不減,門楣下的白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幾乎要飛到天上去。

有人說:這具屍體擺在這裡,諸位怎麼玩弄都可以,隻要讓裡麵坐著那位爺高興,隨便撣一撣小指頭的灰,賞你的錢夠你吃喝一輩子。

可他大著膽子往棺材裡一望,哪兒躺著一具完好的屍首呀,早已經殘破不堪了!

唯獨那頭顱是完整的,微微睜著眼睛,深金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緊眾人。

他看向裡間,確實看到一襲青衣坐著,正緩緩地喝茶。

他把心一橫,對著屍體罵了半天的醃臢話,還紮小人戳了半天,罵到「你當一輩子賤鬼,被萬人踩」時,總算逗的裡麵的青衣男子笑了一聲,一賞銀,就是百兩。

這麼一件事,老頭記到了現在。

他抬頭看著一白一黑走遠的身影,雙膝發軟,被恐懼感刺激著,喉嚨裡幾乎在拚命地叫囂——

那個魔君死而復生,回來了!

-

錢袋裡裝的滿滿的,第一件事是回到脂粉鋪子,買了那支玉簪。

楚寒今頗感好奇:「你剛才真的不算搶錢?」

越臨快笑了:「真不算搶錢,要搶錢我也搶個有錢的。這人跟我有恩怨,不然他怎麼一句話不敢反抗?」

那叫不敢反抗?

明顯有點脅迫的意思在裡麵。

錢袋在楚寒今手裡,越臨沒去拿,反而問:「剩下的夠不夠我們吃飯住店?」

楚寒今:「應該夠了。」

說完,楚寒今忍不住道:「這地方好熱。」

畢竟是漠北,附近顯然有水源和綠洲,讓這座城市沒有被風沙侵蝕成荒涼的模樣,但依然十分炎熱,烈日滾滾。

越臨看了看旁邊:「有賣冰粉的,吃一碗。」

楚寒今確認:「冰粉?」

「夏天解渴消暑的零食,你不會沒吃過吧?」

「……」

就算沒吃過,為什麼要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呢。

楚寒今輕輕哼了一聲。

他倆走到買冰粉的老婆婆麵前,兩隻木桶,一隻桶由白布蓋著,裡麵裝著冰水混合物,另一隻桶裡裝著粉嫩透明的凍狀物品。

「有玫瑰糍粑,桃子鮮花,醪糟米酒,蜂蜜葡萄乾……」那老人順著桶打出冰粉。

楚寒今正在思考要什麼味道,旁邊走來一道身影,尖聲尖氣。

「原來是你們倆啊?」

他偏頭,看見了今天在青樓遇到的那位少年,打把花傘,笑嘻嘻地站著。

楚寒今下意識看向越臨。

這下兩個人剛付完賬,端著小瓷碗,沒辦法調頭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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