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大結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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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芸花靜靜聽著,糾結的感情讓她不覺皺起眉,簡單來說,這就是個少年俠士沖動地「行俠仗義」,其實事情還有內因,他因此錯殺了一個不那麼壞的「壞人」,卻導致他一家家破人亡的故事……很老套,但它真的發生時,那種愧疚和自我懷疑能將一個有良知的人折磨得夜不能寐。

比如卓儀……就算他沒說後續怎麼樣了,陸芸花也能猜到卓儀當時做了多少「補償」,她現在才明了,之前卓儀所說「我不如阿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於是我去往北疆……想在沙場上贖罪,也想在那時候想通一些東西。」卓儀說到這語氣沒之前那麼沉重了,想來北疆的軍旅生活或許很苦,對於他而言卻是美好的回憶。

他沒說自己曾數次斬首敵方大將,直到將主戰派首領殺死,兩方勢力因此才有了和談的機會。或許於卓儀而言,這些「功績」並不能抵消之前的罪孽,因此也沒什麼可拿出來說的必要。

「後來我想明白了,正是『俠以武犯禁』,若武力超於平常人的『江湖人』不受法律管轄、不懂法律應當如何,那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悲劇便依舊不會停止。」

卓儀語氣堅定:「我與江湖上各大宗門達成協議……當然,也因為掌門們在時局穩定後有所想法,隻要我戰勝所有掌門成為『天下第一』,那他們便約束門人、遵守法度,從此受官府管轄。」

陸芸花語塞,結局再明顯不過了,卓儀現在就是「天下第一」。

這個「天下第一」與陸芸花曾經在小說裡看到的不一樣,包含著更多、更深的東西,不僅僅是一個武力最高的頭銜,更代表了卓儀這個人本身的意誌和思想,甚至是從少年、青年到如今的時光。

卓儀說完了這一切,房間陡然沉默下來,兩人之間的氛圍又變得凝滯。

或許剛剛說了太多話,卓儀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那些歲月帶來的情緒逐漸消散,麵對陸芸花沉默時的那種難耐的、心仿佛提起來的感覺便重新占據了內心。

卓儀不知道陸芸花能不能接受,接受他從前殺過人的罪孽,接受他那麵對普通生活隻會像如今這樣帶來麻煩的天下第一頭銜。

「所謂的『迎戰』又是怎麼回事?」

出乎意料的,陸芸花就這樣沉默了許久,開口第一句就是這樣一句極其冷靜的問話。

「也是一個用刀的……江湖人。」卓儀其實也不大清楚全部事情經過,有一些內因需要他迎戰才能知道,所以他隻是說。

「是想要挑戰我,得到天下第一名號的人。」

「你會嬴嗎?」陸芸花望向他,眸中有燭火印進去的點點微光。

「我會贏。」卓儀與她對視,無比鄭重,那種隱藏在柔和笑容下的鋒利之色隱隱露出,就像刀稍微拔出了刀鞘。

「那就去吧,我等你回來。」陸芸花注視著這樣有些陌生的他,許久之後驟然露出一個微笑,溫柔又堅定。

卓儀敏銳地從笑容裡讀出了一些東西,但它……來的不算好時候,最後隻隱沒在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中,等待著最好的時間。

離卓儀出門已經許多個月過去,陸芸花他們經歷了最後的炎熱——秋老虎,之後的天氣便一天比一天冷起來。

他們才從陸家搬回卓家,新房子散發著奇妙的味道,新木混合著磚石,有種說不出的安心感。

孩子們今天都換了新的厚衣裳,在換衣服的時候陸芸花才恍然就這短短一年孩子們長高長大了多少,他們就像生長在合適土壤的嫩竹,就這樣隨著時間節節升高,終將長成她抬眼看不到頭的模樣。

「阿娘,今天火鍋裡有土豆嗎?」長生的語言能力在這段時間飛速進步,雖然還是奶聲奶氣,但說起話來已經很有條理。

土豆已經成熟挖出,陸芸花自然安排了許多關於土豆的美食,什麼香煎、紅燒、爆炒……幾乎什麼法子都做一做,神奇的是大家都沒因此吃膩,居然在現在依舊對土豆保持著極大的興趣,黃娘子看地窖裡土豆不多了,甚至還給白巡去了快信叫他幫忙又買一批,將地窖一角堆得滿滿當當。

地窖裡還有不少東西,秋天實在是一個美好的季節,許多作物在這時候成熟,讓陸芸花幾乎沒有想念卓儀的時候。畢竟她要想方設法將各種東西保存起來,那段日子院子裡滿是籮筐,散發著各種香味,好在最終成果是喜人的,陸芸花在冬天來臨前將地窖和儲藏室堆得再也堆不下,就算整個冬天都貓在新炕上也不會沒有食物。

「阿娘,我想吃雞肉鍋底……榕洋也想吃!」雲晏依舊是那副沒個正形的笑嘻嘻模樣,瞧著沒什麼變化。

榕洋點點頭表示同意,神態愈發文雅寧靜了,難以想象會和皮猴一般的雲晏形影不離。

陸芸花抿唇笑起來,起身想接過旁邊阿耿幫忙提著的東西卻被拒絕,隻得無奈地隨他去了。

「今天什麼都有,火鍋店開業又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在包廂裡吃自己的就是。」

火鍋店是陸芸花才開起來的新店,一說冬天就想到火鍋,閒下來的陸芸花也難以抗拒那種再開一個新店的**,很想讓大家嘗一嘗這種叫人上癮的美味食物,雷厲風行準備了一切,今天是開業第一天。

「阿姐……姐夫什麼時候回來?」榕洋不像其餘孩子,沒經歷過卓儀總是出門的情況,原先還穩得住,現在見這麼久卓儀還不回來,難免著急起來。

「姐夫要去的地方有點遠,現在天氣這麼冷,榕洋也不想姐夫冒著烈風趕路吧?」陸芸花笑容停滯一瞬,最後隻是蹲下身抱了抱榕洋,這樣安慰。

安慰的話是這樣說著,但其實家中誰都不如清楚一切情況的陸芸花擔心卓儀……她這段時間都有些夜不能寐,很多時候其實什麼都沒想,但就是睡不著。

這其實也是她開新店的原因,因為想要找點事轉移一下注意力。

「走吧,到時間了。」

陸芸花隻和榕洋稍稍擁抱一會兒,等站起身的時候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

火鍋店自然是意料之中的火爆,這次陸芸花學習了上次的經驗,早早就找好了店員進行培訓,所以現在一切都井井有條進行著。但等她從諸位熱情的食客中脫身回到自家人包廂的時候也花了很長時間,桌上的火鍋也幾乎吃完了,隻餘專門給她留的菜。

「給你煮了雞肉……土豆片也下下去了,是你喜歡的厚切。」黃娘子見陸芸花進門便將火燒旺,在重新沸騰起來的鍋子裡下了她喜歡的菜,嘴上不停,熟悉後越發像個大姐姐般照顧著她。

「謝謝黃阿姐。」陸芸花微微勾起唇角,聲音因為長時間說話有些沙啞。

「阿娘喝水。」阿耿給陸芸花倒了一杯水,陸芸花將它捧在手裡,暖暖一口下肚,確實感覺嗓子舒服不少。

忙碌和嘈雜過後,陸芸花現在有些疲憊,就這樣捧著茶杯看著外麵發呆,也不說話。

大家都心疼她,也不打擾,幾個人幫著黃娘子給陸芸花煮菜,直到雲晏興奮的聲音響起。

「看外麵!下雪了!」

大家同時轉頭看向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安靜地落下,風好像也停了下來,叫雪花顯現出幾分同冰冷不一樣的溫柔,它們就這樣掉在地上、消失不見,仿佛幻夢中的場景。

「下雪了……」

陸芸花喃喃,不覺起身欣賞雪景,這可是今天第一場雪,現在可還沒入冬……

「那是……」

包廂眾人聞言皆轉身看過去,卻見陸芸花裙角翻起花一般的波濤,轉身便打開門向下沖,就這樣將所有疑問都這樣乾脆地扔在腦後、置之不理!

「怎麼了?」

黃娘子急忙起身走到窗前,她聽見樓下客人們疑惑的嘈雜聲,可也同陸芸花一般隻能看見樓下那個人。

身穿黑衣的男人騎著一匹同色駿馬飛馳而來,滾著絨毛邊的墨色披風伴隨著他的發絲在身後烈烈飛揚,雪被他踏著的風卷開,在半空中狂亂的飛舞,深深淺淺的墨色將他染成了一副寫意,那如刀劍般鋒利的、一往無前的氣勢甚至比此時的雪還要冰冷。

「律——」

馬兒高高揚起前蹄,在騎手精湛的操控下硬生生調轉了方向,他隻輕彎下月要,便一隻手接住了如乳燕投林般撲向他的紅色衣裙女子!

馬兒再次揚起前蹄,女子在驚呼中穩穩被騎手抱在身前,他墨色的披風一卷,如同懷抱著什麼珍寶般將她藏在懷中。

「呼——」

低沉短促的呼和聲響起,心靈相通的馬兒卻早已踏出前蹄,隻轉瞬間,人們的驚呼聲中,黑色的騎士就這樣如來時那般迅速消失,地上甚至連馬蹄印記都沒有留下。

「陸娘子!」

「衙役、衙役!」

「怎麼辦,那是誰……」

嗡嗡議論聲自他們離開後才後知後覺地爆發開,黃娘子捂著額頭很是頭痛的樣子,唇角卻是勾起的:「他們倒是來去痛快,隻把這爛攤子給我們收拾……大河趕緊下去解釋解釋,再等等怕是真要把官差招來了!」

「阿爹回來啦!」長生興奮地就要從凳子上往下跳,他這會兒就想回家去了。

「咱們今天可不能這麼早回去……知道嗎?」

黃娘子見大河和阿芥下了樓,與安靜坐在另一邊的餘氏對視一眼,都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馬蹄聲似乎濺起了地上好不容易積起的冰雪,泥點沁入了她穿著的小皮靴,馬蹄聲清脆悅耳,顛簸中風雪如刀般灌入披風,將她的臉頰割得生疼。陸芸花卻隻聽得到耳邊那熟悉的、沉穩的心跳聲,在此時……好像她的心跳逐漸在與這個聲音重合,仿若一人。

激昂的感情還停留在她的心裡,陸芸花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瘋狂,她以為再和卓儀相見的時候,她最多會忘情地給他一個擁抱,之後便是得體的問候……卻沒想在初雪中看到他騎著馬、像夢境中人一般奔向自己,那種被壓抑、似乎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便噴薄而出,幾乎難以自抑。

擁抱他……擁抱他、擁抱他!

想要靠近的心無法抑製,想要貼近的感情無法控製,周圍的一切景象都變的索然無味,眼中隻能看到他的色彩,哪怕他一身墨色,也遠比周圍一切濃墨重彩。

奔向他!

幾乎沒有猶豫,陸芸花選擇遵循自己心,心在叫囂著,濃烈的情感幾乎將它融化,在這一瞬間,她什麼也沒想,隻完全屈從於心的選擇。

感情交織在心中,幸福和快樂如蜜糖瀑布般落下,幾乎將她淹沒在這種感情中,陸芸花想要抬頭看一看卓儀的臉,卻被他緊緊壓在月匈前,最後隻能這樣老老實實的待在他懷中。

這時候紛亂的想法才逐漸顯現,但長久的分別帶來的不僅僅是思念,任何感情在這段空白期都被一一理清,陸芸花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明白自己的心情。

她如今已經不再恐懼婚姻……是的,從前對親昵的拒絕其實是對建立親密關係的下意識抗拒,直到現在……她遇到的是卓儀,是卓儀給她了足夠的關於愛情的信心和安全感,讓她有勇氣麵對任何一種未來。

或許婚姻和愛情都會有壞的一麵,但對方是卓儀……

陸芸花將臉頰在卓儀的月匈膛前蹭了蹭,他似乎在不久前洗過澡,風雪和皂莢的香味一起傳來,雖然還在馬背上,陸芸花的心卻無比安穩。

「籲——」

馬兒驟然停下,卓儀翻身下馬,陸芸花隻覺身前一空,天旋地轉間便被卓儀輕鬆抱起。

「……!」

陸芸花一隻胳膊下意識攬住卓儀的脖頸,這才回過神,不知怎麼從他的動作中感覺到無比的急切,心中那點最後的別扭也散去了。

她伸出另一隻手將披風上的帽子取下,露出一張在寒風中吹得有些紅的臉頰,寒冷的風將桃花的顏色點綴在她的耳尖和麵頰,她就這樣抬起臉與卓儀對視,眼眸中仿若揉入了一整片天空和星海,柔軟的笑意掛在她的唇角,讓她簡直像是畫中才有的冰雪之靈。

「……芸花。」

卓儀呼吸一滯,半晌才嗓音喑啞地喚出她的名字。

灼熱的情感從心髒裡燃起,幾乎想要燃盡自己的同時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燎原一般難以控製……但他知道她會害怕,最後隻能用僅剩的理智緊緊拴住幾乎要脫韁的感情,最終念出她的名字時,那種融化在裡麵的情感有多少?

卓儀自己也不知道。

「嗯?」

她卻再次摟緊了他的脖子,帶著笑意的鼻音讓卓儀不覺收緊了攬在她腿彎的手指。

「……怎麼不進去?」

她說著,好像純潔的羔羊般什麼也不知道,但望過來時候狡黠的眼神,幾乎在瞬間點燃了剛才情感流露、現在不知如何是好而被釘在原地的卓儀,難以抑製的幸福和狂喜湧上心頭,被緊緊壓在心底的火焰躍躍欲試,幾乎得到一個肯定就能噴薄而出。

「……芸花?」

「嗯……笨蛋。」

陸芸花微微低下頭,笑著點點卓儀的鼻子,在這時候任她也有些羞怯了。

「哎!」

她幾乎下意識往後一仰,就這樣撞在卓儀的月匈膛上,嗔怒般抬眼往過去,卻被他那仿佛能把人融化的灼熱眼神燙得馬上避開。

「唔……」

披風散在床下,黑色與紅色交織一片,床上紗簾不小心被勾落,陸芸花下意識抬眼過去看,臉頰下一秒卻被卓儀輕輕轉回原處。

「唔……蚊帳……壓倒了……」

唇上有另一個溫度輾轉,急促的鼻息點燃了兩個人的身體,幾乎難以閉上嘴唇,呼吸和唾液在同時被另一個人掠奪,陸芸花斷斷續續說著,仿佛沉溺於水中之人最後的掙紮。

「呼……不用管它。」

卓儀這樣說著,卻就這樣抱著陸芸花在床上翻滾了一圈,垂下來的蚊帳輕微晃動,勉強遮住了緊緊相擁在床裡側的兩個人。

「芸花……芸花……芸花……」

卓儀放開呼吸不穩的陸芸花,伸手輕輕撫扌莫著她的眉眼、撫扌莫著她汗濕的發,她是他的妻子……他相伴一生的人……他如同品味般一次又一次喚著她的名,粘稠的愛意在唇齒間翻湧,在將對方拉住時,會先將自己淹沒。

過去的種種、江湖的種種終將與「天下第一」這個名號一起埋葬,理想曾經燃燒了他的過去,那現在……或許有些自私,但現在卓儀隻想為了卓儀自己而活。

他終究也隻是個普通人。

「……芸花。」

卓儀最後一次呼喚,親昵地用鼻尖與對方的鼻尖相抵,就這樣輕輕蹭了蹭,才抬起臉鄭重又認真的看著陸芸花的眼睛。

「芸花,我心悅你。」

「……嗯。」

陸芸花就這樣看著他,許久才在他不滿的眼神中像剛剛那般點了點他的鼻尖,笑意掩蓋不了她的認真,她就這樣也看著他,看著這雙深色的眼瞳,彷如誓言。

「我亦然。」

雪依舊洋洋灑灑地下著,仿佛在地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羽絨,還未落光葉片的高大喬木上,枯黃的葉片隨著雪花落在地上,很快便被附上一層晶瑩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見痕跡。

相遇時似也是如此景色……四季輪回,便是如此。

四周是這樣安靜,雪愈發大了,不知何時起了風,將喬木上的葉片卷得紛紛揚揚,與雪花在空中悠揚舞蹈,半晌才落回地麵。

「餘生相伴……」

「……白首永偕,不敢相負。」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今天這就結局了……其實還有很多內容沒寫,這章節奏也急匆匆的,現在隻能算是「精簡版」。

這個決定我也考慮了蠻久,昨天(現在應該是前天)去醫院復查了,醫生說手術一定得做,給我定了二十三號,說明後天就得辦理住院,起碼要在醫院住一周……在之後看情況用眼。因為這個不確定性太強了,我也不知道會讓大家等多久,樂觀一點就是一周,其餘就不說了,這麼看實在太久了……所以考慮再三,今天把後麵內容全寫完,在手術前給大家一個結局。

雖然很多內容沒有寫,但出院後應該會補充完整支線和日常讓故事更完整,結局肯定不變的,大家放心。

而且到時候會往原章節裡添字數,買了的不用重新買,算是一種對正版讀者的補償吧(當然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又被盜走),大概就是這樣啦!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現在靠著寫文生活,所以非常感謝願意花錢選擇正版的天使們!啵啵!一周後再見~

感謝在2022-05-1611:47:31~2022-05-2000:23: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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