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紅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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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

這個眼光非常不對勁。

像要把他拆吃入骨似的。

楚寒今瞥他:「你不說那人是畜生嗎?」

越臨點頭:「對,我說過。」

他又微笑著道,「但畜生有什麼不好呢?」

「……」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楚寒今腦子裡不知道怎麼想到這話本似的一句。

但他對越臨的登徒放浪的行為已見怪不驚,基本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察覺到腹內的異動好了一些,楚寒今沿著山路往下走。

越臨:「你還去找路?」

當然。楚寒今一點頭。

越臨看了看他還沒擺弄完的器具,嘆氣,「那我跟你一起算了。」

不過之前是往山下走,現在確實往山上走。太陽全從雲後出來了,亮堂堂照著泥路,越臨不知道從哪兒折下一片很大的蒲葉,往他頭上一送:「幫你遮太陽啊,免得曬黑了?」

背麵有水,一抖,掉到了頭發裡。

「……」楚寒今惱怒地看他。

越臨笑了一聲,踩著泥濘的小路大步往前,似乎心情很不錯。

楚寒今打算走到對麵那座山的山頂,看看遠處藏著是什麼,還有沒有別的路。路程比較遠,好在一路風景頗有野趣。

走到一處冒著黑泡的沼澤時,楚寒今犯了難。

越臨倒是若無其事將鞋脫了下來,褲腳挽到膝蓋,自然地踩了進來,回頭:「過來吧過來吧。」

「……」楚寒今盯著發腥的汙水和泥淖。

這也太汙穢了。

樹林掉落的樹葉和動物屍體腐爛匯集,泛著腥臭,似乎很肥沃,黑水中還透著油膩。聯想到一腳踩下去滑膩膩的觸感,楚寒今蹙眉,停在雜草叢邊沒繼續走。

越臨等著他:「怎麼了?」

「髒。」楚寒今言簡意賅。

越臨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輪落到人間的皓月:「那你打算?」

楚寒今淡淡道:「繞一條路。」

說完,他負手悠閒地轉向另一頭,踏步遠走去。

不過這個悠閒的動作沒持續多久,越臨靜靜看著,心裡默數「一,二,三——」

「啊。」

旁邊傳來楚寒今一聲低呼,聲音惱怒和羞憤交織。越臨唇角微微勾了勾,走近,見楚寒今一隻鞋子陷在汙泥當中,一手抓住了旁邊一棵樹枝以免栽倒,但樹乾一晃樹葉便落了他滿身,雪白袍子也沾滿泥水。

越臨嘖嘖嘆息:「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任性?這一片地全是沼澤,我走這條道呢因為他至少明著是泥,還能看見路。而其他方向雖然有草覆蓋,但底下全是深厚的爛泥巴,這下中招了吧。」

楚寒今惱得要命,瞪他:「你不早說!」

難得聽到他連聲音都微微變色。

越臨微笑:「這不是沒來得及?抱歉。」他伸手,「我拉你上來。」

他接過楚寒今玉也似的手,握緊往上牽。楚寒今出是出來了,但鞋子糊著泥,衣服也沾了水,連下頜都沾了幾片泥點。

「臉髒了。」

他正低頭拂拭身上的樹葉,聽到越臨這句話。

一抬頭,下頜被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扣住。

「……」

微燙的溫度,烙在皮膚,緩緩摩挲。

楚寒今側頭想躲開,但被堅持扣著下巴,被他輕輕拂去臉上的泥點兒,蹭著唇瓣的一塊兒,動作轉瞬即逝。

「……」

楚寒今偏頭,掙開他的手。

掙開後殺氣十足地瞪他,麵色微微羞惱。

不過越臨垂眼看他,笑了一聲,轉頭踩入泥地。

下頜的觸感還未褪去。

加上越臨這個意味不明的笑,楚寒今眼神復雜,怔了一會兒,才跟在他身後走。

從這裡到山頂的路很遠,越在林間行走越覺得,這附近可真安靜啊,好像一座沉睡之地,沒有任何人跡,偶爾的鳥鳴和野獸咆哮隻增添了恐懼。

要是一直住在這個地方,會有多孤單。

楚寒今目視越臨的背影,問;「如果我出去了,你真打算繼續在這兒待一輩子?」

越臨:「不啊。」

「嗯?」

他唇角淡淡地勾著:「也許明天我就死掉了呢。」

「……」

還能這麼說嗎?

楚寒今安靜地想了會兒,道:「你這個人也太厭世了。」

「厭世就厭世吧。活著還是死了,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再說我也活夠了,活膩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別的也懶得想。」

聽到這句話,楚寒今抬了下眉梢。

「隻有求生欲強的人才能活下來,你要是真想死,為什麼在墓穴裡意識清醒了十八年,期間都沒尋死路?」

越臨眉眼意外,看他一眼,笑著點頭。

「好問題。」他話鋒一轉,「不過,我現在也不想告訴你。」

楚寒今哼了一聲。

從他的記憶來看,越臨死而復生時明明是一具殘軀,現在居然能變得完好無損,肯定有古怪。

他這個人,渾身都是迷。

不過比起他的身世,還是找到出去的路比較重要。

「那邊,」越臨抬手指了指,「有一條到山頂的小道。」

楚寒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夾在兩條如同削落下來的石壁間,地勢陡峭,被泉水沖刷。

……這也能叫路?

隻能說僥幸沒有被草和樹覆蓋。

楚寒今嘗試躍起,這兒的引力比其他地方重,靈氣消耗要快一些。當他登上山頂時,看到的遠處依然是無邊無際的山巒和叢林,遠得讓人透不過氣。

他心裡有些失望。

越臨從他背後上來:「怎麼樣?」

楚寒今:「這邊沒路。」

「那算了,再看看其他地方吧。」

走著走著,他轉頭看了一眼楚寒今:「你學過傳送符嗎?」

傳送符,是指將人從一個地方傳送到另一個地方,屬於非常高階的法術,基礎消耗靈氣很大,且越遠消耗越大。

楚寒今應聲,看他:「會,怎麼了。」

「要不要試試傳送符出去?」

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有個致命弱點。楚寒今說:「可問題是不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

如果並不知道自己腳下的位置,東南西北,對應天象星宿,算不準距離,就算清楚另一方的位置也沒辦法傳送成功。

越臨眼底閃過一抹思索:「那你怎麼進來的?」

「……」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楚寒今難倒了。

當時感覺到被什麼東西砸下來,期間他有短暫的昏迷,中間那段時間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楚寒今因出不去而苦惱,越臨深金色的眼眯了眯,肉眼可見地歡愉:「看來你得多陪我一段時間了,正好山裡無聊,咱倆搭個伴。」

「……」

楚寒今頭疼地發現,自己除了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估計還得治住越臨這個傻子。

白走一趟,徒勞無功,楚寒今啟程下山,一臉嚴肅道:「該沐浴了。」

潔癖的當務之急就是把這身不適的衣服和鞋子換下來,清清爽爽地洗個澡。

現在太陽正烈,大約未時,正是太陽將水麵曬得正暖的時候。楚寒今走到他之前待的水池旁,背後越臨跟著,楚寒今沒忍住看了他一眼:「你乾什麼?」

越臨:「我身上也髒。」

一聽說他有要一起洗的意思,楚寒今就不樂意了,垂眼站了片刻道:「不然你先洗?」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彼此熟悉了一段時間後,越臨明顯能聽出他就是客氣客氣。他們正道的人非常講禮,禮嘛,就是屈己待他人,如果越臨真當真了,這小孕夫必然多少又有點委屈。

越臨好笑:「罷了罷了,還是你洗,我就清理清理身上的泥沙,不跟你搶。」說完,他將腿伸到泉水裡晃了晃,洗的乾乾淨淨後轉身,「那我走了。」

他走的這麼乾脆,楚寒今反而覺得有詐。

他目不轉睛直視越臨,確定他身影在山路盡頭消失,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探指解開身上的衣帶。

他手指修長分明,指節很長,又白皙如玉石,寬衣解帶時頗有一種穠艷稠麗之美,美人解衣,衣衫從肩頭滑下來時,那片冷白的肌理也露在太陽光下。

楚寒今坐到靠岸的石壁,沾水打濕了烏發,微微闔攏雙眸。

這時,他聽到背後又傳來腳步聲,響起越臨的聲音:「小菩薩,你洗了麼?什麼,你已經脫衣服了啊?」

他好像很意外的樣子。

「……」

楚寒今冷冷地看著他。

越臨手裡拿著一串水果,說:「我方才在半路看到果實,想著你不是最近愛吃酸的,就給你送過來了。我還特意加快了腳步,想在你沐浴之前送了就走,沒想到你衣服已經脫了。」

隔了兩三步遠,楚寒今看見越臨在淺笑著解釋。

不說還好,越說越有刻意之嫌。

楚寒今呼吸了一下,聽到他又說:「我把水果放水裡,你自己拿,我先走了。」

又好像挺安分的樣子。

水果落水發出撲通一聲,隨波逐流,慢慢飄到了楚寒今跟前。果實顏色鮮亮,斷落處新鮮,聞起來有股酸酸甜甜的氣味。

楚寒今蔥白的手指捏起一顆,剛送到口中,背後又響起聲音:「小菩薩,我折了幾枝……」

楚寒今勃然大怒,直接將果實反手彈擲向聲音的來源。

「哎。」

越臨接過送到口中吮了果肉,唾出核,晃了晃手裡的花枝:「我看到幾簇好看的花,異香撲鼻,想著放到你沐浴的泉水裡,會不會變香一些。」

楚寒今怒道:「你怎麼又來了?」

「還這麼激動啊?」

越臨聲音隱隱帶著笑意:「我想著既然我剛才已經看見了,那現在無所謂,所以就來了。」

「……」

你可真會給自己找理由。

楚寒今氣得偏頭看他一眼,那漆黑烏秀的眉眼,薄霧中若隱若現的殷紅唇瓣,看起來極為漂亮。

楚寒今還在生氣當中,察覺到肩膀落下什麼東西。

「啪——」

「啪嗒,啪嗒,啪嗒——」

一,二,三……

越臨坐在他身側的土坡上,坐姿野腔無調,正將手裡的花瓣剝落下倆往他身上丟:「一片,兩片,三片……」

粉色的飽滿花瓣片刻間落滿了水池。

「……」

楚寒今氣得有點兒說不出來話了,抬頭,越臨半撐著身吊兒郎當側躺下,往水裡丟花,聲音隱隱帶著笑意:「小菩薩真的好漂亮。」

全世界這麼喜歡捉弄他的估計就這一個了。

越理會他,說不定這人捉弄得越來勁兒。楚寒今問心不愧,索性正了神色,低頭認認真真清洗身上的汙穢之處。

他這樣一個愛乾淨的人,身上並不髒,隻是他總覺得沐浴後更加輕快便利。於是泡在泉水中的同時,又將衣服上的汙穢洗掉。

揮手,將濕透的衣裳掛了上去,等著陽光浸透衣料的每一寸每一分。

越臨臥在山坡上,嘴裡咬了根草,被陽光照的微微眯了眯眼,望著遠處蒙了層薄光的山巒和綠葉叢林。

真是愜意的生活。

對比他生前經歷的血雨腥風來說,這樣優哉遊哉的日子甚符合他的心意。唯一的可惜就是好看的小仙君並不願意留下,總想著離開。

他還沒走,越臨已經開始感到寂寞了。

似乎從水裡泡了個夠,楚寒今站起來,信手將晾好的衣服召來,穿上後走出泉水的池岸。

越臨問他:「今晚吃什麼?」

語氣嫻熟得像成親多年的老夫老妻。

能夠用來挑選的就那麼幾樣,楚寒今乜斜他一眼:「隨便,有什麼吃什麼。」

這個回答也是標準的夫妻模板。

他倆一起往家裡走,沿途揪了些野菜,順手看到一隻野雞從窩裡飛出來,不僅將野雞捉了,還把窩裡的幾個蛋也撿了回去。

蒸了一碗蛋羹,蘸料是用熱油調理的野生小碎蔥,聞著又嫩又香,不過這是給楚寒今補身子的。越臨坐旁邊拔野雞毛,剖開沖洗之後,熟練地上了叉子烤。

但野雞肉營養好,肉比較勁道,又留了一半燉上午剩下的蘑菇。燉的時間要比較長,越臨乾脆用真火燒,差點把鍋燒炸了。

總之燉了一鍋美美的湯,湯鮮美,不過雞肉味道稍白一些,正好淋上給蛋羹煎的蘸水,就這麼吃晚飯。

吃完,楚寒今還準備到叢林裡遛彎兒,沒想到天邊又隱隱起了雷鳴。

這次楚寒今就沒那麼驚訝了,回到墓穴內,果不其然,外麵雷聲伴著閃電,轟隆隆響徹整座山林。

他跟越臨並肩而站立,閒聊這場風雨能有多大。

不過越臨突然想起:「我棚子裡有東西。」

是他搭建房屋構架之類的錘子斧頭,他剛製作出來。

現在雨這麼大,容易被沖刷到山底下,剛造出來就沒有了。

越臨給他的竹棚加了一個保護的靈罩,呈現出瑩潤的淡藍色,準備防護風雨。誰知道轉瞬之間,天空一道樹狀閃電狠狠劈落下來,「轟隆」一聲,直接將越臨的陣法強行擊碎——

這雷好像有目的似的,專朝著有靈氣的地方打?

越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走到雨中。

「你乾什麼?」楚寒今剛問出口。

他看見越臨掌中灌注了靈氣,放到雨水中,明顯在等待什麼。

不到片刻,天空落下一道雪白通亮的閃電。

狠狠劈在他手臂——

不止一道。

一道,兩道,三道。

開始集結,瘋狂朝著他整個人劈。

楚寒今錯愕:「你乾什麼?快把靈氣收起來!」

說完,他奔出墓穴握住越臨的手腕往回拽。觸到皮膚的溫度之高,簡直燙得掌心發痛,但楚寒今牽上他那一瞬間,越臨手裡的靈氣就停了。

天上雷電繼續轟鳴,但似乎感知不到靈氣,便不再朝著他打。

楚寒今沒忍住:「哪怕雷有古怪,你也不能以身犯險。」

越臨垂下眼睫,定定地舉著右手。他的右手已經被雷電燙得隱隱發黑,傷口下血肉模糊,但他並沒顯露出痛色,對楚寒今笑了一笑:「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

楚寒今真有些生氣了。

越臨做事不能算莽撞,而是陰狠,哪怕對自己也十分狠厲痛快,簡直讓人覺得可怕。

越臨喃喃自語:「這地方真有問題啊……」

他說完,往回走到墓穴內,拿個東西包紮一下傷口。

不過他走來走去,轉來轉去,發現這鄙陋的墓穴除了一具棺材,幾塊墓碑,破爛的牆壁,竟然什麼都沒有。

「嘖。」他煩躁地皺了下眉。

角落裡,楚寒今寒氣森森地看了他半晌,道:「過來。」

語氣非常不悅。

越臨從小到大就沒幾個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不過他看了看楚寒今,人這會兒真生氣了,如漆的眉眼微垂,本來墓穴就冷,他站著的地方更冷了幾個度。

越臨笑了一笑,走近:「小菩薩有什麼指教嗎?」

說完,就看見楚寒今低頭,牽起衣襟撕了一塊平整的白布,冷冷道:「手。」

越臨伸出受傷的手。

楚寒今麵色雖然不快,手裡的動作卻很細致,一圈一圈纏繞包紮著越臨的傷口。見布料不夠,低頭將衣服又撕下平整的一塊。

他向來注重儀表整潔,現在為了給他包紮,衣裳也撕爛了,這讓越臨眯了眯眼,心情略有些復雜。

楚寒今還是冰霜一樣的臉色,道:「明天天亮了,我出去找些草藥回來敷你的傷口,其他時候不要亂動,更別沾水。」

越臨笑了聲:「好的,小菩薩。」

誰知平時無論他怎麼撩閒都無動於衷的楚寒今,此時抬眸橫了他一眼:「別叫我小菩薩。」

說完,一拂袖,坐回了棺材內,對他置之不理。

似乎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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