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大結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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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芥你不是去店裡了嗎,怎麼幾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明顯換了一身新衣的阿芥轉過頭,這衣服雖然依舊是灰色,但因為料子比之前好上不少,還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許多,更別說那比夏天剛來時候鮮活多了的表情,讓他總算不像個假人,有了幾分活人的火氣。

「有客商買走了所有的鴨子……我來再拿點新的。」阿芥說。

陸芸花穿著一身淺紫色薄襖,正在將外麵晾曬好的蝦乾往筐子裡麵收拾,聞言笑眯眯點點頭,催促道:「那你忙你的,莫要叫客人久等。」

阿芥應了一聲,去廚房熟練地收拾著各類鴨貨,隻見他時不時將鍋裡的鴨子翻動一下看看顏色,這麼長時間下來,現在的他根本不用嘗,隻要看幾眼就知道鹵味鹵得怎麼樣,全然是鹵味大師了。

之前明明說好隻是暫代鹵味店的掌櫃,哪想到這一暫代就代過了剩下的半個夏天。

在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阿芥也從原本的抗拒變得主動起來,就算聘用了店員也沒卸任。原先叫烤魚店幫著看的老鹵鍋搬了位置,和辣鹵鍋並到一處,如今全歸阿芥管,整個鹵味店麵積和早食店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轉眼間入了秋,原先約定夏天來一起吃北梅蝦的黃娘子終究還是沒趕上夏天蘆葦盪的悠然自得,也沒趕上收麥子、磨新麵的辛苦滿足……不過好在還有碩果累累、滿是收獲的秋天,若是黃娘子來,他們還能一起做臘魚臘鴨、泡菜醃菜,倒是也能體會與夏天不一樣的田園生活。

「阿卓呢?」阿芥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看著陸芸花問道。

他剛剛在廚房忙了好一陣,任是秋天風寒,仍舊熱出了一腦門汗水,臉上也多了些紅暈,更有「人味」了。

「昨天黃娘子說她今天到,阿卓便一早去碼頭接人了。」陸芸花洗了個手解去圍裙,伸手拉展了襖裙上的褶皺。

昨天黃娘子久違地來了一封信,說手上事情總算弄完了,今天就能到這縣城,雖然大概率還是阿巡的手下趕車將黃娘子送到陸家村,但卓儀還是早早起來去碼頭接這位一直忙碌、好不容易才閒下來的朋友。

「要幫忙嗎?」阿芥說著,手上已經自發地開始行動起來,接過陸芸花手裡的已經洗乾淨的菜蔬籃子。

「今天我一個人確實會忙不過來,等等大河便回來幫我,咱們今天吃大餐。」兩人進了廚房,陸芸花笑著伸手點了點案板上已經收拾好的雞肉塊、鴨肉塊和屋簷下大盆中緩慢遊動的大魚,從食材就能看出今天的歡迎筵席會有多麼豐盛。

「好。」阿芥再次點點頭,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期待之色。

眾人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孩子們也穿著新衣,原本期待的心情都在這長時間的等待下消退不少,在阿耿大哥的帶領下主動去書房學習了。

陸芸花和關了店的大河和阿芥輪流去門口看了好多次,這才等到黃娘子的馬車,陸芸花開心不已,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得見就沖著馬車那邊揮手,等車子鄰近便急急迎上去,差點撞上麻利從車上跳下來的黃娘子。

黃娘子那上挑的鳳眼依舊那麼神采奕奕,一隻手扶住陸芸花,露出一個同樣喜悅的笑容:「芸花!」

兩人明明隻見過短短一次,但或許是天生投緣,居然在重逢時候也沒什麼陌生感,如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

「可把我等得!」陸芸花反握住黃娘子的手,笑著將她往家裡迎,「咱們趕緊回家,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呢!」

黃娘子聽著這話,看陸芸花神色自然,知曉這是她的真心話,一時間心裡暖融融的,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許多。

「其他話先不說,阿巡百般囑咐我一定帶到的話得先說,免得後麵忘了,他那性子……」黃娘子說起白巡依舊滿是嫌棄,可對方的囑托半點沒忘。

「他說叫我好好謝謝你,感謝的信會隨著第一批秋茶送過來,等茶園的事情完成,他說要親自過來,到時候帶好酒與你和阿卓不醉不歸。」

夏天時候白巡後麵派出去的船隊居然又倒黴地碰上了風暴,一場風暴後損失慘重,這叫原本就對白巡有意見的長老們越發不滿,還好白巡這些年培養出來了自己的勢力,這才沒有被直接掀下少主之位,可是日子也愈發不好過起來。

可能也是逼得狠了,白巡氣得給陸芸花和卓儀寫信吐苦水……直到後麵陸芸花製成茶葉、將製茶之法傳給白巡讓他與朝廷達成合作,不然他幫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還沒完呢。

陸芸花哭笑不得,隻得搖搖頭:「謝什麼呢,我也沒想事情這麼順利,前麵阿巡給我送了不少東西,那土豆就快成熟了,味道應該會很好,是我該好好謝他才是。」

黃娘子不耐地擺擺手,不太想在重逢的時候一直說白巡的事情:「我可不給他帶話,到時候他來你們再好好說罷!」

「那咱們不說阿巡,現在就開席如何?」陸芸花也不介意,滿眼笑意將黃娘子往家裡引,這會兒才注意到後麵的卓儀,輕聲喚他。

「我帶著黃娘子去她的屋子,阿卓你去叫孩子們出來。」語氣中有種理所當然的親昵,可見兩人在夏天隨溫度一起升高的關係沒有隨著秋天一起冷卻。

「啊……好。」

陸芸花說完便帶著黃娘子進屋,因此居然沒有注意到身後卓儀罕見有些嚴肅的冷硬表情。

黃娘子卻察覺到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轉眼卻對上陸芸花那滿是笑意和柔軟的眼眸,到嘴邊的話想了又想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幾人進了家門,黃娘子早知道阿芥在卓家,但是看到他還是愣了好一會兒。

「還是芸花這裡養人,阿芥瞧著很有些不一樣!」黃娘子嘖嘖稱奇。

他們確實是許久的朋友,因此在阿芥似是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的時候,黃娘子眼眸一挑又接著揶揄道:「不說別的,阿芥原本乾癟的臉頰可是圓潤不少……我看看、我看看……哎?!現在都有雙下巴啦?」

阿芥冰冷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卻下意識馬上抬起臉,這一動作叫他才養出來的雙下巴一下消失,也叫圍觀的黃娘子和陸芸花瞬間大笑起來。

開著朋友的玩笑,一桌子人熱熱鬧鬧吃完了大餐,席間眾人說著近期的經歷,氣氛極其融洽。

「今年北梅蝦沒吃到沒關係,明年夏天我一定過來。」

吃完了飯,黃娘子順手幫忙收了幾個碟子,麵色柔和地聽著陸芸花惋惜地說今年她沒趕上新鮮北梅蝦的事情,回答時候正巧阿芥過來,她眼睫顫了顫,在陸芸花沒注意的時候沖阿芥使了個眼色。

阿芥詫異地微微睜大了眼睛,但朋友的默契還是叫他保持了沉默,他神色如常,手上動作沒有半點停頓,收拾好後端著碗碟離去的時候也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黃娘子卻重新與陸芸花說起話,好似已經全然放下心了。

「哎呀,吃得真飽……芸花,我想自己走走消消食。」黃娘子說著起身,笑道。

陸芸花本想說要不要她一起去,黃娘子卻擺擺手灑脫狀:「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還要在村子裡住不少時間呢,我四處走走熟悉熟悉。」

聽她都這麼說了,陸芸花也不再堅持,抿唇微笑:「那我正好給你收拾收拾房間,也沒想到這天突然就涼了,之前準備的被褥有些單薄,得趕緊換個厚的。」

兩人說好,黃娘子又沖她擺擺手便轉身出門了,陸芸花目送她走遠,遠遠還聽那邊傳來幾句話:「……我去看看上次……嬸嬸……」

這應該是說上次在她這看病的林嬸,反正是消食,正好過去給她復診。

陸芸花在心裡感嘆黃娘子的認真負責,坐在她屋子裡給她縫被子麵,這是去年剛做的薄棉被,早晨就被陸芸花晾出去曬太陽,這會兒聞起來一點箱子的陳腐味兒都沒有,整個被子好像還保留著陽光的暖意,舒服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孩子們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了,陸芸花才算是將被子縫好。其實餘氏的針線比她好,但現在已經下午,屋子裡的光線不是很好,餘氏到了年紀,有了晚上眼花的毛病,這被子便隻得陸芸花來縫了。

「縫好了……這新被麵真好看。」陸芸花伸手扌莫了扌莫被麵上的芙蓉花,這是餘氏專門給黃娘子繡的。

咚咚——

門突然響了,陸芸花幾下疊好被子起身,打開門見外麵是阿芥還有些稀奇,畢竟阿芥基本不會單獨找她,除非有什麼事情要談。

「阿芥,怎……」

「跟我來。」

阿芥說完這句話便轉頭往外走,陸芸花一頭霧水,幾次說話都被他匆匆的步伐打斷了,到後麵居然從他的動作中感覺到幾分沉重,不覺收了麵上的笑意緊跟在後。

她心中冒出了無數個疑惑和猜測,這樣跟著阿芥一直往外走,就這樣走到了蘆葦盪。

秋天的樹葉草木都開始顯現出衰敗的枯黃之色,蘆葦變化不大,卻也顯得蕭瑟乾枯,隨著秋風輕輕發出簌簌的聲響,將夕陽晃動的影子投射在水麵上。

阿婆的鴨子群已經回家了,沒了那些聒噪的小家夥,零星水鳥點在水麵的聲響顯得格外孤單,將周圍襯得更加安靜。

「……既然這比試你一定要去,那便早一點告訴芸花……」

「既然你說她知道了你的身份,那為什麼不馬上將這件事說與她聽?」

黃娘子原本就略顯高昂的聲線在此時有些刺耳,其中難掩的怒氣直直傳進陸芸花耳中。

陸芸花在她說話時候便睜大了眼,她幾乎同時看向阿芥,卻見他隻是垂頭不語。

比試……身份……

滿心的疑惑讓陸芸花幾乎想現在站出去問個明白,她緊緊抿著唇,最後還是理智地站在原地等待,果然,接下來便是那個熟悉的、低沉的聲音。

卓儀語氣似有艱澀,沉默半晌才開口:「……芸花並不知曉全部……再者這次對手並不簡單……我……」

「這可真不像你卓儀說出來的話。」黃娘子聽完後也跟著沉默了,隻餘蘆葦沙沙的聲響在兩人間回盪。

「能贏嗎。」半晌,黃娘子才輕聲說。

卓儀語氣並不重,卻滿是篤定,仿若已經看見了未來般篤定,低聲重復:「我能贏。」

他說完頓了頓,語氣軟了下來,露出氣音一般的苦笑聲:「因愛而憂、因愛而怖……正是如此。」

愛讓人變得完整、讓人變得強大,也讓人……變得軟弱。

「既然如此……便與芸花說個清楚罷。」

黃娘子似乎停頓了一下,陸芸花便感覺前麵遮擋著自己蘆葦被拂開,接下來便滿眼復雜地和卓儀對上眼神。

卓儀滿眼驚詫,閃電般轉頭看向旁邊的黃娘子,那種溫和敦厚的氣質收斂後便顯現出如猛獸被驚醒的壓迫感:「你們……」

「我確實保守秘密了。」黃娘子半點沒受影響,鳳眼一挑,「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卓儀又看向阿芥,卻見他這才抬起眼,依舊平淡又冷漠,被他盯著才勉強吐出幾個字:「我也沒說。」

這話都要把卓儀氣笑了。

對,你們一個什麼都沒說,隻是給另一個傳消息叫他跟著我;另一個也什麼都沒說,隻是直接把人帶來聽我自己說。

他搖搖頭,注意到陸芸花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想說的話瞬間便斷在口裡,心不知怎麼提了起來,再也注意不到其它。

「芸花……」

卓儀低聲輕喚,聲音刻意放得很柔,猶豫的語調中滿是小心翼翼。

現在相顧無言的人變成了卓儀和陸芸花,黃娘子和阿芥早已經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悄悄離開,夕陽幾乎被遠處的山巒吞噬,昏暗的紅灰色柔光中,連水鳥都不知去了哪裡,氣氛幾近凝固。

陸芸花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和想法,在此時都融化成紛亂的情緒,攪得她心煩意亂,幾乎無法思考。卓儀除了是個江湖人外還能有什麼身份?或許她從前猜錯了,卓儀是個混的不錯的江湖人,但剛剛他們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遠不止這些……身份……

……究竟還能是什麼身份?

「……芸花、芸花。」

卓儀見她隻是這樣垂眸思索,並不說話,隻得再次出聲。

「嗯。」

陸芸花從雜亂的念頭中回過神,抬眼一看,最後一抹夕陽也已經消失在群山中,周圍昏暗得有些看不清環境,頓了頓低聲對卓儀道:「先回家。」

「回家說。」

今晚的陸芸花好像沒什麼變化,與平常相比話少了一些,麵對孩子們卻依舊笑眼彎彎,隻是在刻意回避著卓儀。

這下連餘氏都看出幾分不對,在晚上睡覺前將陸芸花叫住,雖然她不知道女兒和女婿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這樣冷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陸芸花柔順地聽著餘氏說話,原本被隱藏起來的神思不屬便清晰地表露出來。

她似乎在聽著,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等餘氏說完好一會兒、擔心地推了推她時才恍然驚醒:「阿娘放心,隻是一點……小事,我們今天會好好說開的。」

餘氏哪能放下心,但萬般憂慮還是在女兒堅定的神情中沒有說出口,最終隻能輕嘆著抱抱她:「去吧,有什麼說開就好,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像一根線,有疙瘩就要解開,若一直放著不管便會一直感覺到它,疙瘩多了總有一天線會承受不住,就斷開了。」

「……好,謝謝阿娘。」陸芸花眼睫顫了顫,點點頭。

她回到屋子,卓儀就坐在床邊等待著她,燭光明亮,將他鋒銳卻掩飾在溫和沉穩下的麵容照得清清楚楚,那飛揚的眉、微翹的眼尾、挺直的鼻梁和輪廓清晰的唇峰……他的麵容似乎就和他這個人一般,不管哪裡都長得清晰又果斷,凸起便是凸起,下陷便是下陷,沒有一點柔和的圓弧。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陸芸花怎麼能不了解卓儀這個人,他們的溫柔都是那樣相似,隻不過她用溫柔來隱藏自己和什麼都畫著線、隔開距離的冷淡,卓儀則用溫柔來掩飾他無比堅定、幾乎算得上自我的鋒利。

刀平常隻用刀鞘對人,卻絲毫沒有折損它的鋒芒。

「給我說說吧。」陸芸花想到餘氏的話,原本想坐在卓儀對麵的椅子上,猶豫一瞬還是坐在卓儀身邊。

「什麼身份,什麼內情,什麼『迎戰』……通通告訴我。」她坐在床邊,雙手放在腿上,指尖隨著話語逐漸糾纏在一起,顯示出困惑又混亂的內心。

「芸花以為我是什麼人?」卓儀卻沒有回答,先這樣問。

「芸花知道我從前在江湖闖盪,你覺得……我應該是個什麼身份?」剛剛陸芸花不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回想之前他們談話時的情景,越想越覺得事情似乎有哪裡不對,所以在回答問題之前……卓儀覺得自己得先問清楚。

「……我之前以為你是個……」陸芸花說到這也有點難以啟齒,聲音不覺低了不少,「是個落魄的江湖刀客。」

她觀察著卓儀的神色,見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便乾脆說了真實想法:「混的……不怎麼好的那種。」

——你行俠仗義、四處漂泊?

——確實四處漂泊,不敢說行俠仗義。

——你用刀?

——對。

——你無門無派?

——確實如此。

……

畫麵中的對話如閃現般在腦海中掠過,卓儀現在哪還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或許就是因為他習慣性的謙辭,從一開始他們就完全理解錯了對方的意思!

「……芸花。」卓儀轉過身認真地看著陸芸花的眼睛,一字一頓地、第一次主動地說起那個包含了太多的名號:「我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刀客的『天下第一』,武藝天下第一的『天下第一』。」

陸芸花隻覺得自己在做夢……但就算夢中卓儀也不會說出這樣離譜的話!

她幾乎在同時陷入一片呆滯,睜大了眼仰頭去看卓儀的眼睛,卻隻能看見一片認真,這時就算有多麼懷疑,陸芸花也無比清晰的從卓儀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說的是真的。

清楚自己會給妻子帶來巨大的沖擊,但根本不清楚「天下第一」在妻子心中的地位,卓儀見她半晌不說話,隻得輕聲給她解釋起自己的過往。

「我原本是個孤兒,被師父收養後跟隨他練武遊歷,直到學成後自己出去闖盪。那時年少輕狂……還不是現在的性子,發生了一些事情,我……」

卓儀頓住,在恢復幾分鎮定的陸芸花看過來的時候垂下眼避開了她的眼神。

他聲音有些喑啞,情緒都被壓碎在話語中:「那時不知什麼是天地、什麼是律法,有了武藝便以為自己了不起……我遇上了所謂的『惡人』,便殺了他們。」

殺……殺了?

陸芸花驚訝得幾乎條件反射般看向卓儀的眼睛,卻隻看到他低垂著的、顫動的眼睫。

「當時我不覺得有什麼,在旁人的感謝和誇贊中沾沾自喜,直到後來……」

「有人提著刀來找我『復仇』……是我所殺死的人的妻子。」

「她隻練了短短幾月的武藝,之前從未拿過這樣重的利器,直到她的丈夫死了,孩子病死……拿著刀來向我這個仇人『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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